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正午时分,是炭治郎他们结束了无限列车任务的第二天。
回到蝶屋,他们三人不出意外,都因为各自所受的伤势再次住进了蝶屋,成了同一个病房的难兄难弟。
和上一次相比,这一次有所改善的是他们需要服用的药液不再那么难以入口,自然而然的,炭治郎的耳边也就少了我妻善逸那怨天怨地,要死要活的哀嚎。
可尽管如此,炭治郎的休养生活依旧不如意。
这会的他,身上穿着的是由蝶屋统一发放的病号服,但他人却没有躺在病床上休息。
倒也不是他为了提升实力,贸然不遵医嘱放弃了休息,而是就在几分钟前,原本正准备午睡的他突然被通知,要他来参加本该只有柱级战力才能参加的柱合会议。
在来的路上,他一直不断询问带路的【隐】成员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才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又召开了本该半年一次的柱合会议,以及为什么要让自己参加。
但面对炭治郎的“十万个为什么”,【隐】成员完全就是一副无可奉告的模样。
就这样,二人一直到抵达主公宅邸门口的时候,那位【隐】成员才对他说了这一路上的第一句话:注意一点,别太失礼。
然后炭治郎就被带了进去。
此时此刻,宅邸中那处偌大的庭院边缘,炭治郎就就这么站着。他的左手边,是代表当今鬼杀队的最高战力的十一位成员(九柱外加锖兔和真菰)。
这其中包括了本该在蝶屋中安静养伤的炼狱杏寿郎以及不死川实弥。
而炭治郎的右手边,一直向外端坐廊下的,是饱受诅咒所带来的病痛侵蚀,却依旧威严不改并散发着温和气味的鬼杀队主公,产物敷耀哉。
当炭治郎出现的时候,在场除了主公大人和岩柱·悲鸣屿行冥以外,其他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在炭治郎的身上。
面对此情此景,炭治郎作诗的心情是没有的,他只能感觉到紧张,非常紧张。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伴随着还有一种马上就要撞破他胸膛透体而出的错觉。
“嗯?是炭治郎到了吗?”
产物敷耀哉已经彻底盲化的双眼一直盯着正前方,但并不影响他察觉现场气氛的突然变化。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同春风,缓解了了此时初冬的料峭,也抚平了现场所有人包括炭治郎在内的,内心的紧绷感,
“诸位,不要太惊讶了,是我让【隐】成员将炭治郎带过来的,是为了还让他告知一下他所掌握的独特呼吸法。”
“独特的……呼吸法?”
对于主公大人的解释,虫柱·蝴蝶忍率先提出了质疑,她那对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写满了医者独有的谨慎,
“富冈先生,我没记错的话,炭治郎好像和你,还有锖兔先生,真菰小姐都是同出前任水柱鳞泷老先生的门下吧,算起来应该是你们的师弟,难道他所掌握的不是水之呼吸吗?”
“……,这跟我没关系。”
很好,很富冈义勇的回答……
“富冈先生,请你不要在这个时候不分场合地找茬好吗?你这样我会生气的喔。”蝴蝶忍地额角的青筋已经构成了愤怒的符号。
“那个……蝴蝶,你别误会,其实义勇他想说的是‘他也不清楚’。”
察觉到情况的不对劲,站在义勇左手边的锖兔赶紧出言接着义勇的话茬向蝴蝶忍解释道。
不免让人怀疑,主公大人将他安排在这个位置就是为了他担任富冈义勇专属的翻译官的。
“嗯。”
“他说‘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
“锖兔,快停下!这一句就不用翻译了。”察觉到蝴蝶忍的情绪,并没有因为锖兔的解释改善,尤其是她的表情中多了一抹恼怒之后,真菰也是赶紧在一旁补救般地小声说道。
而在阻止了锖兔之后,她直接看向了炭治郎。当前她这个做师姐的,的确也很好奇主公大人所指的,炭治郎这个小师弟所掌握的“独特呼吸法”到底是个什么。
“炭治郎,你还直接公布答案吧。”
“昂?喔,好的。”炭治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那无比紧张的心情,慢慢说道:“主公大人说的其实是我家传的一种神乐舞,名为火之神神乐。
曾经我一直以为它只是一种专门跳给神明看的祭祀舞蹈,而我也是从别人那里才知道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日之呼吸,是最起始的呼吸法。”
“起始的呼吸法?”(异口同声*10)
“不对吧,不是说五大呼吸法才是本源嘛?就像恋之呼吸是炎之呼吸的延伸,伊黑先生的蛇之呼吸是水之呼吸的延伸那样。”
对于炭治郎这个震惊了在场除了时透无一郎外的所有人的回答,恋柱·甘露寺蜜璃哪怕是柱级剑士,也是很礼貌地举手,然后向炭治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真的很抱歉,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正如我刚才说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在那之前,我真的一直以为它只是一种奇特的舞蹈。”
对于炭治郎的解释,岩柱·悲鸣屿行冥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这其中定然另有隐情。我想五大呼吸法为源或许只是我们一直以来的错误认知。”
音柱·宇髓天元的眼睛一亮,激动道:“如果真的像是悲鸣屿大哥说的那样的话,那也太华丽了!”
但一旁的蛇柱·伊黑小芭内只是皱着眉头,满脸写满了怀疑,
“起始呼吸法?就凭他一个小鬼说的话?不可信,完全不可相信。”
炭治郎刚想再争辩,主公产屋敷耀哉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诸位,关于这个日之呼吸没有任何记录这件事,其实我是有两种猜测的:
其一是因为太难学会,导致人才凋敝才失传,而变成神乐舞,只是一种变相的传承。
其二就是被外力,也就是被鬼给有所干预,就比如是所有的知情人士以及文献资料全部被销毁了。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在产屋敷家的书阁中,实际上是有文献明确记录了现在的五大呼吸法并非是起源。”
“主公大人,请宽恕我的冒昧,我认为应该是因为有鬼的干预。小时候我每每看我父亲跳火之神神乐的时候,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特殊的气味,有点像午后的太阳。
而之前我遇到无惨的时候,他的身上也有那种气味,我怀疑是曾经他被某个日之呼吸的使用者伤害过,伤口未愈,周身才会带有那个味道……”
炭治郎刚说完,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整个庭院,然后下一秒,这短暂的宁静被彻底打破,激起了千层浪。
“等等等等……你刚才是说,鬼舞辻无惨?怎么会?明明在场的柱中没有任何人接触!”音柱·宇髓天元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
“炭治郎,无惨他(她)长什么样子?是男是女?有什么能力?”锖兔冲到炭治郎的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肩膀不断摇晃着,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他的语速很快,是真的,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关于这个鬼王的信息。
“你们战斗过吗?”柱的队列中,一直像个小透明一样的霞柱·时透无一郎开口,他提出的问题则比锖兔都更加直接,他的目光难得没有继续游离,而是转而紧盯着炭治郎,是真的想要从对方接下去的回答中找到一些线索。
“你遇到鬼舞辻的时候,他(她)在干什么?你有没有找到他(她)的老巢?之前出任务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风柱·不死川实弥的语气有些严厉,言语中满满的是对之前没有得到相关情报的不满。
“你们!打断华丽之神说话是很不华丽的一件事,是我最先问的!”音柱·宇髓天元高声喊道,他的声音在众人嘈杂的争论声中显得格外突出。
眼见众人完全吵成一团时,队列最中间一直在口诵佛号,双目垂泪的悲鸣屿行冥突然双手合十,手上那巨大的念珠也随其动作,发出了沉重且包含压迫的撞击声。
撞击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奇异地压过了所有嘈杂,让整个庭院都瞬间陷入寂静。
“南无阿弥陀佛……”
一声低沉悲悯的佛号自他的口中脱口而出,他那庞大身躯所带来的无形威压,以及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和分量,让原本嘈杂的现场彻底安静下来。
“诸位,麻烦安静,眼下知晓这个少年的遭遇才是最重要的,请先让他继续说下去。”说完,岩柱·悲鸣屿行冥示意炭治郎继续。
“谢谢……我是初到东京的那天晚上,在浅草的闹市区遇到无惨的。那时他伪装成了一名普通男子,我当时试过向他拔刀,但并没有得手。现在想来,其实也不可能得手的……”炭治郎的话语中突然充满了绝望,“之后他为了脱身,他甚至就当着我的面,将一个无辜路人给直接变成了鬼。”
众人听到这里,各自的脸上无不都是愤怒和震惊的神情。
“如此明目张胆地在人类闹市出现,还敢害人?这未免也太肆无忌惮了!”风柱·不死川实弥紧握,指关节都因为他紧握发出“咔咔”的声响。
至于空气中突然弥漫的血腥味?
抱歉,是他太激动,给伤口崩裂了……
“那后来呢,炭治郎?那只被转化的鬼怎么样了?”师姐真菰急切地问道。
炭治郎深吸一口气,低下头继续说道:“很抱歉,当时是在闹市,那只鬼在被转化后就开始袭击人类。虽然最后我将它斩杀了,可无惨却早就趁着人群的混乱逃走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任何有关他的线索……”
蛇柱·伊黑小芭内冷哼一声:“哼,果然如此,你那么弱小,让无惨跑了也是意料之中。”
炭治郎听后,心中的羞愧让他头低得更低了,
“抱歉,的确是我能力不足才放跑了他。”
“伊黑,别这么说。”锖兔赶紧打圆场,“炭治郎能在身处闹市的前提下短时间就斩杀一只鬼就已经很厉害了。毕竟那种场合下,一旦闹起来,哪怕是一点点的舆论,那带来的压力都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
“是的!”炼狱杏寿郎高声应和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庭院里荡开,“而且如果不是灶门少年今天讲述,我们完全是不知道居然在浅草发生过这种事!社会上也完全没有任何流言传出!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以证明灶门少年当时肯定展现出了非凡的勇气和实力!主公大人,就冲这一点,我认可这个少年了!”
主公大人产屋敷耀哉坐在主位上,他的面容平静,但眼神却如深潭一般难以捉摸。他缓缓开口说道:“杏寿郎,我是否可以将你刚才的话语理解为,对于之前那次会议上,你投出的关于同意处罚炭治郎的那一票,需要我代你收回?”
炼狱杏寿郎猛地抬起头,他的仅剩的右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斗志。他挺直了身子,大声回应道:“没错!主公大人,我正是此意!”
待炼狱杏寿郎说完,产屋敷耀哉接着继续开口,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当然没有问题。不过,炭治郎,我还有一个疑问需要你为我解答一下。”
炭治郎有些惊讶地看向主公大人,他不明白为什么哪怕是高高在上的主公大人也会有疑问。
“疑问?主公大人也会有疑问吗?”
产屋敷耀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是的,我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明,更何况我的这个疑问也只有你能解答。”
“主公大人请讲,我一定知无不言!”
“那好,请问……在你刚才所讲的遭遇中,珠世小姐在哪?或者说,你为什么要向我们隐藏她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