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深吻,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仿佛只有短短一瞬。
直到楼下传来不耐烦的汽车喇叭,“滴——”的一声,像惊雷劈进耳膜。
“呜!”苏瑾如同受惊的小鹿,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周小刀!
周小刀猝不及防,被她推得向后仰了一下头。
苏瑾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踉跄着后退两步,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脸颊红得如同熟透的樱桃,嘴唇微微红肿。
那双平日里冷静锐利的眼睛此刻水光潋滟,充满了茫然、羞耻、震惊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留恋。
她看着还躺在地上、嘴角挂着一抹邪气笑容的周小刀,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小刀慢悠悠地从地上坐起身,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看着指尖那抹若有若无的晶莹,笑容更加邪魅放肆。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踱到苏瑾面前,微微俯身,声音低得像羽毛扫过耳廓:
“苏老师…现在信了吧?阿姨说的…是真的。真人的滋味确实不一样,我刚才也彻底沦陷了。”
他顿了顿,笑得恶劣又餍足:“刚才……才到上半场。下半场,我下次再补给你。”
苏瑾的指尖颤了颤,想要暴怒拒绝,但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
她突然发现,周小刀的皮肤干净得近乎透明,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像最上等的羊脂玉,连毛孔都看不见。
那副欠揍的坏笑挂在脸上,竟该死的好看。
周小刀似乎看穿了她那一瞬间的动摇,唇角勾得更深,转身拉开门,背影潇洒得像只偷到腥的猫。
门“咔哒”一声合上。
苏瑾仍贴着墙,指尖发颤,脸颊的热度迟迟不散。
她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眼神复杂得像是打翻了调色盘——羞耻、震惊、茫然,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留恋,在眼底悄悄蔓延。
中午12点钟的阳光白得刺眼,空气燥热粘稠。
周小刀脚步迅疾,穿过林荫道投下的斑驳光影,直奔学校停车场角落那辆不起眼的比亚迪电动汽车。
启动,挂挡,深踩电门。比亚迪如同苏醒的猎豹,带着低沉的嗡鸣冲出校门,汇入魔都滚滚的车流洪涛。
紧紧靠在椅背上的周小刀嘴角微微上扬,刚才如果不是被楼下的汽车喇叭惊醒,他和苏瑾就会自然而然的进入卧室大战一场了。
刚才两人不知不觉中,竟然都各自解开对方的衣扣。
周小刀摸着裤子的扣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过,现在要开车去厂房,再想到徐子明,周小刀的笑容逐渐消失,转而变成冰冷。
车子进入厂房停下,下车的时候,他身上只剩下一件游泳裤和一个防水的小背包,噬宙诀运转,易容成了‘王强’之后。
他打开地下水道,没半点犹豫,“噗通”就跳了下去。
冰冷的河水瞬间包裹全身,刺骨的寒意试图侵蚀他的意志。他屏住呼吸。
从这里到达烂尾楼只有10公里左右,以他现在的实力,在这种比较深的河水底部放开速度潜行,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到达。
水下视野并未陷入绝对的黑暗,噬宙诀改造后的双眼在浑浊中也能清晰分辨出十几米外的轮廓。
他像一条经验丰富的江豚,沿着这个连接地下暗河的水道入口,快速潜行百米,终于进入一条相对宽阔的河道主脉。
他没有上浮,身体在水流的推送下,如同没有重量的阴影,紧贴着河床,逆着水流方向快速潜行。
两岸是巨大的水泥墩子,工厂的排污口像怪兽的大嘴,居民楼的根基在水里投下黑压压的影子。
偶尔有鱼群被他惊得“哗啦”散开,闪出一片银光。
他闷头游,换了不知几条水道,估摸着差不多十公里了,终于在一处长满水草、堆着烂水泥柱子的河湾停了下来。
他悄无声息地浮出水面,抹了把脸上的水,抬眼就看见百来米外那栋半拉子烂尾楼。
他运起噬宙能量,体内那股热流,身上就冒起丝丝白汽,没一分钟,湿透的裤衩就干透了。
他从防水包里掏出运动服和帆布鞋换上,然后一步步,稳稳当当地朝着那栋死寂的烂尾楼走去。
脚步声在死寂的废墟中响起,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徐子明脆弱的心脏上。
王强走到近前,眼神如同打量一块案板上的肉。
他扫了一眼地上只穿一条平底裤衩、狼狈不堪的徐子明。
对阮氏梅点了点头,声音沙哑低沉:“问。”
阮氏梅抬眼,唇角勾起一点几乎看不见的笑。
她脚尖一动,那又尖又细、硬得能戳死人的高跟鞋跟,精准无比地碾在徐子明撑在地上的右手小拇指上。
“啊——!!!”
惨叫撕裂烂尾楼的死寂,惊起一群夜栖的乌鸦。
徐子明像离水的鱼,疯狂扭动,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十指连心,那钻心剜骨的疼让他眼前发黑,喉咙里只剩嗬嗬的抽气声。
阮氏梅的声音平得像条直线,没有起伏,像深夜电台里念着天气预报的女声:
“说,黑豹是谁?你最近和他有什么联系,你和他有什么合作,都给我实话说出来。”
她问着,鞋跟却一点没松,反而慢慢、残忍地往下碾。
徐子明听见自己那根脆弱的小骨头在呻吟,疼得灵魂都要出窍。
就这么折磨了几分钟,徐子明感觉自己快疼晕过去。
他看见阮氏梅那只穿着精致皮鞋的脚,缓缓地、带着一种宣告死亡的意味,朝着他下身最要命的地方移了过去。
“我说!我说!别踩了!求求你别踩了!我说啊!”徐子明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嗓子都喊劈了,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欲在嚎叫:
“黑豹……黑豹就是道上混的……我给了他两百万!让他找人把周小刀那混蛋的四肢废了!
后来……黑豹的两个手下被别人打断手脚,黑豹威胁我,并且让我赔一千万安家费。
我没钱,黑豹就说这一千万……包括买周小刀的命!我担心黑豹会报复我,就把事情告诉了我爸,我爸给我转账,我才把钱转账给黑豹……”
鞋跟移开。徐子明瘫软如泥,冷汗浸透衬衫。
一旁的王强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像陈年的铁锈,带着一点哄骗的温和:
“哦,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你和黑豹是一伙的呢?我也是杀手,比那个黑豹靠谱多了,你应该跟我合作才对。
那个周小刀到底是什么人,他的人头这么值钱?嗯!你给我说实话,你想不想让周小刀死?
只要你把我问的话如实回答,我肯定不会再为难你,甚至还可以免费帮你做一件事,让你知道我们的能耐,这样有益于扩大名气,你说是不是?”
徐子明心中一喜,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连忙点头:
“是是是,我说实话。刚开始我只想让人给周小刀制造车祸,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后来……后来因为他耗费我一千万,我就想让他死。如果他不死……那就太对不起我的一千两百万了。”
徐子明并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被害怕和被折磨的太疼,他或许还能听出王强是在忽悠他。
阮氏梅把徐子明的手机递给王强。
屏幕里,徐子明穿着裤衩扭胯跳舞,表情滑稽又屈辱。
王强垂眼,指腹划过屏幕,像在抚摸一段旧伤疤。
阮氏梅又取出摄像机,镜头黑洞洞,像一口井。她的声音清冷,像法官宣判:
“现在,对着镜头,把你这些年做过的脏事,一件一件说清楚。
环徐集团的勾当,也说出来。慢点,清楚点。漏一件,或者撒谎……
不过,你放心,我拿这些证据主要是方便我们以后的合作,也是预防你以后报警。
但前提是你要实话,听明白了吗?”
她目光扫向徐子明裆部,寒意顺着尾椎爬满全身。徐子明抖若筛糠,却不敢停。
他对着镜头,竹筒倒豆子般吐出所有龌龊:
仗势欺人、强暴女生、勾结黑社会、行贿受贿……父亲徐世坤偷工减料、恶意竞争、贿赂官员……每说一句,他脸上的血色就褪一分,最后只剩死人般的灰败。
泪水顺着下巴滴落,砸在水泥地上,像一滴滴稀释的血。录制完毕。
阮氏梅检查视频,确认清晰,收起摄像机。
王强拿着徐子明的手机,蹲在他面前,把那段脱衣舞视频分享到徐子明的朋友圈,以及各个微信群里。
徐子明面如死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尊严被一寸寸撕碎,像风中的碎纸屑。
随后,那张“王强”的普通面孔在骨骼细微的蠕动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徐子明无比熟悉的脸——周小刀。
“你……你……是你?!”徐子明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周小刀,竟然敢绑架我?你他妈是在找死,魔都公路上可是有很多监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