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刺破辽河平原的浓雾,把满地尸骸与武器残骸染成一片猩红。冻土被昨夜的鲜血浸透,踩上去黏腻湿滑,每一步都能听见血浆与泥土剥离的“咕叽”声。陈满囤靠在一截断裂的炮管上,用刺刀刮着步枪枪管上的血垢,远处传来工兵清理战场的叮当声,夹杂着伤员压抑的呻吟,让这片刚从死寂中苏醒的平原,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惨烈。
“全员集合!亲王殿下有令!”传令兵的嘶吼穿透晨雾,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激昂。
陈满囤赶紧抓起步枪,朝着中军大帐的方向跑去。一路上,他看见弟兄们正忙着检查武器、补充弹药,炮兵旅的士兵们正用帆布擦拭“虎啸二式”后装炮的炮管,阳光照在黄铜炮口上,泛着冷冽的寒光。60门火炮整齐排列在阵地前沿,像一头头蛰伏的巨兽,随时准备喷吐怒火。数十挺“凤羽”六管机枪被架设在火炮后方的高地上,枪管交错排列,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力屏障。
王九波亲王身着玄黑龙纹军装,站在高台上的地图前,目光锐利如鹰隼。他身边的将领们肃立两侧,神色凝重却透着必胜的决心。“俄国人吃了夜袭的亏,今日必定会倾尽全力反扑!”王九波的声音透过扩音筒传遍全场,沉稳而有力,“他们的战术无非是散兵线高频射速牵制,再用骑兵迂回包抄。但在开阔平原上,他们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他抬手指向地图上的俄军阵地,语气陡然变得凌厉:“炮兵旅听令!即刻对俄军散兵线集结地实施饱和轰击,霰弹与爆破弹交替使用,务必摧毁他们的隐蔽点!机枪部队负责封锁俄军推进路线,绝不让他们靠近我军主力!”
“骑兵旅随我中路突破!”赵勇伟旅长策马出列,手中佩刀直指北方,“我倒要看看,是俄国人的骑枪厉害,还是咱们的‘龙吟’枪更快!”
“步兵师组成密集散兵线,跟随炮火推进!”王九波高声下令,“利用‘龙吟1864式’的射程优势,远距离肃清残敌,稳步推进,直捣俄军核心阵地!”
军令传下,全军将士立刻行动起来。炮兵们迅速调整炮口角度,将炮弹填入炮膛,“虎啸二式”后装炮的炮身微微下沉,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机枪手们趴在掩体后,手指搭在扳机上,目光紧盯着北方的地平线。陈满囤所在的步兵师排成三列散兵线,每人间隔五米,形成一道绵延数里的阵线,士兵们半蹲在地,枪口直指俄军方向,呼吸都变得格外沉重。
没过多久,北方的地平线上就出现了青绿色的浪潮。俄军的三个步兵师组成密集的散兵线,像潮水般朝着大新阵地涌来。士兵们趴在土堆、草丛后,不断变换位置,伯丹1号步枪的枪声密集得像炒豆子,子弹呼啸着掠过平原,打在掩体上溅起阵阵尘土。他们的散兵线推进速度极快,士兵们交替掩护,步步紧逼,显然是想尽快拉近距离,发挥射速优势。
“开炮!”随着炮兵旅旅长刘牙子的一声令下,60门“虎啸二式”后装炮同时轰鸣。爆破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像流星般划过天空,精准地砸在俄军散兵线的集结地。“轰隆!轰隆!”连续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泥土与碎石冲天而起,俄军士兵被爆炸的冲击波掀飞,肢体残骸散落一地。
紧接着,霰弹开始密集发射。数百枚铅丸从炮口喷涌而出,像一张巨大的网,覆盖了整片俄军散兵区域。趴在草丛后的俄军士兵来不及躲闪,就被铅丸击中,身体瞬间变得血肉模糊。惨叫声、爆炸声、枪械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原本推进迅速的俄军散兵线,瞬间被炮火撕开一道道缺口。
“机枪,开火!”机枪部队指挥官高声下令。数十挺“凤羽”六管机枪同时喷射出火舌,每分钟两千发的射速形成密集的火力网,像金黄色的风暴席卷向俄军。子弹打在地上,溅起一道道土柱,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火力屏障。俄军士兵试图冲破封锁,却被密集的子弹成片击倒,青绿色的军装在枯黄的草丛中格外显眼,像一片片被踩烂的青苔。
陈满囤趴在散兵线中,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充满了震撼。他终于明白亲王殿下的战术意图,用火炮摧毁俄军的隐蔽点,再用机枪封锁推进路线,让俄军的散兵线在开阔平原上无处遁形。俄军的伯丹1号步枪虽然射速不低,但有效射程只有500米,而他们手中的“龙吟1864式”后装枪有效射程高达800米,在这样的距离下,俄军只能被动挨打。
“瞄准射击!注意节约弹药!”李老栓的吼声在耳边响起。陈满囤定了定神,拉动枪机,填入定装弹。透过瞄准镜,他看见一名俄军士兵正趴在800米外的土堆后,试图瞄准射击。他屏住呼吸,手指轻轻扣动扳机,“砰”的一声,那名俄军士兵身子一震,倒在土堆后再也没起来。
身边的弟兄们纷纷开火,密集的子弹呼啸着飞向俄军散兵线。俄军士兵们在炮火与机枪的双重压制下,根本抬不起头,只能蜷缩在掩体后,偶尔探头射击,却很难命中目标。他们的散兵线渐渐溃散,士兵们开始四处逃窜,有的试图寻找新的隐蔽点,有的则朝着后方撤退。
就在正面战场进展顺利的时候,北方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马蹄声。俄军的骑兵师终于出动了,一万余名骑兵分成三路,骠骑兵团在左,龙骑兵团在右,枪骑兵团居中,像三把锋利的尖刀,朝着大新的侧翼冲来。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骑枪与马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气势骇人。
“赵旅长,看你的了!”王九波亲王抬手示意。赵勇伟旅长点点头,翻身上马,抽出腰间的佩刀,高声喊道:“骑兵旅,随我出击!”
五千名大新骑兵翻身上马,组成整齐的队列,迎着俄军骑兵冲了上去。大新骑兵的骑用步枪是“龙吟1864式”的改进型,射速比俄军的骑用步枪更快,有效射程也更远。他们没有急于冲锋,而是在距离俄军骑兵800米的地方停下,纷纷举起步枪,开始远距离射击。
“砰砰砰——”密集的枪声响起,俄军骠骑兵团的士兵们纷纷中弹落马。那些轻骑兵速度虽快,却缺乏有效的防护,在远距离射击下不堪一击。不少战马受惊,疯狂地嘶鸣,冲乱了后面的队形。赵勇伟旅长见时机成熟,高声下令:“左路分队,迂回包抄!中路分队,正面冲锋!”
大新骑兵分成两路,左路分队朝着俄军骠骑兵团的侧翼迂回,中路分队则保持密集队形,朝着龙骑兵团冲去。俄军龙骑兵团的士兵们纷纷下马,试图组成散兵线反击,却被大新骑兵的密集射击压制得抬不起头。他们的伯丹1号骑用步枪射速不及“龙吟”枪,在开阔平原上根本讨不到好,只能被动挨打。
最激烈的战斗发生在中路。俄军枪骑兵团组成松散的冲锋阵,手持两米八的骑枪,试图用骑枪阵冲击大新骑兵的阵型。那些枪骑兵个个悍不畏死,嘶吼着冲锋,骑枪尖在阳光下形成一片密集的寒光。然而,大新骑兵并没有与他们硬碰硬,而是采用“机动射击加短促冲锋”的战术,不断变换队形,在冲锋的同时持续射击。
“开火!”随着赵勇伟旅长的一声令下,大新骑兵同时扣动扳机。密集的子弹呼啸着飞向俄军枪骑兵,冲在最前面的士兵纷纷中弹落马。战马受惊,疯狂地冲撞,打乱了俄军的冲锋阵型。大新骑兵趁机发起短促冲锋,马刀挥舞,砍向溃散的俄军骑兵。
陈满囤站在步兵阵地,看着远处的骑兵决战,心中热血沸腾。他看见赵勇伟旅长挥舞着佩刀,冲在最前面,一刀砍断了一名俄军骑兵的骑枪,紧接着反手一刀,将那名骑兵劈落马下。大新骑兵们个个奋勇争先,马刀与骑枪碰撞的“叮叮当当”声、惨叫声、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激昂的战歌。
俄军枪骑兵的骑枪阵在机动射击下根本无法成型,他们的骑枪虽长,却在远距离射击下难以发挥作用。不少士兵还没冲到近前,就被子弹击中,倒在地上。剩下的士兵虽然悍勇,却在大新骑兵的轮番冲击下渐渐不支。最终,俄军枪骑兵团损失惨重,两千八百名士兵战死,剩下的人纷纷调转马头,朝着北方逃窜。
解决了俄军骑兵师后,大新骑兵迅速迂回至俄军步兵师的后方,切断了他们的退路。正面的步兵师趁机发起总攻,士兵们从掩体后冲出来,朝着俄军的核心阵地推进。陈满囤跟着队伍一起冲锋,肩膀的伤口被扯得生疼,却顾不上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彻底击溃俄军,收复北疆。
然而,就在他们逼近俄军核心阵地时,意外发生了。俄军的两个步兵师突然组成密集纵队,朝着冲锋的大新士兵发起反冲锋。伯丹1号步枪6-8发\/分钟的高频射速形成了密集的火力网,冲在最前面的大新士兵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前进的道路。
“趴下!快趴下!”李老栓嘶吼着,一把将陈满囤按倒在地。子弹呼啸着掠过头顶,打在地上溅起阵阵尘土。陈满囤趴在地上,看着身边的弟兄们一个个倒下,心中充满了愤怒。他抬头望去,只见俄军的密集纵队像一堵移动的墙,朝着他们推进,士兵们排成整齐的队列,不断射击,火力极为凶猛。
“这样硬冲不行,得想办法绕到侧翼!”陈满囤心中念头一闪,他转头对身边的几名弟兄说:“跟我来!我们从侧面绕过去,炸掉他们的指挥点!”
说完,他匍匐着向前爬去。冻土上的碎石子划破了他的手掌和膝盖,伤口与泥土混合在一起,火辣辣地疼。他身后的几名弟兄紧紧跟着他,沿着俄军纵队的侧翼,艰难地向前蠕动。俄军的火力集中在正面,侧翼的防御相对薄弱,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士兵,很快就接近了俄军的指挥点。
那是一座临时搭建的帐篷,周围有数十名卫兵守卫,帐篷顶端飘扬着俄军的军旗。陈满囤从腰间掏出三枚“龙爆”手榴弹,捆在一起,点燃导火索。他回头对弟兄们说:“我去炸掉指挥点,你们掩护我!”
弟兄们纷纷点头,举起步枪,朝着卫兵射击。枪声吸引了卫兵的注意力,他们纷纷朝着弟兄们的方向还击。陈满囤趁机猛地冲了出去,朝着帐篷跑去。“有敌人!”卫兵们发现了他,纷纷举枪射击。子弹呼啸着掠过他的身边,打在地上溅起阵阵尘土。
陈满囤不顾危险,加快速度冲到帐篷前,将捆在一起的手榴弹扔进帐篷,然后迅速卧倒。“轰隆!”一声巨响,帐篷被炸毁,木屑与碎石冲天而起,里面的俄军指挥官和参谋人员被炸得血肉模糊。失去指挥的俄军纵队顿时陷入混乱,士兵们不知道该继续冲锋还是撤退,队形渐渐散乱。
“冲啊!”陈满囤从地上爬起来,高声嘶吼着,朝着俄军纵队发起冲锋。他身后的弟兄们也纷纷冲了上去,手中的步枪不断射击,刺刀闪烁着寒光。大新士兵们见状,也纷纷发起冲锋,朝着混乱的俄军纵队冲去。
白刃战爆发了。陈满囤挥舞着步枪,与一名俄军士兵展开肉搏。那名俄军士兵手持刺刀,朝着他刺来,陈满囤侧身躲过,同时用步枪的枪托狠狠砸在他的肩膀上。俄军士兵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陈满囤趁机用刺刀刺穿了他的胸膛。
他捡起那名俄军士兵的伯丹1号步枪,想要继续射击,却发现枪身已经因为连续装填而变得滚烫,根本无法握持。他只好将其丢弃,捡起身边一名牺牲战友的“龙吟”枪,继续战斗。身上的军装早已被鲜血浸透,脸上沾满了血污与泥土,眼神却像火一样烫。
战场上,刀光剑影,鲜血飞溅。大新士兵们凭借着精良的武器和高昂的士气,在白刃战中占据了绝对优势。俄军士兵们虽然悍勇,却在持续的战斗中耗尽了体力,又失去了指挥,渐渐难以支撑。他们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投降,有的则朝着北方逃窜。
激战持续到黄昏,俄军的防线全面崩溃。三个步兵师伤亡殆尽,骑兵师丧失了作战能力,总伤亡达三万二千人。俄军指挥官看着满地的尸体和溃散的士兵,知道败局已定,只能下令剩余的一万八千名残兵(含一千二百名骑兵)向北撤离,丢弃了大量的伯丹1号步枪、前装炮与物资。
陈满囤站在满是尸体与武器残骸的平原上,手臂的伤口已经用布条重新包扎过,却依旧在渗血。他靠在一棵焦黑的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夕阳的余晖洒在战场上,给满地的鲜血镀上了一层金色,显得格外悲壮。
远处,玄黑色的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金黄的龙纹在夕阳下熠熠生辉。王九波亲王骑着高头大马,在亲兵的护卫下,缓缓走过战场。他看着身边欢呼雀跃的将士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场决战的胜利,为平定北疆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陈满囤摸了摸身上的羊毛军装,军装早已被血污和泥土浸透,却依旧保暖。他想起了赵小嘎,想起了王二柱,想起了那些倒下的弟兄们。正是因为他们的牺牲,才有了今天的胜利。他握紧手中的“龙吟”枪,枪身温热,仿佛还带着弟兄们的体温。
“我们赢了。”陈满囤喃喃自语,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他知道,这场胜利来之不易,是用无数弟兄的鲜血换来的。但他们做到了,他们用手中的枪和守住家国的决心,赢了这场硬仗,把侵略者赶出了华夏的土地。
夜幕渐渐降临,篝火在战场上燃起,照亮了满地的尸体和武器。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分享着缴获的物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陈满囤靠在篝火旁,看着跳动的火焰,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守住这片用鲜血换来的土地,让玄黑色的龙旗永远飘扬在北疆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