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炭治郎喃喃自语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后院里回荡着,显得格外凄凉。
他缓缓地放下捂着脸颊的手,脸颊上还残留着一个清晰的掌印,那是刚才炭治郎接受不了突来的噩耗,被权次郎打的。
(ps:详情参考范进中举)
吸取了昨天的教训,权次郎这回没有再直接往炭治郎的头上招呼了。没办法,实在是太硬了,跟个铁块一样,哪怕自己作为十二鬼月,都只会让自己手疼。
不过此刻炭治郎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屋后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眼前的景象上,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那片空地上,几座孤零零的坟包突兀地立在那里,显得格外刺眼。每一座坟包前都竖着一块简单的木牌,上面刻着亲人的名字,字迹虽然略显仓促,但却十分工整。
【灶门葵枝之墓】
【灶门竹雄之墓】
【灶门花子之墓】
……
木牌上的这些名字对于炭治郎来说,既是熟悉,又陌生。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的亲人,他的家人,就这样离他而去了?
炭治郎的眼眶还是渐渐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可那股悲痛却像潮水一遍一遍冲刷着自己的心头。
情绪什么的,根本稳定不下来一点……
“权次郎先生……”炭治郎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他缓缓转过身,满脸泪痕地看向身后的权次郎。
“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炭治郎的话语断断续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看着炭治郎那悲痛欲绝的样子,权次郎也装作很伤心,单手掩面,不让炭治郎注意到自己的异样,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今天清晨我来到这里时,就发现葵枝她们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权次郎故意隐瞒了事实,他认为现在的炭治郎根本无法依靠他那引以为傲的嗅觉分辨出话中的真伪。而且就算告诉炭治郎真相,一个孩子又能干什么?
不过炭治郎的下一句话直接惊住了权次郎,
“这就是鬼吗?”
权次郎心中猛地一紧,他没想到炭治郎会这么快就猜到了真相。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故作镇定地回答道:“不敢打包票,也许是野兽……”
“绝对不是野兽!”炭治郎的声音尽管还带着哭腔,但是语气确是异常坚定。
“我闻得出来……野兽不会有这种腐臭的气味!”
这话让权次郎不禁再一次对炭治郎的能力感到好奇,下意识地也抽动鼻子闻了闻周围的味道,嗯,啥也没闻出来……
“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鬼,但是我相信这一定就是那个家伙留下的!那个杀害了我所有亲人的罪魁祸首!”
“你一定要这么说的话,我必须要纠正你一点,炭治郎。”权次郎的声音很平静,但却像一道惊雷一样在炭治郎的耳边炸响。
“纠正?纠正什么?”炭治郎突然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向权次郎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你的妹妹,灶门祢豆子,她还活着……与其在这里痛哭流涕浪费时间,倒不如想想自己该怎么面对她。”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点燃了炭治郎心中的希望之火。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炭治郎泛泪的眼中又有了光彩,他快步走到一旁的坟包前,将竖立的木牌从左到右又看了一遍。果然,在那一排木牌中,唯独没有一座是属于自己妹妹祢豆子的墓碑。
“那祢豆子……她现在在哪里?”炭治郎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急切地问道。
权次郎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向着棚屋外伸出手,看似是在判断落雪的程度,实则是在测试此刻的云层是否支持让他行走于这白日中。
缩回手,看着完好无损的同时被雪花覆盖的指尖,权次郎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辞。
“我建议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妹妹可能不太会与你相认……”
炭治郎的心猛地一沉,他当然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祢豆子或许已经对他这个哥哥感到失望,甚至可能会怨恨他没有保护好家人。
“也对……作为家里的长男,明明答应过父亲要保护他们的,他们在面对如此困境的时候,我却不知所谓地躺在在被窝中休息。
祢豆子……不,他们应该都对我这个做长男,做哥哥的很失望吧。”炭治郎的声音充满了自责和痛苦。
“如果她此刻真的会这么想那还算好的了。”权次郎的话锋一转,一改刚才的沉重。
“什么意思?”炭治郎的头脑彻底陷入宕机了,完全理解不了对方话语中的意思。
“你的妹妹,灶门祢豆子,在我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只鬼。”
炭治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而一旁的屋内,很应景地传出几声难听的嘶吼,炭治郎下意识惊恐地后撤两步离那间屋子远了几寸。
这声音?是灶门祢豆子?自己的妹妹,是食人鬼?
不,不对……祢豆子是人类,从出生以来就是,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权次郎先生,不管再怎么变……祢豆子她都是我的妹妹!哪怕她成了鬼,我也依然相信她的内里还是我那个善良的妹妹!”
权次郎对于炭治郎的天真无言以对,选择离开棚屋,径直向着下山的方向走去。至于炭治郎?开玩笑,帮他把家人的尸身都安葬已经是权次郎能给予的最大的仁慈了,他要送死,自己还能拦着吗?
用良知去和鬼血作斗争,真当自己没试过吗?反正他最开始来到这处小镇为的就是收集灶门一家的血液,从无惨大人离开后,直到炭治郎到来以前,自己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血液,目的已经达到了,是时候该回东京城了。
目睹了权次郎的离开,炭治郎也明白了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这次他重新站回在了家门前,什么都没有带,包括连那把随身携带的用来防身的砍树斧头都一同丢在了后院。
开玩笑,房中的人可是他的亲妹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家人,何时面对自己的家人还需要防备了。
但想归想,炭治郎心中还是同时充斥着担忧与期待两种对立的情感。
推开门,屋内顿时弥漫出一股血腥气,那是属于自己家人的血液的味道,这让嗅觉本就异常灵敏的炭治郎再一次面露痛苦神色。
这是何等刺鼻的血腥气,昨晚这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炭治郎强忍着难闻的气味,视线在屋内不断游走,搜寻着祢豆子的身影。终于,在厨房位置最里面的角落,他看到了一个蜷缩成一团的身影。那是祢豆子,可她的模样却让炭治郎的心瞬间揪紧。祢豆子蹲坐在角落中,尖牙外露,口中不断传出“嗬嗬”地低语,身上还残留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血迹。
“祢豆子……”炭治郎跨过门槛,往房间中走去,同时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听到声音,原本只是呆坐着的祢豆子猛地抬起头,凶狠地瞪着炭治郎,那架势,仿佛一只野兽正在向外来者宣誓自己的领地主权一样。
不过作为“外来者”的炭治郎并不自知,只是一再地重复着,“祢豆子,哥哥回来了……”
事到如今,炭治郎还在尝试用言语去唤醒祢豆子那份因为鬼血被蒙蔽的那份人性。
或许每一个人灵魂最深处的都有一种嗜血的欲望。
此刻被鬼血极大程度放大了那份欲望并被其所支配的祢豆子哪里能理解炭治郎的所作所为。
迷茫只持续了只是一瞬间,祢豆子就冲到了炭治郎的身前。并在这几秒钟前进的过程里,祢豆子原本只是十二岁儿童的身形变大了几分,力量也增强了不少,踩过的地板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塌陷。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斩!”
千钧一发之际,先前跟着炭治郎跟丢了的富冈义勇终于是赶到了,这一刀,是直直地冲着祢豆子的脖颈去的。只要她敢对着炭治郎咬下那第一口,富冈义勇保证绝对会顺势砍断她的脖子。
反正这个世界上因为鬼而受到伤害的人从来不差炭治郎一个,至于吃人伤人的恶鬼,那还是越少越好。
或许是迟来的那份名为“兄长”的担当在这个时候起到了关键作用,炭治郎并没有眼睁睁的看着事情随着即将发生的趋势在他的面前上演。而是率先一个头槌直接将扑过来的祢豆子砸了一个趔趄。
祢豆子吃痛向后倒去,身形也变回了原本的大小。
不得不说,炭治郎这一招是一步险棋,险在富冈义勇能否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和距离中反应过来。毕竟如果不是富冈义勇猛地中断了手中日轮刀的剑招,那要被日轮刀砍下的头颅就会是炭治郎的了。
“你在保护她,为什么……”富冈义勇阴沉着脸问出了这个此时困扰着他的问题。
“妹妹,因为她是我的妹妹!灶门祢豆子!”
被叫到名字的祢豆子已经缩回到了原先的角落中,眼神透露出一丝迷茫与痛苦,她喉咙间不再传出低吼,反而是将双手死死捂住自己已经的额头,除了死死盯着面前的二人之外,便不再有什么过多的动作。
看来炭治郎刚才那一发头槌多少是让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有了点不该有的童年阴影。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家人吗?一只鬼……”
如果说之前在山下听了蝴蝶忍描述的炭治郎的情况后,富冈义勇表现出过几分同情,那现在的他,有的只有将同情取而代之的阴冷和狠厉。
自己居然会对一个养鬼饲鬼包庇鬼的小孩生出同情心,看来等此次任务结束,要回去狭雾山拜访一下鳞泷老师好好谈一谈了。
“不是的!祢豆子是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一夜之间就成了鬼!”
“刚成为鬼?那我身为猎鬼人,工作就是斩下鬼的头颅,没有任何一只鬼会被饶过。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你妹妹在内,更何况她身上沾染的血迹证明她已经吃过人了。”
随着富冈义勇所示意的方向看过去,视线所向是祢豆子身上所穿的那身衣装,尽管面料谈不上高级,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棉布。但那是祢豆子一直以来最喜爱的一身服装。哪怕整体尺寸已经没有那么合身,其内里也打满了补丁。
父亲去世后,炭治郎第一次独自一人卖完炭归家时,就曾经提出过用卖炭所挣得的钱财帮祢豆子去镇子上重新扯一段布匹让母亲为她重新做一件衣服。
但是被祢豆子给用家中各处都需要钱为理由给拒绝了。
此刻的祢豆子穿着的还是那件缝缝补补不知道多少回的服装,方才的整体身躯的变大,有些补丁又被撑破了。而就在小腹的位置,密密麻麻的补丁中,有几朵已经凝固的血花不合时宜地在那里盛开。
“血?是我的吗?”炭治郎看了看自己身上,可自己身上并没有伤口,那血是哪里来的?
用鼻子仔细闻闻,这个房间中还夹杂着自己家人,权次郎先生以及另外一个陌生的气味,同时炭治郎联想到了屋外的坟包。
“不是这样的,富冈先生!祢豆子绝对没有吃人!那些血是我的家人的,她一定是在保护他们的时候才会不小心沾染上的!”炭治郎解释道。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眶泛红,似乎随时都可能哭出来。
“我的家里还有一种我从来没有闻过的陌生味道,我觉得杀害我家人并将我妹妹变成鬼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味道的主人!”炭治郎继续说道,他的语气坚定,仿佛已经认定了事情的真相。
富冈义勇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看着眼前这个激动的少年,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虑。
“味道?难道说你拥有和鳞泷老师一样的鼻子吗……”富冈义勇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语速缓慢,“不过,这并不能成为我放过她的理由。鬼就是鬼,它们迟早是会吃人的,你自己刚才不就差点被她吃掉吗?”
“不是的,富冈先生!祢豆子一定还认识我,刚才我呼唤她的时候,她有迟疑了一下……”炭治郎连忙争辩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那只是她在打量你这个食物是否能满足她的口腹罢了!”富冈义勇毫不留情地打破少年的幻想,“低级的鬼是没有感情的,它们只会被本能驱使去吃人。”
“可是……”少年还想说些什么,但富冈义勇已经重新扭转刀刃,向着祢豆子的方向走去。
“请给我一个机会,富冈先生!我一定会治好她,找到让祢豆子变回人的方法!”炭治郎俯下身抱住对方的小腿,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内回荡着。
“治不好的,这不是病,这是物种间的转变,人的伤口接触到鬼血就会变成鬼,那些食人鬼就是这么增加的,无法逆转……”
富冈义勇无奈只能停下脚步,死死盯着祢豆子,防止她暴起伤人。
“那就让我去找!一年……两年……甚至是十几年,几十年。我可以保证,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找到让她恢复的办法,同时也会看着她,不让她伤人!
请您不要伤害她,同时我也要找到那个伤害了我家人的家伙!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全部都做到的,请住手啊!
被夺走什么的……我只有她了……请您不要杀了她,拜托了……”
“啧……”富冈义勇面对炭治郎的求情,不再将视线放在那边的弥豆子身上,而是转而打算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在炭治郎的身上。
越想越气的他,抬腿一脚就把炭治郎踢到了屋外的雪地中。炭治郎滚出好一段距离,最终停在屋外一棵树前,一路的翻滚让他全身都沾满了积雪。
一直蜷缩在角落里的祢豆子动了,或许是真的同炭治郎所说的,恢复了一分记忆,也或许是气不过自己的口粮被别人这么对待。在炭治郎被踢飞的那一刻,就起身冲向面前持刀的富冈义勇。
察觉到的富冈义勇也不惯着祢豆子,手中日轮刀反手直接投射而出,贯穿祢豆子的肩胛骨,将其钉在了墙壁上,任其能做的只有对着自己呲牙舞爪。
在确定祢豆子短时间内挣脱不了,富冈义勇这才缓缓转身踱步到屋外树下,蹲在炭治郎的面前,单手揪住他的头发拎起炭治郎的脑袋,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忿。
“你这家伙……不要让他人来掌握生杀予夺的权力啊!!!
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趴在地上祈求别人的宽容有什么用!!!
如果那种事情行得通的话,你的家人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自己看看吧,一个连自己命运的主导权都掌握不了的弱者,能‘治好’你妹妹?能完成复仇?荒唐!
弱者从来都没有权利去做出选择,只能屈服在强者的力量之下!
或许世间真的有人在未来会掌握将鬼变回人的方法,但是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一切都要尊重你的意志和愿望?!
同理,我也一样!
有些事情不是只靠说大话就能办到的!你的懦弱刚才让你的妹妹差点就死在我的刀下,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我完全可以以护鬼的名义,将你和你的妹妹一同处死,送下去和你的家人团聚!
不管是落泪也好,感到绝望也罢,这些都不是你现在该做的事情!说大话谁不会啊,毫无意义地话语帮不到任何人!”
发泄完情绪的富冈义勇单手发力,又一次将炭治郎从树下扔了出去,落地的位置就不偏不倚就是后院的边缘。
炭治郎艰难地从雪地里爬起来,嘴里满是雪的冰冷,他的身体被摔得生疼,但心中的信念却愈发坚定。他看看身旁的那些坟包,又想到了屋内的祢豆子,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等着瞧……我一定会做到的!”炭治郎大声吼道,声音在山林间回荡,激起一大群鸟类飞离。他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步向着屋内走去。
富冈义勇看着炭治郎的背影,眉头微皱,心中有些复杂。他知道少年的承诺或许只是幻想,但那股不屈的劲头却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炭治郎回到屋内,来到祢豆子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此时的祢豆子依然被日轮刀固定在墙上,但是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狂躁,或许是出于体力已经耗尽的原因,已经安静了下来。
炭治郎吃力地将同时贯穿了墙壁和祢豆子的日轮刀拔出,随意丢弃在一旁。他将愣神的祢豆子拥入怀中,用手抹去对方脸上的,不知道是保护哪位弟弟妹妹才留下的血液,轻声说道,
“祢豆子,我会让你变回人类的,请相信哥哥。”
炭治郎的言行无疑是拨开了那层蒙在祢豆子记忆中迷雾的一角,祢豆子的眼泪止不住夺眶而出,打湿了炭治郎肩颈处的衣物。
富冈义勇叹了口气,收起了被炭治郎丢到一旁的日轮刀,径直出门走向后院。不一时,去而复返,就将一个造型奇特的竹筒交到了炭治郎的手上。
“富冈先生,这是……?”
“给你一个机会。考虑好了就向西走,去狭雾山山麓找一个名为‘鳞泷左近次’的老人,如果问起来就说是富冈义勇让你去的。
另外,可以用这个限制住你妹妹的嘴巴,阻止她吃人。”说完,富冈义勇便不再过多停留,径直消失在了原地,毕竟现在的他还是有任务在身的。就算他的速度很快,快到足以弥补上被自己耽误的这段时间,那就不该多作无意义的停留了。
“好快……”
这是来自炭治郎最直观的感受,但同时他的鼻子也向他传达,离开的富冈义勇留下了一种名为“自责”的气味。
炭治郎将竹筒小心地固定在在祢豆子嘴前。牵着对方回到后院对着母亲以及弟弟妹妹们的墓碑郑重地磕了几个头之后,再将自己平日里卖炭的箩筐倾覆过来。确保没有木炭的残渣留在其中,再举起来和身旁的祢豆子对比了一下,示意其钻了进去,并贴心地蒙上一层遮光的黑布,背起这个比平时要轻几分的背篓就离开了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而一朵蓝色的小花,此刻正在炭治郎看不到的背后,悄然从墓碑与墓碑间的土地中钻了出来,并在在极短的时间中就彻底绽放开来,自其背后注视着兄妹二人的离开。
……
珠世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她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新居所的玄关处,伸手轻轻一推,门开了。
然而,门外并没有人站在那里,这让珠世感到有些诧异。她扫视着门口的地面,她的视线被面前的一堆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份份封装好的血液,整齐地堆叠着,堆叠的高度达到了珠世膝盖的位置!这些血液被装在密封的玻璃容器里,透过透亮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暗红色的液体,仿佛在内微微颤动。
珠世的大脑在一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完全没有预料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她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门框,门就这么整个敞开着。
她转过身,身体有些摇晃,视线模糊地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愈史郎。
“愈史郎……”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了,珠世大人?”愈史郎快步走过来,关切地问道。
“我……我有点晕……”珠世的声音越来越低,她的双腿似乎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
“是太久没进食了吗?珠世大人,需要我去冷库拿点血液吗?”愈史郎焦急地问道。
“不……不用了……”珠世摇了摇头,“你先把门口的那堆都搬去冷库吧,让我先缓一缓……”
“门口?”愈史郎疑惑地看向大门的方向,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门口那堆血液的存在。愈史郎快步走到门口,看到那堆血液时,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他愣了片刻,随后招呼屋里的香奈惠停下手中的实验,一同将这些门口的容器一个个搬进冷库。珠世坐在椅子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自然清楚,这些血液除了权次郎之外也不会是其他人送来的。
但是珠世更郁闷的是,这么多血液……权次郎是给谁家直接灭门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