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靠在石壁上,呼吸慢慢稳了下来。左肩的血还在流,但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冲得厉害。他把剑横放在腿上,手指动了动,确认自己还能握住。
他闭眼,系统界面浮现在眼前。一行字跳出来:“十七剑第一式已掌握,剑意自由度提升百分之八十。”他没多看,直接翻到了资源栏。
战场残留的能量还在空气中飘着。他调出扫描功能,先锁定了李秋水消散后留下的三股气息。第一股是完整的《北冥神功》,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像是被人整本抄录下来塞进了数据流。第二股是《小无相功》,比之前得到的片段多了七成内容,连运功路线图都清晰标注。第三股是《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的残篇,只有前四层,但比起以前零散捡到的几个口诀,已经是天壤之别。
他把这些全收进系统仓库。刚点完确认,丹田里那滴银色液体突然轻轻颤了一下。
“叮——检测到高维生命体征残留,玉簪液含‘逆寿’机制,长期融合将触发‘天人五衰’。”
林风睁眼,眉头皱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还在抖,不是因为虚弱,而是体内真气在排斥那滴液体。它像一颗钉子卡在经脉入口,不肯安分。
他试着用北冥真气把它裹住,往丹田外围推。过程很慢,每挪一分,肋骨就传来一阵钝痛。好几次差点让它滑进主脉,都被他强行压了回去。
最后,他在腹腔侧边划出一块隔离区,把液体封了进去。系统提示:“已进入缓存状态,功效未激活。”
他松了口气,靠回石壁。
这时,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咳。
虚远醒了。他躺在地上,眼睛半睁,嘴唇干裂。看到林风看他,抬了抬手,动作很小,像是怕耗力气。
林风挪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别说话,省点劲。”
虚远摇头,一只手伸进怀里,摸出一个暗青色的檀木盒。盒子不大,表面刻着一圈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符文。他递过来的时候手一直在抖。
“先祖……留下的东西。”他说,“你说你走出了十七剑,它……该交给你了。”
林风接过盒子,入手冰凉。他没急着打开,而是用折梅手的劲道轻轻探了一下内部。一股微弱的波动传回来,和《小无相功》的气息有点像,但更深,更沉。
“这是什么?”
“灵鹫宫至宝。”虚远声音越来越低,“不是兵器,也不是秘籍。它是……钥匙。”
“开什么的钥匙?”
“不知道。”他闭了下眼,“只知道,历代宫主都不能主动用它。只有当外人走出那条路,它才会回应。”
林风盯着盒子看了几秒,放到了一边。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
他转头检查虚远的情况。老人脉搏弱,体温偏低,刚才那一曲箫音几乎榨干了他的元气。林风把手贴在他胸口,送进去一丝八荒功。暖流刚进去,就被对方体内一股残余寒气挡了出来。
“你还记得李秋水最后的样子吗?”虚远忽然问。
“记得。”
“她不是为了复活。”虚远喘了口气,“她是想逃。逃出这个世界的规则。她的魂早就碎了,只剩执念撑着。那十七剑,不是祭品,是通道。”
林风没说话。他在想岩洞里的那十七个名字,还有最后一把空椅子。
“你觉得……我会变成她那样吗?”他问。
“不会。”虚远笑了下,“她练剑是为了跳出轮回。你练剑,是为了砍出一条活路。”
林风也扯了下嘴角。“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丧。”
“因为事实就这么丧。”虚远说完,又咳了几声,整个人软了下去。
林风给他盖上外袍,重新坐回原位。头顶的地缝已经合拢,但边缘还在渗黑气。他的结界还在运转,每次黑气碰到光圈,就会发出轻微的滋响,然后散开。
他开始整理收获。
《北冥神功》可以吸人内力,但他一直不敢乱用,怕反噬。现在有了完整版,总算能看清哪些段落是陷阱。《小无相功》能模仿天下武学,配合他的融合系统,简直是绝配。至于《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残篇,虽然不全,但里面提到的“登天三步”给了他新思路——原来这门功夫不是让人变强,而是让人脱离人体限制。
他把这些全标记为“待融合”。
刚操作完,系统又弹出一条提示:“检测到空间碎片微粒共三十七枚,是否回收?”
他抬头。那些碎片像灰尘一样浮在空中,闪着银光。他挥手,用折梅手的牵引劲把它们一一抓回,存入系统材料库。
做完这些,他感觉更累了。不只是身体累,脑子也胀。十七剑的记忆像一堆乱线,越想理清楚就越乱。他知道这是正常的,每一招突破都会带来短暂的认知混乱。
他靠着墙,闭眼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檀木盒突然震了一下。
林风睁眼,以为是错觉。可下一秒,盒子又震了,这次更重,像是里面有东西要出来。
他把它拿起来,发现底部的符文亮了。不是全亮,只有三个角在闪,节奏很规律,像心跳。
他试着输入一点真气。盒子表面温度骤升,紧接着,一道光从缝隙里透出来。
光不刺眼,淡青色,照在地上形成一个图案——是一座山,山腰有个洞口,洞前立着一块碑。碑上没字,但形状很熟悉。
林风猛地想起,在灵鹫宫外三十里处,有座孤峰,形状就是这样。
他还记得那里有个废弃的石庙,庙门朝西,常年不见阳光。
盒子只亮了五秒就灭了。等他再试,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把盒子收好,心里明白:这玩意儿不是随便能用的。
正想着,丹田里那滴液体又动了。这次不是震动,是旋转,缓慢地转着圈,像在寻找出口。
他立刻收紧北冥真气,加固封印。可就在那一瞬间,右手食指突然变得僵硬,整根手指发白,皮肤下浮现出一条细细的黑线,顺着血管往手腕爬。
他盯着那条线,没动。
几息之后,黑线退了回去。
系统警告再次弹出:“‘逆寿’机制已启动初期侵蚀,请尽快处理。”
他吐出一口气,看向头顶的地缝。那里已经不再渗黑气,但结界仍在微微震动,仿佛外面有什么东西正贴着裂缝行走。
远处传来一声龙吟。
不是从地面传来的,是从地下深处,像是隔着一层膜,在另一侧叫。
林风握紧剑柄,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