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的光在溶洞里晃着,映得钟乳石上的水珠亮闪闪的,却照不进深处的暗。狗剩举着火把走在最前,刚转过一道石弯,突然“哎”了一声——石缝里沾着星星点点的黑絮,比山涧里的更稠,一碰火把的光就往石缝里缩。 “别惊着它。”胡三爷上前,槐木杖往石缝旁一靠,杖身黑纹亮得更明显,“灵脉就在这附近,阴翳气聚得密,说明黑布人离得不远。” 众人放轻脚步,顺着杖身的光往深处走。越往里,滴答的水声越响,渐渐混着隐约的陶罐碰撞声。胡三爷抬手让大伙停下,自己和狗剩贴着石壁往前探——只见溶洞最里的石台边,一个裹着黑布的人影正蹲在那,手里拎着个陶罐,罐口渗着暗红的液珠,正是阴血! 石台中央有条细缝,缝里透着淡淡的绿光,就是灵脉的分支。黑布人刚要把阴血往缝里倒,胡三爷突然大喝一声:“住手!” 黑布人惊得手一抖,阴血洒了几滴在石台上,瞬间冒出黑烟。他转头就想跑,却被冲上来的汉子们拦住。狗剩趁机扑过去,把手里的黄符往黑布人拎的陶罐上一贴——“滋啦”一声,黄符燃起来,陶罐裂了道缝,阴血顺着缝往下滴,刚碰到地面的晨露菊汁(老人们特意留了两罐让汉子们带着),就化得没了影。 “你们坏我好事!”黑布人声音嘶哑,抬手就往最近的汉子身上挥,掌风里裹着黑絮。胡三爷早有准备,把怀里的晨露菊汁往他掌风处一洒,黑絮瞬间化了,黑布人也踉跄了几步。 “大伙撒晨露菊汁!别让他碰灵脉!”胡三爷喊着,槐木杖往石台边一戳,杖身金光漫开,把石台圈了起来。妇女们赶紧把陶罐里的晨露菊汁往黑布人周围洒,形成一圈光带,黑布人一碰到光带就疼得直缩手。 老人们也没闲着,把带来的干艾草铺在溶洞入口,再洒上晨露菊汁,堵死了黑布人逃跑的后路。黑布人看着四周的光带,又看了眼石台上的灵脉缝,突然从怀里摸出个小陶罐,往地上一摔——罐里的阴翳气瞬间散开,裹着他就往洞口冲。 “拦住他!”汉子们举着柴刀往前挡,可阴翳气太浓,眼看就要让他冲出去。这时,王大娘突然想起什么,把手里的野菊往火把手的火上一扔——野菊遇火冒出白汽,竟冲进阴翳气里,把黑絮烧得滋滋响! “用野菊烧!”众人跟着学,把野菊往火把上扔,白汽裹着晨光菊汁的光,把阴翳气冲得七零八落。黑布人没了掩护,被汉子们一把扯下黑布——竟是邻村早没了消息的李二,脸上还沾着没化的黑絮。 “你为啥要毁灵脉?”狗剩气呼呼地问。李二低着头不说话,直到胡三爷拿出那个铜罐:“你从哪弄来的这个?罐底的地形图是你刻的?” 李二身子一震,终于开口:“我欠了人钱,他们说只要毁了这灵脉,就免我债……我没想到这阴翳气会害到村里。” “灵脉要是毁了,不光咱们村,邻村的田也得枯,你这是害了所有人!”胡三爷叹了口气,“先把他绑起来,带回去交给大伙处置,眼下先护好灵脉。” 汉子们把李二绑好,妇女们就赶紧用晨露菊汁把石台周围的黑絮清干净,老人们则把干艾草和野菊混在一起,铺在灵脉缝周围,再洒上晨露菊汁。胡三爷蹲在石台边,槐木杖往灵脉缝里探了探,杖身金光渐渐柔和:“灵脉没受损,只是沾了点阴血,用晨露菊汁养几天就好。” 众人松了口气,狗剩摸出怀里剩下的半块烤红薯,掰了一半递给胡三爷:“三爷,你吃点,这下灵脉保住了。”胡三爷接过红薯,咬了一口,甜香混着晨露菊汁的清苦,心里踏实得很。 往回走时,晨光已经透过溶洞入口照进来,落在铺在地上的艾草上,晨露在草叶上晃着光。李二被汉子们押在后面,看着外面的晨光,突然低声说:“我知道他们还有个窝点,在西边的乱葬岗……” 胡三爷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众人:“看来这仗还没彻底打完,但只要咱们齐心,就没有护不住的灵脉。” 狗剩攥紧手里的黄符,用力点头:“下次俺还跟三爷一起,把那些坏东西全赶跑!” 众人的笑声在溶洞里散开,混着晨露菊汁的清苦和艾草的香,飘出洞口,往山下的村子去。山涧的水已经彻底清了,田埂上的裂缝也被晨露菊汁养得渐渐愈合,老槐树上的铜铃铛又响了起来,“叮铃叮铃”的,比之前更响亮,像是在为这场守护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