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的春天,河西走廊的积雪尚未完全消融,但凛冽的空气中已弥漫着一种灼热的气息。
帝国西陲的雄关——嘉峪关,迎来了它建立以来最盛大的时刻。
关城之下,方圆十里的原野上,旌旗蔽日,甲胄鲜明,刀枪如林。
一支规模空前、成分复杂的庞大军队已集结完毕——大明安西远征军。
这支军队,充分体现了崇祯皇帝“华夷一体,共拓疆土”的战略思想。
核心中坚:来自秦军、河西新军的三万精锐步兵,装备清一色的燧发枪,排成整齐的方阵,肃杀无声。
骑兵劲旅:一万关宁铁骑(抽调而来)和五千宣大骑兵,人马皆覆铁甲,是突击的拳头。
归附力量:八千鄂尔多斯、土默特部蒙古骑兵,他们熟悉草原作战,是天然的轻骑和哨探。
特殊单位:由宋应星“天工苑”设计、孙元化“兵器局”铸造的三百门各式火炮(包括轻便的骑炮和沉重的攻城炮),组成了强大的炮兵阵地。
辅助军团:更有数千名来自甘肃、陕西的民夫、工匠、医师,以及善于在沙漠戈壁行商的回回向导。
全军统帅,是深受崇祯信任、以谋略见长的五军都督府参谋长、兵部尚书衔督师西北军务洪承畴。他高踞点将台,身着绯色蟒袍,外罩金甲,目光沉静地扫过台下这支承载着帝国希望的雄师。
吉时已到,三声号炮响彻云霄。洪承畴展开崇祯皇帝亲笔撰写的《讨逆安西檄》,声若洪钟:
“奉天征讨,吊民伐罪!兹有叶尔羌酋首,僭越称汗,割据西域,荼毒生灵,阻断王道,致使汉唐故土,沦丧百年!”
“朕承天命,抚有万方,岂容卧榻之侧,豺狼鼾睡?今特发天兵,再通丝路,光复旧疆!”
“三军将士,无论汉蒙回番,皆朕赤子!有功者,不吝封侯之赏!怯战者,难逃三尺之法!”
“旌旗所指,寇仇授首!王师所向,日月重光!”
“万岁!万岁!万岁!” 数万将士的怒吼声如山呼海啸,震得嘉峪关城墙上的尘土簌簌落下。洪承畴将手中御赐的尚方宝剑高高举起,直指西方:
“开拔!目标——哈密!”
沉重的关门缓缓洞开,远征军如同一条钢铁洪流,踏着坚定的步伐,西出阳关!这支融合了多民族力量的庞大军团,将沿着古老的丝绸之路北道,以泰山压顶之势,直扑西域的门户——哈密卫。
几乎在同一时间,数千里外的青海湖畔,另一支队伍也在悄然集结。
这支队伍,与嘉峪关下的堂堂之师截然不同。
它看起来更像是一支规模极其庞大的商队。
上千峰骆驼,驮载着用油布严密包裹的“货物”,数千名伙计、护卫、向导,成分复杂,有汉人、蒙古人、回回人,甚至还有几位身穿藏袍的僧人。商队打着的,是“日月集团”和“和硕特汗廷”的旗号。
然而,在这支商队的核心,却隐藏着大明帝国最锋利的四把暗刃——暗卫四大统领:李伟军、李二雄、李卫华、周雄。他们扮作商队的大掌柜和护院武师,真实使命却极为凶险。
他们的路线,并非传统的河西走廊,而是更为艰险、也更为隐秘的“青海道”(亦称“吐谷浑道”或“河南道”)。
此路从青海湖出发,向西穿越柴达木盆地,沿阿尔金山北麓,可直插西域的且末、于阗(今和田)等绿洲城邦,深入叶尔羌汗国的腹地!
临行前,固始汗亲自在营帐中为他们饯行。
他举起银碗,对李伟军等人说道:“诸位天使,此去西域,山高路远。我已遣向导,皆是最熟悉荒漠的族人。商队之中,亦混有我部最勇猛的百名骑士,听候调遣。祝你们,如同天神的鹰隼,直捣敌人的心脏!”
李伟军接过酒碗,一饮而尽,目光冷冽:“大汗放心,我等奉陛下密旨,必不负重托。商队所携,不仅是绸缎茶叶,更是雷霆与烈火。待洪督师兵临哈密城下之时,便是我们在敌后掀起惊涛骇浪之日!”
夜色中,这支庞大的“商队”悄无声息地启程,消失在青海湖西南方向的茫茫戈壁之中。
他们的任务,并非正面作战,而是渗透、破坏、策反、情报收集,在广袤的西域腹地制造混乱,配合主力部队的正面进攻。
崇祯皇帝制定的西征战略,清晰而宏大:
北线(主力):由洪承畴率领的安西远征军,沿河西走廊,步步为营,首先收复哈密,打通丝绸之路北道,建立稳固的前进基地,吸引并歼灭叶尔羌汗国的主力部队。这是明棋,是实力的碾压。
南线(奇兵):由暗卫率领的伪装商队,沿青海道秘密渗透,深入塔里木盆地南缘,联络当地不满叶尔羌统治的势力(如原东察合台汗国旧部、佛教徒等),破坏其后勤,散布谣言,在敌人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予致命一击。这是暗棋,是奇谋的运用。
当洪承畴的大军浩浩荡荡西出阳关时,一位随军的老通事(翻译)望着远方连绵的雪山和茫茫戈壁,不禁热泪盈眶,喃喃吟诵起古老的诗句: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他身旁的一位年轻军官,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前方猎猎飘扬的日月浪涛旗,豪迈地笑道:
“老先生,此言差矣!千年前,我汉家儿郎在此设郡立县,此地便是故土!今日王师前来,不是做客,是回家!这阳关之外,处处皆是我等失散已久的故人!”
大军西去,卷起漫天黄沙。
帝国的意志,正以军事与谋略的双重奏,坚定地向着那片失落百年的汉唐故土,迈出回归的脚步。
一场决定中亚未来格局的宏大史诗,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