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之绳,是魇梦除去【血鬼术·强制昏睡催眠的细语】和【血鬼术·强制昏睡睡眠·眼】两招之外,最引以为傲的术式,没有之一。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也不会别的技能了……)
这东西明明有着只是和麻绳一样再普通不过的外观,可实际有着足以比肩铁石的坚韧程度。
作为魇梦用来狩猎猎鬼人时不可或缺的手段,如果从外界强行破坏梦境之绳的话,那么被连接的两个人将会承受非常严重的后果。要么再也醒不过过来,变成沉沦于自身梦境的植物人,要么就是醒来之后,神智介于梦境和现实之间,只会变得疯疯癫癫直到死亡。
光是介绍的话,就已经感觉这个手段是非常的无解。
可世间万事万物都一定有应对的法子。
就像,血鬼术。
从本质上来讲,不管是权次郎的黑炎也好,魇梦的梦境之绳也罢,无非全部都是血鬼术,都是从鬼舞辻无惨所赐予的鬼血中衍生出来的特殊能力,多少都带点殊途同归的味道在。
这也就导致,如果是杏寿郎运转着炎之呼吸去用日轮刀砍断梦境之绳的话,那么他将得到了四个非傻即痴的累赘。
可权次郎的黑炎就不一样,就像烧红的烙铁烫过冰面,那丝黑炎所过之处,几个人的梦境的结构开始无声地崩解。
这么做的结果自然就是权次郎要同时面对炼狱杏寿郎和不死川实弥两位柱级剑士。不过他坚信,除非是他自己想死,不然这个世界上现有的能够杀死他的猎鬼人应该是不存在的。
再说了,两个柱……车上算上他和魇梦不也有两个十二鬼月嘛……
作为一个下弦,权次郎本来就不指望其能有什么华丽的战绩,能做到为上弦分担一下火力就足够了。
……
“实弥,清醒了吗?”
在注意到梦境之绳被摧毁之后,杏寿郎看了权次郎一眼,没有问询,没有感谢,直接关心起刚脱离梦境的风柱不死川实弥。
“嗯,虽然还有点晕,但也只能慢慢适应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是梦!你们中了血鬼术!”杏寿郎言简意赅地解释,目光锐利地刺向前方车头方向,“不过施加梦境的那只鬼不在附近,它的气息……在车头的位置!比这个上弦弱,但很诡异!那些触手也都是他的杰作。”
“那也真是够恶心的了。”一边说着,实弥掀开自己的队服,露出他胸口及腹部位置的狰狞伤疤,除此之外还有他一直隐藏在腰间的日轮刀。没办法,如今的这个时代,鬼杀队依旧是个不合法的民间组织,同样的,所有猎鬼人配备的日轮刀属于管制刀具,平日里也是需要隐藏的。
“不过不管多恶心,今天都会砍了他……你们几个,与其留在这里也只会碍手碍脚,不如赶紧去杀死那个混蛋!”
“善逸!玄弥!我们走!”得到命令的炭治郎低喝一声,也取下原本挎在腰间的日轮刀将其捏在手中,转身单手一撑就率先翻过座椅身下的,顺着列车前进的方向朝着列车前部的车厢冲去。
至于被喊到名字的善逸,这会或许是和刚才他的睡姿有些关系,双腿发麻,只是刚走一步就几乎要跪下,但求生的本能和对同伴的信任(或者说害怕被丢下)让他尖叫着不顾麻痹的疼痛跟了上去。玄弥则一言不发,看了一眼正在与权次郎对峙的大哥和炼狱先生,就端起火枪,紧紧跟在炭治郎的后面。
他们所要采取的行动,自然落入了激战中的二人一鬼的眼中。
炼狱杏寿郎眸光一闪,心中稍定。炭治郎等人无疑是打破僵局的关键一步。
“唔姆!做得好!少年们!车头的鬼就交给你们了!”
他洪亮的声音在轰鸣的战斗声中依然清晰可辨。
不死川实弥则只是冷哼一声,攻势更加狂猛。
【风之呼吸·壹之型·尘旋风·削斩】
凌厉的斩击直劈权次郎面门,似乎想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这个强大的鬼身上。“别在这里碍事!快点给我去死吧!”
面对实弥的猛攻,权次郎的身形如柳絮般飘退,轻易就避开了斩击。他瞥了一眼炭治郎三人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他将注意力完全放回眼前的两位柱身上,脸上的讥讽之意更浓。
车厢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
炼狱杏寿郎和不死川实弥都感受到了权次郎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在急剧攀升。但也只能咬紧牙关认真对待,不敢有一点的松懈。
“小心他的黑色火焰!”杏寿郎沉声提醒,“和我的炎之呼吸产生的火焰不同,那东西一旦沾染上恐怕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哼,管它是什么鬼东西,砍碎就是了!”不死川实弥性格暴烈,不信邪地再次发动攻击。
【风之呼吸·肆之型·升上沙尘岚】!
他自下而上挥出数道巨大风刃构成形似龙卷一般的攻击,在彻底将所处车厢头顶的天花板掀开的同时,也企图将权次郎卷入空中撕碎。
对此,权次郎冷哼一声,左手轻轻一挥。掌心瞬间凝聚出一团黑炎,瞬间在他面前展开,形成了一面薄薄的、如同黑色镜面般的敦实屏障。
实弥狂暴的沙尘岚风刃撞击在黑色屏障上,再次发生了诡异的一幕。足以撕裂钢铁的风刃,在接触到黑炎屏障的瞬间,就像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便彻底消失无踪。那黑炎屏障甚至连晃动都没有一下。
“什么?!”不死川实弥瞳孔骤缩,这是他第一次遇到风之呼吸的斩击被如此轻易、如此彻底地化解。
“不仅仅是不死不休……”杏寿郎的眼神无比严肃,“那黑色的火焰,比我们想象得还要棘手。”
就在实弥攻击被阻,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权次郎动了!他的速度很快,身影一晃,便已越过那面黑炎屏障,右手的鬼刀附带着黑炎如同毒蛇出洞,直射不死川实弥的胸膛!
“实弥!”杏寿郎大喝一声,【炎之呼吸·贰之型·上升炎天】被运转施为!他猛地踏前一步,日轮刀由下至上撩起,带起一道冲天火柱,并非攻击权次郎自身,而是精准地拦截在鬼刀捅向实弥的路径上。
轰!
炽热的火柱与黑炎碰撞,没有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滋滋”声。杏寿郎全力施展的上升炎天,竟然也只能做到堪堪抵挡!但这一切并非没有任何价值,至少不死川实弥暂时安全了。
抓住这宝贵的间隙,不死川实弥凭借卓越的反应速度向后急退,同时【风之呼吸·陆之型·黑风烟岚】!
他挥刀制造出大片混合着风刃的黑色烟岚,干扰权次郎的视线和追击。
权次郎似乎对这一击未能得手毫不在意,他轻巧地落地,看着面前因能量碰撞而变得一片狼藉的车厢。车厢顶部被实弥的龙卷风吹飞击穿还未完成再生,侧壁也被刚才对拼中被散落的火星点燃,地板上满是焦痕和孔洞。
“配合倒是不错。”权次郎语气平淡,“可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默契毫无意义。”舞了一套刀花,更多的黑炎出现在权次郎的周遭。
“现在想想,战国那会初代呼吸法的五个柱,我杀了两个,其中一个就是风柱。那家伙,就是一个只会横冲直撞的垃圾。”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评判,仿佛一位严苛的师长在点评不成器的后辈。这种态度彻底激怒了不死川实弥。
“少瞧不起人了!你一只鬼有什么资格去评价鬼杀队的呼吸法!”实弥怒吼着,周身爆发出更强烈的斗气。
【风之呼吸·捌之型·初烈风斩】!
这一刻,翠绿色的日轮刀和实弥自己,都一同化作一道笔直的疾风,人刀合一,以超越他成为柱级剑士以来的任何一次攻击的速度斩向权次郎!
这一击,凝聚了实弥此刻全部的怒火和力量,速度快得几乎超出了视觉捕捉的极限。
可即使是那锐利的刀锋即将临体,权次郎也不闪不躲,就站在那里看着实弥攻来。直到日轮刀的刀尖已经刺进肩胛的位置,“权次郎”整个人变得虚幻,四散开来,如囚笼一般化作了成片的黑炎将不死川实弥围住。
这完全就是一个由黑炎构成的,等待着实弥这个猎物上当的陷阱。
构成陷阱的一部分黑炎脱离开来,但又很快又收缩补上。那部分黑炎落在了稍微靠后一点的位置,权次郎的身影自其中显化出来。
“看到了吗,这就是差距,不管怎么努力,光是用刀刃,怎么可能砍得中火焰。你们伤不到我,就算受伤,以我鬼的身躯也可以自愈再生。就这样继续打下去,只会是你们被烧成灰烬这一个必然会输的结局!”
“不管结局如何,那也不是由你写定的!”杏寿郎的怒吼声如同惊雷一般,在车厢内炸响,震得所有人的耳膜都嗡嗡作响。他的声音充满了力量和决心,仿佛要冲破车顶,直上云霄。
“身为鬼杀队的柱,我的职责就是斩鬼除恶,保护那些无辜的生命!”杏寿郎的话语如同火焰一般炽热,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的呼吸还没有停止,我的火焰就绝不会熄灭!不光是炎之呼吸,鬼杀队的呼吸法,从始至终都是守护之呼吸!”
与此同时,身处黑炎包围圈中的不死川实弥也艰难地重新站稳了脚跟。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桀骜不驯的狞笑。
“哈哈哈哈,说得好!”不死川实弥大笑道,“烧死又怎样?什么狗屁的黑色火焰?老子的风,连天空都能撕开!”他猛地一挥手,一股强大的风压席卷而出,将周围的黑炎都吹得向后退去。
“少在那里大言不惭了,上弦的杂碎!”不死川实弥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权次郎,“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两位柱的气势在这一刻再次飙升,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身上的肌肉也因为力量的涌动而微微颤抖。他们的气势与权次郎身上散发出的冰冷鬼气相互抗衡,一时间,整个车厢内的气氛都紧张到了极点。
整个车厢,不,整列无限列车,都仿佛成了为这三者特地准备的用于角力对抗的舞台。不止是火焰在燃烧,风在嘶吼,还有人蠕动的肉质触手在无声地宣告着即将可能会到来的毁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