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那会儿,瓦岗军绝对是反隋队伍里的“顶流”,而李密能坐上瓦岗军的头把交椅,翟让的成全功不可没。想当初李密走投无路来投奔瓦岗,是翟让把权力慢慢交给他,让他带队打了不少胜仗,瓦岗军才越来越壮大。可谁也没料到,这对曾经的“黄金搭档”,最后会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更要命的是,李密杀了翟让后,一手好牌硬是被自己的“迷之操作”打稀烂,把瓦岗军的人心全给作没了。
先说李密杀翟让这事儿,得从瓦岗军内部的权力纠葛说起。翟让是瓦岗军的创始人,性格直爽,对兄弟够意思,但论谋略和号召力,确实比不上李密。李密来了之后,帮瓦岗军拿下了兴洛仓、回洛仓这些大粮仓,还打败了隋军的几次围剿,威望越来越高,底下的人慢慢都更服李密。翟让倒也大方,觉得自己确实不如李密,就主动把首领的位置让了出去,自己当副手。
可问题就出在“有人眼红”上。翟让的哥哥翟弘是个直肠子,总在翟让耳边念叨:“你才是瓦岗军的老大,凭啥把位置让给李密?要不你把他赶下去,我来当这个首领!”翟让听了也就笑笑,没往心里去,可这话偏偏传到了李密耳朵里。李密本来就对翟让的旧部有点提防,再加上身边人添油加醋,说“翟让他们迟早会夺权”,李密心里的疑心病就犯了——他觉得翟让就算现在没这心思,以后保不齐会被人撺掇,不如先下手为强。
公元617年11月,李密在自己的府里摆了个鸿门宴,请翟让、翟弘还有翟让的侄子翟摩侯来喝酒。酒过三巡,李密故意拿出一把好弓,说“这弓射程远、力道足,翟大哥你试试”。翟让也是个武将,一看好弓就来了兴致,接过弓刚要拉,李密使了个眼色,埋伏在后面的刀斧手突然冲出来,没等翟让反应过来,就把他和翟弘、翟摩侯都杀了。
杀了翟让之后,李密赶紧出来“稳定军心”,对着翟让的旧部说“我不是想杀翟大哥,是他身边人想谋反,我也是没办法”,还当场提拔了翟让手下的徐世积、单雄信等人。当时大家虽然心里犯嘀咕,但看李密给了好处,也没当场闹起来,瓦岗军表面上还算平静。可谁都没想到,这事儿就像一根刺,扎在了瓦岗军众人的心里——连当初让贤的老首领都能说杀就杀,以后谁还敢信任李密?
更糟的是,杀了翟让之后,李密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的谦虚谨慎全没了,整个人飘得不行。他觉得自己是瓦岗军唯一的“救世主”,开始变得骄矜起来,对底下的士兵也没那么体恤了。瓦岗军手里有洛口仓、回洛仓这些大粮仓,粮食多得吃不完,可府库里却没多少钱帛。士兵们打仗立了功,按说该给点赏赐鼓舞士气,可李密倒好,要么说“粮仓里有粮,你们随便吃”,要么就找借口拖着不给钱。
偏偏这时候,不少隋朝的官员、地方势力来投奔李密,李密对这些“新人”却大方得很,又是给官做,又是送财物,把好东西都优先分给了他们。老士兵们看在眼里,心里别提多委屈了——“我们跟着李密出生入死,打了那么多仗,到头来还不如刚投奔来的人?”时间一长,抱怨的人越来越多,瓦岗军的军心慢慢就散了。
徐世积(也就是后来唐朝的徐懋功,评书里的徐茂公)是翟让的老部下,也是个直性子,看李密这么折腾,心里急得慌。有一次在宴会上,徐世积借着酒劲,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主公啊,现在兄弟们跟着你打仗,图的就是能有口饭吃、有功能有奖,你总这么厚待新人、亏待老人,小心兄弟们寒了心啊!”这话本来是好意提醒,可李密听了却不乐意了——他觉得徐世积是在替翟让的旧部抱不平,是在质疑自己的权威。
没过多久,李密就找了个借口,把徐世积派去镇守黎阳了。黎阳虽然也是个重要的地方,但离瓦岗军的核心阵地远得很,明眼人都看出来,李密这是在“疏远”徐世积。这一下,老部下们更慌了——连徐世积这样的功臣都被排挤,以后我们这些人还有好日子过吗?
李密的“迷之操作”还没完。他为了拉拢老百姓,打开洛口仓放粮,让大家随便来拿。本来是件好事,可他偏偏不派专人管理,也没设个规矩。结果呢?有的人推着大车来抢,装得满满当当,吃不完就随便扔在路边;有的人甚至把粮食当成玩耍的工具,互相扔着取乐;还有些地方豪强,趁机派家丁来抢粮,囤积起来自己卖钱。好好的粮仓,没几天就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粮食浪费得不计其数。
有个叫贾闰甫的谋士看不过去,赶紧劝李密:“主公啊,粮食是咱们的根本,老百姓来拿粮是因为信任你,可这么乱下去,粮食早晚要被抢光、浪费光。到时候粮食没了,老百姓得不到好处,兄弟们也没饭吃,咱们的大业可就难成了!不如派专人管理粮仓,按人头给老百姓分粮,既不浪费,又能让大家真心归附。”
李密听了,嘴上说“你说得对,多亏你提醒”,还当场任命贾闰甫管理粮仓。可这时候已经晚了——洛口仓的粮食已经浪费了不少,更重要的是,老百姓看李密连放粮这么大的事都管不好,对他的信任度大大降低;士兵们看李密把粮食随便糟蹋,自己的赏赐却没着落,心里的怨气更重了。人心这东西,丢了就很难再捡回来,瓦岗军虽然表面上还很强大,可内部已经开始松动,就等着一个导火索来引爆。
司马光说
《资治通鉴》载李密杀翟让后,“益骄矜,不恤士卒”,又“厚遇新附,轻慢旧功”,以至“众心怨愤”。夫创业之君,当以恩结众心,以信立威。翟让虽有让贤之功,李密诛之已失仁;既失仁,又不恤旧部、滥施恩惠于新附,是失众心也。失仁失众,虽有仓粟之富、甲兵之强,亦难久持,此李密后续兵败之祸根也。
作者说
李密杀翟让丢人心,表面看是“赏罚不明”“管理不善”,往深了说,是他把“权力”和“人心”的关系搞反了。他以为杀了翟让就能巩固权力,却忘了权力的根基是“人心归附”——翟让的旧部跟着瓦岗军出生入死,图的不是李密的“恩宠”,而是“公平”和“安稳”;老百姓来拿洛口仓的粮,图的也不是“免费”,而是“有秩序的保障”。更有意思的是,李密对新归附者的“厚待”,看似是“招贤纳士”,实则是“急功近利”——他想靠物质拉拢新人,却忘了老部下才是队伍的“基本盘”。就像现在有些团队管理者,刚有点成绩就飘了,对老员工的功劳视而不见,却对新招聘的人百般优待,最后老员工心寒离职,新员工也留不住,团队自然就散了。李密的教训其实在告诉我们:权力就像沙子,攥得越紧越容易漏,而人心才是装沙子的袋子,袋子破了,再满的沙子也会漏光。
本章金句:权力能镇住人,却镇不住心;粮食能喂饱肚子,却喂不饱失望——失去人心的强者,再大的家业也会塌。
如果你是文中的李密,在杀了翟让之后,发现老部下开始心生不满,你会先从哪件事入手挽回人心?是先给立过功的老士兵补发赏赐,还是赶紧规范洛口仓的放粮制度,又或者是把徐世积这样的老功臣调回身边重用?要是你,会怎么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