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泽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还行，我们厂技术一直领先，去年接了个大单子，给南方的工厂做一批机床。”
“还开发了外贸市场的新渠道，效益比一般的厂子好。”
“今年打算引进新设备，要是能成，产量能提高不少。”
袁芳端着一盘刚炒好的花生走过来，放在桌上：“你们男人聊工作，我们女人聊点别的。”
“晚青，你那服装厂明年还招人吗？”
“我一个远房侄女，初中毕业没工作，想找个活干。”
“招啊，正好明年还打算扩大规模，各种人都缺呢。”
林晚青接过花生，剥了一颗放进嘴里。
“让你侄女直接去厂里应聘吧，我会跟人事部门打个招呼的。”
初中没毕业，也就只能干个普通女工。
这个要求还真不高。
“那可太谢谢你了。”
袁芳高兴得眉开眼笑：“你这孩子，从小就心善，现在日子好了，还不忘帮衬别人。”
林晚青笑了笑：“都是应该的，当年要不是您和张叔帮我，我也走不到今天。”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袁芳和刘红玉去厨房做饭。
客厅里就剩下张临、顾明泽和张建华。
三个男人聊着天，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闹，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笑声。
林晚青也想去厨房帮忙，被袁芳拦了回来：“你坐着歇着，难得来一次，别干活。我跟红玉两个人就行，很快就好。”
她只好回到客厅，听着几个男人聊天。
没多久，厨房里传来炒菜的香味，有红烧肉的香味，还有鱼的香味。
林晚青闻着香味，想起自家厨房里，顾母和刘英应该也在做饭了。
一家老小，平安喜乐，还有这么多真心待自己的人，这样的日子，真好。
不一会儿，袁芳端着菜出来了：“开饭了，都别坐着了，洗手吃饭。”
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菜，有土鸡汤、红烧肉、糖醋鱼、炒鸡蛋、炒青菜，还有林晚青带来的卤猪蹄和鸡爪子。
四个孩子坐在小桌子旁，拿着鸡腿啃得津津有味，偶尔互相递块肉，气氛热热闹闹的。
张临端起酒杯，跟顾明泽碰了碰：“明泽，晚青，新的一年，祝你们生意兴隆，事业顺利，孩子们也健康长大。”
“谢谢张叔。”
顾明泽和林晚青也端起酒杯：“也祝您和芳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桌上的饭菜上，也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暖洋洋的。
午饭后，张家客厅的煤炉烧得正旺，铜壶里的水续了第三回，蒸汽裹着茶香在暖融融的空气里散开。
林晚青手里捏着半块桂花糕，听袁芳坐在对面的藤椅上絮叨家常，目光时不时飘向墙角。
四个孩子正围着那台电视机，看动画片《大闹天宫》看得入迷，连顾景睿手里的糖块化了沾在指尖都没察觉。
“建国那孩子，今年又没回来。”
袁芳叹了口气，伸手把落在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
张建华是张临和袁芳的大儿子，如今在部队里已经是团长。
成了国家的人，那就身不由己了，几年才能回京市一次。
“部队里就这点不好，假期短得跟掐着秒表似的，来回路上就得两天，索性就不折腾了。”
她手里的毛线针还在织着半截藏青色围巾，针脚细密匀整。
“前儿打电话回来，说自己一个小家在家属院也过了一个年，还跟部队的战友们一起吃了饺子。”
林晚青把嘴里的桂花糕咽下去，接过袁芳递来的茶杯：“部队纪律严，他能想着家里就好。”
“再说现在有电话，想说话随时能打，比以前靠写信强多了。”
“孩子们大了，总有自己的营生，做长辈的，把自己照顾好就是帮他们省心。”
“你说的是这个理。”
袁芳笑着点头，又提起小儿子：“建闻去年刚结的婚，今天陪他媳妇回娘家去了。”
林晚青这才知道，难怪今天只有张建华一家在。
顾明泽坐在旁边的木椅上，正跟张临、张建华聊机械厂的事。
听到“十五”两个字，他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下午四点半。
他轻轻碰了碰林晚青的胳膊，用眼神示意时间不早。
林晚青会意，放下茶杯起身：“张叔，芳姨，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家里还等着我们吃晚饭呢，早上出门前我婆婆特意说炖了排骨。”
袁芳一听这话，赶紧站起来挽留：“急什么呀，再坐会儿，晚上就在这儿吃。”
“我早上买了条鲈鱼，正好让红玉给你们做个松鼠鳜鱼，你不是爱吃这个吗？”
“不了不了，真不麻烦您。”
顾明泽也跟着起身，解释道：“家里一大家子人等着我们回去吃晚饭呢。”
“再说您这儿也忙，我们就不添乱了。”
张临知道他们的脾气，也不再强留，只是让张建华去里屋拎了两袋东西。
“这是红玉她妈自己做的芝麻糖，还有我托人从郊区买的苹果，你们带回去给孩子们尝尝。”
林晚青推辞不过，只好接过来：“那谢谢张叔了，下次有时间我们再来看您。”
她又叮嘱袁芳：“芳姨，天儿冷，您别送了，快回屋吧。”
一行四人出了张家院门，胡同里的风比上午烈了些。
双胞胎这会儿没了看电视的兴致，手拉手走在前面。
顾景睿还学着孙悟空的样子，时不时挥一下胳膊喊“俺老孙来也”，惹得林晚青笑个不停。
二十多分钟的路，走走停停倒也快。
快到自家院门口时，就看见顾母站在院门口的老槐树下张望，手里还攥着个棉垫。
“可算回来了。”
顾母迎上来，先摸了摸顾景睿的脸。
“冻着没？快进屋，屋里暖和。”
进了院子，就闻见厨房飘来的饭菜香，有排骨的肉香，还有炒白菜的清香味。
刘英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晚青，顾工，你们可回来了。”
“婶子从三点就开始念叨，怕你们回来晚被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