巳时正,听雨轩书房。
陈默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生无可恋地坐在硬木椅子上,对面是负责理论教学的是一位姓古的老学究——古师傅。古师傅年纪不小,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传统的长衫,表情严肃得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万。
他面前摊开一本比砖头还厚的线装书——《武经基础概要》,旁边还放着一具标注着密密麻麻穴位和经脉的……木质人体模型。
“陈先生,今日我们学习《武经基础概要》前三章,以及周身一百零八处要害大穴的辨识。”古师傅的声音如同他本人一样,干涩而缺乏起伏,“请集中注意力,老夫授课,不喜重复。”
陈默看着那本天书和那具光溜溜的木头人,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直跳。
(陈默内心oS:救命……这比柳医师的金针还可怕!)
“武之一道,始于炼精化气……”古师傅开始照本宣科,声音如同催眠咒语。
陈默努力睁大眼睛,试图跟上节奏,但那些拗口的古文和复杂的理论如同天书,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脑子里很快就变成了一团浆糊。他看着古师傅一张一合的嘴巴,感觉像是在看慢动作回放。
“……气行任督,过尾闾,穿夹脊,上行至玉枕……”古师傅一边念,一边在木质人体模型上比划着。
陈默的眼神开始飘忽,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具木质人体模型上。看着那光溜溜、线条简单的木头身体,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杂草般在他脑海里疯长。
(陈默内心oS:这么干讲太无聊了……得想个办法让它生动起来……)
他偷偷调动了一丝微乎其微的精神力,尝试着去沟通眉心的规则印记。经过水池边那次短暂的共鸣,他感觉自己对这印记的操控似乎灵活了一丢丢。
“同心……链接……共鸣……”他默念着《大道同心诀》的残篇,将意念集中在那个木头人上。他当然不是要跟一个木头建立什么羁绊,而是想……能不能借助规则之力,让它“活”过来一点点?比如……动一动?
这个想法极其离谱且异想天开!规则之力何等玄奥,用来操控一个教学模型?简直是杀鸡用牛刀,还是把牛刀当玩具的那种!
然而,陈默那混乱的“潜能”(系统)和眉心那尚未完全驯服的规则精粹,在某种阴差阳错的频率下,竟然真的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扭曲的响应!
嗡……
那具木质人体模型,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非常细微,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古师傅正讲到“玉枕关”的位置,手指点在模型的后脑勺上,感觉到指尖传来的微弱震动,他话语一顿,疑惑地看了一眼模型,又看看自己的手指,以为是错觉。
陈默心中狂喜:有门!
他赶紧集中精神,继续尝试。这一次,他的目标更明确——让模型的胳膊抬起来!
更多的精神力(夹杂着离谱值?)和混乱的规则意念涌向模型。
木质模型的右臂,开始发出极其轻微的“嘎吱”声,然后,在古师傅逐渐瞪大的眼睛注视下,那条木头胳膊,竟然真的、极其缓慢地、一卡一顿地……抬了起来?!
古师傅:“!!!”
他猛地后退一步,指着那模型,花白的胡子都在颤抖:“它……它它……动了?!”
陈默心中得意,脸上却装作一脸茫然和无辜:“啊?动了吗?古师傅,是不是您不小心碰到的?或者……是风吹的?”(窗户关着)
古师傅看着那还在微微抬起的木头胳膊,又看看陈默,老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胡……胡闹!此乃教学用具,死物而已!怎会自行动弹?!定是你小子搞的鬼!”
陈默眨巴着眼睛:“古师傅,您可不能冤枉我啊!我一直坐在这里认真听讲,动都没动!您看,是不是这模型年久失修,关节松了?”
“放屁!”古师傅气得都爆了粗口,“这模型乃百炼铁木所制,机关精巧,怎会……”
他话还没说完,那模型的左腿,也在陈默的暗中操控下,猛地向前踢了一下!
“砰!”一声闷响,虽然力道不大,但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古师傅吓得差点跳起来,指着模型,声音都变了调:“妖……妖孽啊!!”
陈默忍着笑,继续火上浇油,他“惊恐”地指着模型:“古师傅!你看!它是不是……在演练某种武功招式?!难道这模型成精了?!还是说……是前辈高人的英灵附体,亲自来指导我们了?!”
他一边胡说八道,一边暗中操控模型摆出各种稀奇古怪、扭曲变形的姿势——胳膊扭曲得像麻花,腿踢得如同抽筋,脑袋还时不时点一下,晃一下……
古师傅看着那如同犯了癫痫般的木头人,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教书育人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恐怖的场景!
“岂……岂有此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古师傅嘴唇哆嗦着,连连后退,不小心撞倒了身后的椅子,也顾不上扶,指着那还在“跳舞”的模型,对陈默吼道:“今日……今日课业暂停!你……你在此好生看管这……这妖物!待老夫去请大小姐和柳医师前来!”
说完,古师傅如同见了鬼一般,踉踉跄跄、连滚爬爬地冲出了书房,连那本《武经基础概要》都忘了拿。
看着古师傅狼狈逃窜的背影,陈默终于忍不住,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成功了!理论课搞定!”
【叮!宿主行为极度离谱!利用规则之力吓跑古板讲师!获得离谱值+2500!解锁新成就【课堂终结者】!】
陈默得意地看着那具终于停止“跳舞”的木质模型,走过去,拍了拍它的木头脑袋:“兄弟,谢了啊!配合得不错!”
那模型自然毫无反应。
然而,陈默没注意到的是,在他刚才强行用混乱的规则意念操控模型时,眉心的印记微微发烫,一丝极其微弱的、关于“操控”与“链接”的感悟,如同种子般,悄无声息地埋入了他的意识深处。虽然方式离谱,但确实触及到了《大道同心诀》中“神意交融,操控由心”的皮毛。
当然,这点皮毛距离真正的“操控”还差着十万八千里,更像是小孩挥舞大锤,毫无章法,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
但无论如何,他再次用离谱的方式,“解决”了眼前的麻烦。
就在陈默志得意满,准备回房补个回笼觉时——
书房的门被一股冰冷的劲风猛地吹开!
苏清雪面罩寒霜,带着柳医师和脸色依旧苍白的古师傅,出现在了门口。她的目光先是扫过书房内一片狼藉(倒地的椅子),然后定格在那具安静站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木质模型上,最后,如同两道冰锥,狠狠刺向一脸“无辜”的陈默。
“陈、默。”
苏清雪的声音,比西伯利亚的永冻土层还要寒冷。
“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为、什、么、古、师、傅、会、说、你、把、教、学、模、型、变、成、了、跳、大、神、的、妖、怪?”
陈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陈默内心oS:卧槽?!告状这么快?!古师傅你不讲武德!)
他看着苏清雪那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神,感觉刚脱离“理论地狱”,又掉进了“正宫冰窟”。
这特训……果然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