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别人管你叫少帅,你就是正经接班人了?”
“你和杨宇霆他们那么不对付,人家就是为了自保也得玩命的找你麻烦啊!”
张作相听了白敬业的话,点头道,“修合说到点子上了,平时让你广结善缘,你倒好围着郭鬼子把人得罪个遍!”
“这下好了,人家那些人打定主意就是要剪去你的羽翼,我看你怎么收场!”
张六子急的原地来回踱步。
白敬业眼神往张作相那一瞟,示意张六子正主在那呢。
张六子心领神会拉住张作相的手,“老叔!您是我亲老叔,您可不能见死不救!您帮我求求情,您是老派德高望重,他们都会听你的。”
“你他妈现在想起来我是老派了!”
张作相气的一甩手,“之前想他妈什么呢!翅膀硬了谁说两句都不成,老子不管!”
“老叔!叔!我给您跪下了!您不帮谁也得帮我,杀那么多人您就能这么睁眼看着?”
张作相到底还是真喜欢这个小六子。
想了一会儿皱眉道,“你带他们往山海关走吧,在那驻扎下来,之后你老子肯定要打冯倒戈!”
“你得把功劳抢下来,记住一点,谁来领那些人你都别交出来!”
张六子抹了抹眼泪,“谢谢你老叔。”
“唉”,张作相拍了拍张六子的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六子,跌了一嘴的泥,这回你该长大了!”
张六子用力的点了点头。
谁在张六子面前装大辈他都反感,就连老张都不行,唯独张作相的话张六子是真听。
大善人从怀中掏出个信封递给张作相,“张老叔儿,这是我给大帅的信,你们要是开会,就在会上帮我把这封信念出来,我想会起点作用的。”
“写的什么啊?”,张作相接过后疑问道。
“哈哈,到时候您就知道了!对了,还有魏益三的尸首您也带回去,您不知道这个魏益三才是罪魁祸首,坏透了...”
张作相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
房间里只剩白、张二人。
张六子苦着脸,感觉前路异常的迷茫。
他此刻感觉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仿佛就等着他走错路,这些人就会上前把他生吞活剥!
白敬业从桌上拿起颗榛子扔了过去,“你他妈学亚里士多德呢?装什么思考者!”
“唉”
张六子搓搓脸苦涩道,“茂宸的事一出,我才发现有那么多人看我不顺眼,你说我接下来应该怎么走?”
“好办,裤腰带解开栓房梁上吊死!”
“去你大爷的!老子没跟你闹!”
白敬业呵呵一笑,“你知道最近老潘的妹妹没事就到我那,你猜若梅是怎么做的?”
张六子没好气的说道,“宫妹子揍你了?怪不得你现在那么能打,挨揍挨出来的?”
“哈哈哈”,大善人哈哈大笑,“恰恰相反,若梅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反而每次来都热情招待。”
“给我弄得心里总觉得像亏欠她似的,这叫什么?这叫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
张六子思索着这句话,皱眉道,“你是说让我不争?”
大善人点点头,“对!不争,让自己轻装上阵,发挥自己最大的优势,把那些瓶瓶罐罐扔给他们去争!”
“老派们觉得自己是英雄,士官派的杨宇霆觉得自己是好汉,那就非常简单。”
“让英雄去斗英雄,让好汉去斗好汉!”
张六子觉得脑袋里多出什么来,好像要长脑子了。
冥冥中有股灵感,但又没抓住,他急切道,“你详细说说!”
“这年头什么是最实惠的?一是钱!二是兵!只要抓稳这两样,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白敬业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这次的事件里,你一站出来,那些基层军官全都积极响应,证明你在奉军里的影响力他们认同,那就发挥你最大的优势!”
“咱们只抓基层军官,成立一个新的派别!”
“除了你的三军团,热河、黑、吉几省的军队,总有一些郁郁不得志难以上升的军官吧,他们因为派系问题被人卡了上升通道。”
“你把他们抓稳了,就算有一天那些督军省长唔的不听你的话,拿下他们只需要你一句话的事。”
“只要是人就躲不开名、利二字!咱哥们差钱么?有平、津两地,再趁势拿下直隶,你就躲在津门韬光养晦,表面关外的任何事都不过问,私下里把他们团结在一起。”
“早晚有一天,你说的话就是整个东北的圣旨!”
张六子越听越来精神,仿佛脑袋里这根弦被疏通了一样。
他喜笑颜开的问道,“你是不天生就搞这些阴阴损损的事就可Jb在行了?”
“去你妈的!”
“哈哈哈!”
大善人又提议道,“像这次的涉事的军官,你把他们分类出来,不能用的让他们回家,能用的接着用,可重用的一律送到国外留学,淡化此次的影响。”
张六子点了点头,”就这么办,你说咱们私下搞的派别,要叫什么?”
“一心会!一心同体!”
就这样,民国版一心会就此成立!
张六子任会长,白敬业任副会长,但最后这个一心会究竟能听谁的呢?
呵呵,看吧
......
“我建议啊,马上把涉事军官都抓起来,旅以上的一个都不要留了!”
汤二虎咧着大嘴,说到杀人跟特么吃饭那么简单似的。
他是让郭鬼子手下的人给揍惨了。
“对,我也同意!”,杨宇霆起身道,“反叛必须严惩!没有丝毫情面可讲!”
“不能杀!”
张作相急忙阻止,“帅爷,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再说汉卿招降的时候给的条件就是既往不咎,现在都杀了,你们让汉卿怎么做人?”
东北王耷拉着眼皮,心里是把张六子、汤二虎和杨宇霆骂了个遍。
杀谁都是削弱老张的力量,他能愿意么?但是必须得给个交代。
张作相一看形势不好,急忙掏出那封信,“帅爷,小修合给您带了封信,让我给您念念。”
“修合的信?呵呵,那就念念吧,功臣嘛!”
要论这次反奉头功是人家白敬业的,其他人都得坐好听大善人说啥!
张作相撕开信封,念道,”大帅安好,属下给你敬礼了,小侄听说您在战前许诺80万银元,杀郭鬼子这应该算我的功劳,不过钱我就不要了,分给那些受伤的弟兄吧。”
老张听完笑着点点头,“哈哈,银翼!多银翼,不过该给还是得给!”
“哈哈哈”,众人哈哈一笑。
张作相笑着继续往下念,“我听闻大帅想严惩那些军官,小侄斗胆替他们求个情,您说您那么宽宏大量,连杨督军...”
张作相念着念着,抬眼看了杨宇霆一眼,不敢接着念了。
杨宇霆听见信里有自己的名字,心里咯噔一声!
“咋了!念啊!”,东北王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