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突闻公公重病，婆家逼我卖房救急
我叫林晓，今年二十八岁，和丈夫张磊结婚三年。我们住的房子是我结婚前爸妈给我买的，全款，写的我一个人的名字。张磊家条件一般，结婚时没给多少彩礼，我爸妈没计较，说只要他人好，对我好就行。
结婚这三年，我和张磊的日子过得还算平静。就是婆婆王秀兰总爱找些小事说我，比如嫌我花钱多，嫌我没早点要孩子。我一般都忍着，不想跟她吵，怕张磊夹在中间为难。张磊这个人，性格有点软，碰到我和他妈有矛盾，总是劝我“忍忍就过去了”，从来不会当面说他妈一句不是。
这天是周三，我正在公司上班。手里的报表刚做了一半，手机突然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张磊打来的。我以为他有什么急事，赶紧接了。
“晓晓，你现在能回来一趟吗？家里出大事了。”张磊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还有点沙哑。
我心里一紧，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妈身体不舒服？”
张磊顿了一下，说：“是我爸，我爸突然晕倒了，现在在医院呢。医生说情况不太好，可能要做手术，需要很多钱。”
我听到这话，也慌了。虽然公公张建国平时不怎么跟我说话，但毕竟是一家人。我赶紧说：“那我现在就请假，马上过去医院。需要多少钱啊？我们手里的存款够不够？”
张磊说：“医生说至少要三十万。我们那点存款根本不够。晓晓，你看……能不能把你婚前那套房子卖了？先救我爸的命，以后我们再想办法买房子。”
我愣住了，没想到张磊会提出卖房。那套房子是我爸妈辛苦一辈子攒下来的钱给我买的，是我的保障。我犹豫着说：“卖房不是小事啊，能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比如跟亲戚借点？或者看看能不能申请什么补助？”
“亲戚们都没什么钱，我问过了。补助哪有那么好申请？等申请下来，我爸的命都没了。晓晓，我爸就我一个儿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张磊的声音带着点恳求，还有点不满，“那房子现在空着也是空着，卖了救急怎么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连我爸的命都不管了？”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很不舒服。我不是不管公公，只是卖房太冲动了。但我又怕真的耽误了公公的病情，只好说：“我先请假去医院看看情况，咱们到了医院再说，好不好？”
“行，你快点来，医院在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三楼。”张磊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立刻跟领导请假，领导听说我家里有急事，也没多问，就让我走了。我拿起包，匆匆忙忙地往医院赶。路上，我心里一直乱糟糟的。三十万不是小数目，我们平时的工资除了生活费和房租，也没攒下多少。亲戚们要是真没钱，那确实没别的办法。可是卖房，我还是有点不甘心。
我打车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直奔住院部三楼。刚走到三楼走廊，就看到张磊和婆婆王秀兰站在一间病房门口。王秀兰看到我，立刻走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还有点埋怨。
“晓晓，你怎么才来啊？你知道不知道，建国现在还在里面躺着，等着钱做手术呢。你要是再不来，我都要去找你爸妈了。”王秀兰拉着我的手，力道很大，捏得我有点疼。
我赶紧说：“妈，我路上有点堵车。爸现在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还能怎么样？情况不好啊。医生说必须马上做手术，晚了就来不及了。可是要三十万啊，我们哪有那么多钱？”王秀兰说着，眼睛就红了，开始抹眼泪，“晓晓，我知道那套房子是你的宝贝，可是现在人命关天。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建国，把房子卖了吧。等建国好了，我们一家人一起努力，肯定能再给你买套更好的房子。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再也不跟你吵架了。”
我看着王秀兰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有点软。毕竟是长辈，又是在这种时候。我看向张磊，想问问他具体情况。张磊却避开我的眼神，低着头说：“晓晓，妈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救我爸。房子没了可以再买，我爸要是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可是……”我还想再说点什么，王秀兰却打断了我。
“可是什么可是？晓晓，你不能这么自私啊。你嫁给了张磊，就是我们张家的人了，你的东西就是我们张家的东西。现在家里有难，你就应该拿出来。你要是不卖房，就是不孝顺，就是想害死建国。到时候，街坊邻居都会说你的闲话，你爸妈脸上也没光。”王秀兰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不再是刚才的恳求，而是带着威胁。
我听她这么说，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什么叫我的东西就是张家的东西？那房子是我婚前财产，跟张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这么说，也太不讲理了。
“妈，话不能这么说。那房子是我爸妈给我买的，是我的婚前财产，不是张家的。我可以想办法凑钱，但卖房绝对不行。”我把自己的手从王秀兰手里抽出来，语气也硬了一些。
王秀兰没想到我会反驳她，愣了一下，然后哭得更厉害了，还故意提高了声音：“大家快来看啊，我家娶了个冷血无情的媳妇！我老伴快不行了，要做手术，让她卖套空房子救急，她都不肯！这是要逼死我们老两口啊！”
她这么一喊，走廊里的人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的。有的人还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指责。
我觉得很委屈，也很生气。我不是不肯救公公，只是不同意卖房。王秀兰怎么能这么歪曲事实，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难堪？
张磊见状，赶紧拉着王秀兰，说：“妈，你别这样，有话咱们进去说，别在这吵。”然后又转头对我说：“晓晓，你也别生气，我妈也是着急。咱们先去看看我爸，有什么事咱们慢慢商量，好不好？”
我看着周围的人，又看着张磊和王秀兰，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现在确实不是吵架的时候，公公还在病房里。我只好点了点头，说：“行，先去看爸。”
王秀兰见我松口，也停止了哭闹，但还是瞪了我一眼，嘴里嘟囔着：“这还差不多，不然我饶不了你。”
我没理会她的话，跟着张磊走进了病房。病房里有两张床，靠窗的那张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被子，脸上戴着氧气罩，看起来很虚弱。应该就是公公张建国了。
张磊走过去，轻声喊了一声：“爸，我和晓晓来看你了。”
张建国听到声音，慢慢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张磊，又看了看我，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又闭上了眼睛。
王秀兰走过去，拉着张建国的手，又开始抹眼泪：“建国啊，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晓晓已经同意卖房了，钱很快就会有了，你一定要挺住啊。”
我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我什么时候同意卖房了？她怎么能这么睁眼说瞎话？我刚想反驳，张磊却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别说话。
我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心里却越来越不舒服。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我想多了，还是真的有问题？
我站在病房里，看着躺在床上的公公，又看了看旁边哭哭啼啼的婆婆，还有一脸为难的丈夫，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卖房的事，我到底该怎么办？如果不卖，公公的病真的耽误了怎么办？如果卖了，我以后就没保障了。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一个护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输液瓶。她看到病房里的人，皱了皱眉，说：“家属别在病房里待太久，病人需要休息。还有，要交一下住院押金，已经欠费了。”
王秀兰立刻看着我，说：“晓晓，听到了吧？赶紧去交押金。先交五千，不够再说。”
我愣了一下，说：“我身上没带那么多现金，手机里也没那么多钱。要不，张磊你先交一下？”
张磊挠了挠头，说：“我……我手机里也没多少钱了，前几天刚给我妈打了点钱。”
王秀兰立刻说：“我那点钱早就给建国买药花完了。晓晓，你不是有信用卡吗？先刷信用卡啊，以后再还。”
我没想到他们会让我用信用卡交押金。我确实有信用卡，但那是应急用的。而且，他们连这点押金都拿不出来，后面三十万的手术费，怎么可能凑得齐？
我心里的疑虑越来越重，但还是没说什么，拿出手机，跟着护士去了缴费处。刷信用卡交了五千块押金后，我拿着缴费单回到病房。
王秀兰看到缴费单，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说：“这就对了嘛，一家人就该互相帮衬。晓晓，你再想想卖房的事，早点定下来，我们也能早点给建国安排手术。”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妈，卖房的事太重大了，我需要跟我爸妈商量一下。毕竟房子是他们给我买的，我不能自己做主。”
王秀兰一听，脸色又沉了下来：“跟你爸妈商量什么？你都结婚了，自己的事还做不了主？再说了，这是救你公公的命，你爸妈难道会不同意？你是不是就是不想卖房，故意找借口？”
“我不是找借口，只是这么大的事，跟我爸妈说一声是应该的。”我坚持道。
“你……”王秀兰还想再说什么，张磊赶紧打断她：“妈，晓晓说得对，这么大的事，跟她爸妈商量一下也好。晓晓，你尽快跟你爸妈说，别耽误了我爸的手术。”
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今晚就给我爸妈打电话。”
王秀兰见张磊都这么说了，也没再反驳，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我在病房里又待了一会儿，觉得气氛很压抑，就跟张磊说：“我公司还有点事，先回去一趟，晚点再来看爸。”
张磊点了点头，说：“行，你路上小心点。记得跟你爸妈说卖房的事。”
我“嗯”了一声，转身走出了病房。走出医院大门，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才在病房里的感觉太奇怪了，王秀兰的态度，张磊的顺从，还有公公那张看起来虚弱却又有点不对劲的脸，都让我心里不安。
我拿出手机，想给我妈打个电话，跟她说说这件事。但转念一想，现在已经下午了，我妈可能在忙，还是等晚上再说吧。而且，我还想再想想，这里面到底有没有问题。
我打车回了公司，把手头剩下的工作做完。下班的时候，张磊给我发了条微信，问我跟我爸妈说没说卖房的事。我回复他，还没，等晚上再说。他没再回复。
回到家，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五味杂陈。这套房子是我爸妈精心挑选的，装修也是按照我的喜好来的。这里充满了我和我爸妈的回忆，是我在这个城市里的家。如果卖了，我就真的没有属于自己的地方了。
可是，一想到公公还在医院里躺着，等着钱做手术，我又觉得不忍心。毕竟是一家人，我不能真的见死不救。
我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给我妈打个电话。电话接通后，我把公公生病、需要三十万手术费，还有张磊和王秀兰让我卖房的事，都跟我妈说了。
我妈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说：“晓晓，你别着急。卖房不是小事，不能这么冲动。你公公的病，我们得先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明天我和你爸过去一趟，咱们一起去医院看看，跟医生好好聊聊，了解清楚病情和费用，再做决定。”
我听我妈这么说，心里一下子踏实了很多。是啊，我妈说得对，我得先弄清楚公公的病情到底有多严重，是不是真的需要三十万手术费。不能只听张磊和王秀兰的一面之词。
我跟我妈说：“好，妈，明天你们过来，咱们一起去医院。”
挂了电话，我心里的不安稍微减轻了一些。我决定，明天跟我爸妈一起去医院，把事情弄清楚。如果公公的病真的很严重，需要卖房救命，我可以考虑。但如果这里面有什么猫腻，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
晚上，张磊回来了。他一进门就问我：“你跟你爸妈说了吗？他们怎么说？”
我看着他，说：“我说了。我爸妈说明天过来，一起去医院看看，跟医生了解一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卖房。”
张磊的脸色变了一下，说：“还要去跟医生了解情况？有这个必要吗？医生不是已经跟我们说了吗？”
我看着他的反应，心里的疑虑又起来了。他为什么不想让我爸妈跟医生了解情况？难道这里面真的有问题？
我不动声色地说：“当然有必要了。这么大的事，了解清楚病情和费用，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万一医生说的情况跟你们说的不一样呢？”
张磊眼神闪烁了一下，说：“怎么会不一样？医生就是那么跟我说的。你爸妈过来就过来吧，反正情况就是这样，早了解晚了解都一样。”
我没再跟他争论，只是点了点头。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总觉得，明天去医院，一定会发现什么。而那个发现，可能会改变我和张磊的婚姻，改变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