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皇宫的昭阳殿内,熏香袅袅缠绕着梁柱,萧美娘身着织金襦裙,快步迎上刚踏入殿门的杨广。见他脸色阴沉如墨,身上龙袍还沾着辽东的尘土,她连忙上前接过杨广的玉带,声音柔得像浸了温水:“陛下,平安回来就好。不过是一次征战不顺,往后有的是机会,可别气坏了身子。”
杨如意也提着裙摆从屏风后走出,手里捧着刚温好的参茶,凑到杨广身边轻声道:“父皇,女儿这几日让人在御花园种了您爱吃的牡丹,等您歇好了,女儿陪您去看看?打赢高句丽固然重要,可父皇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杨广接过参茶,温热的茶汤入喉,才稍稍压下心中的戾气。他望着眼前母女二人关切的模样,原本紧绷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只是想起辽东的惨败,仍忍不住叹气:“朕御驾亲征,却损兵折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萧美娘连忙顺着他的话安抚,又说起宫中近日的趣事,杨如意也在旁插科打诨,殿内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暂时冲淡了兵败的阴霾。
三日后的早朝,紫宸殿内的气氛却格外凝重。宇文述身着紫色官袍,拄着拐杖缓缓出列,苍老的脸上满是疲惫:“陛下,老臣年事已高,近来身子越发不济,怕是难以再担丞相之职。臣恳请陛下恩准老臣告老还乡,安度晚年。”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身旁的宇文化及,“臣的弟弟宇文化及心思缜密,熟悉朝政,若陛下信任,可让他接任丞相之位,定能为陛下分忧。”
杨广本就因兵败心烦,见宇文述主动请辞,又推荐宇文化及,便摆了摆手:“准了。宇文化及,即日起你接任丞相之职,务必尽心辅佐朕,莫要辜负朕的信任。”
宇文化及连忙跪地谢恩,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狂喜,嘴上却恭敬道:“臣定当鞠躬尽瘁,为陛下效力,为大隋尽忠!”
退朝后,宇文化及跟着杨广来到御书房,见四下无人,便笑着道:“陛下,此次征伐高句丽虽未成功,却也让高句丽见识了大隋的兵力。想当年始皇帝统一六国,也历经数年征战,陛下不过是一次失利,何必放在心上?”
他这话正好说到了杨广的心坎里,杨广顿时来了精神:“爱卿说得对!朕怎能因一次失败就消沉?传朕旨意,即刻征调农夫,加快修建大运河!等运河修成,朕要坐着龙船巡视天下,让百姓都知道朕的功绩!”
宇文化及心中暗笑,嘴上却连声附和:“陛下英明!大运河修成后,不仅能彰显陛下的威仪,还能便利南北交通,实乃千古功绩!”他看着杨广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眼底的算计更甚——杨广越是沉迷享乐、滥用民力,大隋的江山就越不稳,日后宇文家取而代之,便越发容易。
与此同时,北平府的燕王府内,秦琼和罗成正将程啸天的书信递到罗艺面前。罗艺身着铠甲,接过书信仔细阅读,眉头渐渐舒展。待看完后,他将书信放在案上,语气带着几分感慨:“瓦岗寨想与咱们结盟反隋,倒是与我心意相通。当年我本就不是自愿归顺大隋,不过是形势所迫,若有机会推翻杨广,我自然义不容辞。”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秦琼和罗成,语气变得严肃:“只是此事需万分隐秘,如今我表面上仍是隋军将领,若是走漏风声,不仅咱们会陷入险境,瓦岗寨也会受牵连。等时机成熟,咱们再与瓦岗寨联手,共图大业。”
秦琼连忙点头:“姑父放心,我和表弟定会守口如瓶。另外,我母亲如今在瓦岗寨,我想等军中事务交接妥当后,便前往瓦岗寨,既能陪伴母亲,也能与瓦岗众兄弟商议结盟之事。”
罗成也上前一步,眼中满是期待:“父王,我也想跟表哥一起去瓦岗寨历练历练。表哥常说瓦岗寨人才济济,我想去见识见识,也能多学些武艺和谋略。”
这时,秦胜珠从内堂走出,笑着道:“成儿想去便让他去,有琼儿在身边照顾,我放心。再说,让他出去历练历练,也能长些见识,总比在府中养尊处优要好。”
罗艺见妻子也这么说,便点了点头:“既然你们都决定了,那便依你们。琼儿,成儿就交给你了,务必照顾好他。”
秦琼躬身应下:“姑父姑母放心,我定会护好表弟,绝不让他出事。等军中事务安排妥当,我们便启程前往瓦岗寨。”
而济南府的靠山王府内,杨林正对着沙盘发脾气。囚龙棒狠狠砸在代表高句丽的小旗上,木屑飞溅:“若不是陛下执意要攻打高句丽,我军怎会损失八万多兵力?如今瓦岗寨势力日渐壮大,却连半点征讨的力气都没有,真是气煞我也!”
副将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道:“王爷,如今陛下刚经历兵败,心情定然不佳,若是此时提及征讨瓦岗寨,怕是会触怒陛下。不如等陛下心情缓和些,再商议此事?”
杨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你说得也有道理。罢了,先暂且搁置此事,等过段时间,再向陛下请旨征讨瓦岗寨。我倒要看看,程烈那伙反贼,能嚣张到何时!”
此时的瓦岗寨,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自从程咬金当上“混世魔王”,众好汉便往各地绿林道送去告示,招募英雄豪杰。短短几日,便有数千好汉前来投奔,瓦岗寨的兵力一下子扩充到三万多人。
校场上,程啸天正指导程咬金练习天罡三十六斧的第十六式“力劈天地”、第十七式“横扫六合”和第十八式“破阵斩将”。程咬金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上满是汗珠,八卦宣花斧在他手中虎虎生风,虽然招式还不够熟练,却也有了几分威势。
“大哥,‘力劈天地’要借腰力往下沉,斧刃要对准敌人中路,别光顾着用蛮力!”程啸天手持木棍,比划着招式的细节,“‘横扫六合’时要转着圈挥斧,借惯性带起力道,这样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程咬金听得仔细,跟着调整姿势,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程啸天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暗暗想道:大哥再也不是只会三板斧的莽夫了,我一定要把天罡三十六斧全部教会他,让他成为能独当一面的一等一高手,这样瓦岗寨也多一份力量。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校场上,映着士兵们操练的身影。瓦岗寨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宣告着,这支英雄汇聚的队伍,正朝着反隋大业的目标,一步步坚定地前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