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安置好李二,胡三爷就召集大伙商量去乱葬岗的事。王大娘把剩下的野菊全捣成汁,混进新收集的晨露里,熬成了更浓的晨露菊汁,装在粗瓷坛子里;汉子们砍了粗竹,做成竹桶,装满艾草捆;老人们则让老先生多画了几十张黄符,每张都浸了晨露菊汁,晾干后分给众人。
狗剩把黄符揣在怀里,又找了块粗布,把半块没吃完的烤红薯包好——这是张叔特意再给他留的,说路上饿了吃。“三爷,俺们啥时候走?”他凑到胡三爷身边,看着堆在村口的坛坛罐罐,眼里满是干劲。
“等太阳再高些,阴翳气弱的时候去。”胡三爷摸了摸槐木杖,杖身黑纹平静,“李二说对方有三个人,还藏了不少阴血罐,咱们得小心。”
辰时过半,太阳爬得老高,胡三爷才让汉子们押着李二带路。一行人往西边的乱葬岗走,越靠近,空气里的腥气越重,路边的草叶都沾着淡淡的黑絮。李二指着前面一片矮坟:“就是那,他们在最里面的破棺材里藏了阴血罐。”
胡三爷让大伙停下,先派两个汉子往前探。没一会儿,汉子们跑回来:“三爷,里面有三个人,正往棺材里倒阴血,周围还摆了好几个陶罐!”
“按之前说的来!”胡三爷指挥着,“汉子们分两队,一队绕到后面堵路,一队跟着我冲;妇女们拿晨露菊汁,见黑絮就洒;老人们守在路口,别让他们跑了!”
众人立刻行动,狗剩跟着胡三爷往前冲,刚到破坟边,就见三个黑衣人正举着阴血罐往棺材里倒,黑絮顺着棺材缝往外冒。“住手!”胡三爷喊着,槐木杖往前一戳,金光直扑黑衣人。
黑衣人慌了,扔下阴血罐就想跑,却被绕后的汉子们拦住。“洒晨露菊汁!”王大娘喊着,和妇女们一起把坛子里的菊汁往黑絮上洒,黑絮瞬间化了,连棺材上的黑纹都淡了。
一个黑衣人见跑不掉,突然从怀里摸出个黑布包,往地上一扔——里面竟是些干藤蔓,沾了阴血,一落地就往众人脚边缠。“用野菊烧!”狗剩想起之前的办法,赶紧把怀里的野菊往火把上扔,白汽冒起,藤蔓瞬间枯了。
剩下的两个黑衣人没了辙,被汉子们按在地上,扯下黑布——都是外乡来的,脸上满是慌色。“你们为啥要毁灵脉?”胡三爷问。其中一个哆哆嗦嗦地说:“有人给我们钱,让我们用阴血染灵脉,说这样能断了这地方的地气……”
“别管他们,先把阴血罐毁了!”张叔喊着,和汉子们一起把地上的阴血罐全砸了,再用晨露菊汁把碎片上的阴血清干净。老人们则把带来的艾草捆铺在棺材周围,洒上菊汁,确保没有阴翳气残留。
胡三爷蹲在棺材边,槐木杖往棺材里探了探,没再感受到阴翳气,才松了口气:“根源断了,以后灵脉不会再受袭了。”
众人欢呼起来,狗剩摸出怀里的烤红薯,掰成小块分给身边的人:“大伙尝尝,张叔烤的,可甜了!”大家笑着接过红薯,甜香混着晨露菊汁的清苦,在乱葬岗的风里散开,竟没了之前的阴森。
往回走时,太阳已经挂在头顶,照得路上的草叶发亮。李二跟在后面,看着众人的背影,突然说:“我以后想帮着护灵脉,补补我犯的错。”胡三爷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只要你真心改,大伙会给你机会的。”
回到村里,村民们早等在村口,见他们平安回来,还断了根源,都高兴得敲起了铜锣。老槐树上的铜铃铛响得更欢,晨露菊汁的清苦和艾草的香飘满全村,山涧的水清澈见底,田埂上的裂缝也彻底愈合了。
狗剩拉着胡三爷的手,指着田里的秧苗:“三爷你看,秧苗都绿了!”胡三爷笑着点头,心里明白,这灵脉能守住,靠的不是他一个人,是全村人的齐心——就像晨露聚在一起能化黑絮,野菊和艾草凑在一起能克阴翳,只要大伙拧成一股绳,就没有跨不过的坎,没有护不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