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草的闹市区
炭治郎看着眼前从人群中走出的妇人和少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尤其是那名妇人,总觉得似乎有些眼熟,但他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只见那位妇人衣着华丽,气质高雅,面容姣好。而同行的少年则是一身再朴素不过的衣装,一脸冷漠,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妇人看着还在愣神没有答话的炭治郎,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请问一下你是炭十郎的儿子吗?”
还没等炭治郎回答,站在一旁的少年便不耐烦地插嘴道:“喂!小子,珠世大人问你话呢!”
被少年这么一吼,炭治郎有些紧张地回答道:“啊……对的,我名为炭治郎,我父亲的名字正是灶门炭十郎。那个……您是哪位?我们是不是见过?”
珠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嗯,我们确实见过。”说着,她放开对再生的限制,在确保小臂上的伤口痊愈以后,才放下卷起的衣袖。
血鬼术·惑血·视觉梦幻之香……
这是珠世掌握的三种的血鬼术的其中之一,原理是利用血液制造出拥有扰乱他人感官的香气。但这终归也是鬼的能力的一种体现,对于人类的身体而言,这些香气吸入过多是有害而无一利的。
因此,如果珠世想要和眼前的炭治郎好好说话,就必须停下对血鬼术的施展。
“大概是六年前的冬天吧,我到过云取山为你的父亲,也就是为灶门炭十郎先生做过身体检查。”妇人继续说道。
炭治郎听了这话,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他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您就是那个冒着大雪还坚持上山来的奇怪阿姨……”
可话刚一说出口,炭治郎就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用词有些不妥,连忙解释道:“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您当时的行为有些特别,令人费解,所以才会……”
然而,一旁少年却直接抬手就是一拳打在炭治郎的腹部,力道之大,让炭治郎一下子就弓腰成了一只虾米,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八嘎,你在说谁奇怪啊!就算珠世大人承认自己是世界第一的医生,那也一点也不过分好嘛!”
“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愈史郎。我已经停止了术的发动,这些警察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你先带这对可怜的夫妇回去吧。把妻子交给香奈惠救治,丈夫由你将他安顿到地下的牢房里吧。”
愈史郎虽然满脸不情愿,但还是听从了珠世的话,准备带着那对夫妇离开。他恶狠狠地瞪了炭治郎一眼,“小子,给我注意点,别再口无遮拦了!”说完,两手一边抱起一个,全都挟在弯曲的臂弯下,带着夫妇二人匆匆离去。
珠世看着炭治郎,温和地说:“不必在意他,愈史郎就是这副脾气。说回你的父亲吧,当初上山为你父亲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他的病症很特别。我尝试过,可惜到最后没能拯救他的生命,非常抱歉……”
恢复过来的炭治郎顾不上额头的那层细密的汗珠,慌张地直摆手,
“不是的,不是的,虽然时间有点久,细节啥的也记不太清了,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正是因为您的到来,至少我的父亲才没有在痛苦中离世。”
“感谢你的理解,炭治郎。这是你第一次来到东京吧?有没有落脚的地方?不妨去我的诊所休息一下吧。”
“那就叨扰了。”
……
炭治郎随着珠世一同进入到了一条胡同中。
“珠世小姐……我还有一个疑问。”
“什么?”
“就是……之前的我看到的那片花海是怎么做到的,是药物吗?还是幻觉?”
“都不是,那是我的血鬼术……”
“血鬼术?!”炭治郎听到这个答案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他不敢相信这个回答,抽动鼻子,企图从珠世身上所散发出的味道来探究答案的真实性。
可惜的是,他并没有闻到谎言和欺骗的味道。
察觉到了炭治郎的惊讶,珠世停下了脚步,背对炭治郎说道,
“你不必提防我,一开始我也没有欺骗你的打算。事实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一只鬼……”
炭治郎瞪大了眼睛,内心震惊不已,他从未想过眼前这位气质高雅的妇人竟是鬼。但回想起珠世的种种善举,他心中的戒备并未立刻升起。
“不不不,肯定是哪里搞错了。如果您是鬼,为何会帮助人类?还成为医生治病救人?”炭治郎忍不住问道,哪怕知道了珠世的身份,他还是选择使用敬语称呼对方。
珠世转过身,眼中带着一丝哀伤与悲凉,
“不要误会,我先是医生,之后才是鬼。我和你遇到过的其他鬼不同,一次意外让我摆脱了无惨的诅咒,并且早在很多年前,我已经改造了自己的身体,只需要少量的人类血液就可以生存下去。
不过我和你们鬼杀队一样,在对付鬼舞辻无惨方面,我们算得上是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诅咒?改……改造身体?”
“嗯,具体的事项进来再说吧。”
炭治郎这才注意到他已经随着珠世走到了一处死胡同尽头,而珠世就当着他的面,径直穿过那堵看似坚硬的墙壁。
“穿过去了?”
炭治郎伸出手往刚才珠世消失的位置摸去,入手的触感不是砖石的坚硬和冰冷,而是一片虚无,似乎面前的墙壁压根不存在于世界上。
秉持着怀疑的态度,炭治郎咬牙闭眼迈出一步。
等到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死胡同,只有一大片的彼岸花海和一栋矗立在其中的洋楼。
“斯国一!墙后居然还藏着一栋房屋!”
炭治郎难以置信的回头看了看身后悬挂在半空中的符纸,心中已经猜到了之前自己看到的一切应该都是这些符纸的效果。
“珠世小姐,这也是您的血鬼术吗?”
“不,这是愈史郎那个孩子的能力,我也只是受益于其中罢了。”珠世一边回应着炭治郎的提问,一边从宽大的衣袖中摸出钥匙打开了居所的大门,“请进吧。”
炭治郎进到房屋当中,习惯性抽动自己的鼻子去感知味道,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药香,还夹杂着一些特殊的气味,似乎是某些药物正放在一起熬煮。
“这是什么味道?”炭治郎好奇地问道。
“味道?你指的是我还在研制的药剂吧。在过去的二百多年中,身为医生的我,一直在研究各种可以削弱甚至是杀死无惨的药剂。”珠世小姐解释道。
“二百多年?!珠世小姐您究竟多大了?”
还没得到答复,提前离开的愈史郎便从房间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另外一名身材姣好的女子,正是蝴蝶香奈惠。
二者一同恭敬地站到了珠世的面前。
“欢迎回来,珠世大人。”愈史郎率先开口道。
“嗯,愈史郎,那对夫妇怎么样了?”
“按照您的吩咐,香奈惠小姐已经给那位女士做了伤口的处理,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陷入了沉睡。而那个化鬼的男士则已经被我关到了地牢,并且用符咒将那间牢房隔离,以防不测。”
“做的很好。给你们双方都重新介绍一下,他们是愈史郎和蝴蝶香奈惠,是我的助手。这位是灶门炭治郎,是鬼杀队的队员。”
“鬼杀队?珠世大人,我们和鬼杀队之间的纠葛不适合再加深了吧?”
即使先前有过了接触,但真正接触到炭治郎身份的时候,愈史郎依旧在第一时间就皱起眉头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过与愈史郎相反,听到“鬼杀队”三个字,一旁的香奈惠的眼中则是流露出一种怀念和追忆的目光,开始不住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炭治郎。
“无碍的,他是那位炭十郎先生的儿子,是值得我们信任的孩子。
倒是你,炭治郎,你身后背着的……是你的行囊吗?完全可以放下来的。”
“啊?不是的,您误会了,箱子里的,其实是我的妹妹。”说着,炭治郎匆忙脱下背后箱子的肩带,打开箱门,将其中的祢豆子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而祢豆子也在箱门被打开的第一时间就爬了出去,眨巴着大眼睛起身,径直走向端坐着的珠世,张开双臂并给了珠世一个拥抱。
“啊!祢豆子,快回来,这样子很失礼的!”
“没关系的,”珠世在愣了一下之后俯下身顺着祢豆子的动作,让她能够直接搂住自己的脖颈。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温柔,就好像祢豆子是她自己的孩子一样。
反倒是一旁吃醋的愈史郎在抓狂的间隙中一下子就注意到到了对方的眼睛和指甲。
“喂,不对吧……这个丑女,她也是个鬼吧!”愈史郎一脸嫌恶地指着祢豆子说道。
炭治郎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满脸疑惑地反问:“丑女?你说谁是丑女啊?”
愈史郎见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心想这炭治郎莫不是个傻子,于是他不耐烦地提高音量,再次强调道:“喏,还能有谁啊,当然就是她啦!”说着,他还特意用手指了指此刻正安静地躺在珠世怀中的祢豆子。
炭治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当他的目光落在祢豆子身上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祢豆子怎么可能会是丑女!她在家乡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啊!!!”炭治郎激动地反驳道,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愈史郎对炭治郎的话却完全不以为意,他甚至还故意拖长了音调,又一次重复道:
“丑——女——”
就仿佛是要故意气炭治郎一般。
眼看二者就祢豆子的容貌即将开展争吵,缩在珠世怀中的祢豆子有些慌张,眼神有点不知所措地在炭治郎和愈史郎之间来回移动。
心细的香奈惠连忙上前从珠世的怀中接过了祢豆子并远离到一旁。让祢豆子的小脑袋倚在自己的肩膀上,伸出手轻拍其后背哄着,确定祢豆子平静之后,这才开口对着拌嘴的二人出声制止道,
“够了,孩子都要给你们弄哭了,这里可不是让你们争斗的地方。”
愈史郎不服气地撇了撇嘴,丢下一句“我出去检查结界”就离开了房间。
珠世看着躲在香奈惠怀中祢豆子,眼中也闪过一丝好奇,她走上前重新细致观察了一番,说道,
“我记得上一次见面的时候,祢豆子是人类才对吧,怎么会变成鬼的。”
“……”
此刻,炭治郎的沉默震耳欲聋。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的珠世赶忙找补地说道,
“那炭治郎你加入鬼杀队是为了什么?”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加入鬼杀队不都是被鬼直接或者间接迫害了的苦命人吗?总不能是来谈恋爱的吧?
在一旁哄祢豆子的香奈惠在内心中吐槽道。
事实上,早在当初收下权次郎送来的血液后,他们就抱着尝试的态度研究过了。
在通过大量的实验后,他们证实了这些血液和之前炭十郎的血液样本在某些程度上存在一定的共性。而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发生在存在直系亲属关系的前提下,据此,珠世和香奈惠自然就清楚了血液的来源。
同时,既然权次郎能一次性送来那么多的血液,不用想也能知道灶门一家自然是发生了什么不敢想象的悲剧。
不过现在面对眼下灶门家仅剩的兄妹二人,尤其是妹妹灶门祢豆子还被变成鬼什么的。居然会是无惨亲自动的手吗?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不敢想象,当时看到那一切的炭治郎该有多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