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夏沙庆盟与鸥舞缀欢
夏至的骄阳把断星崖的浅滩晒得滚烫,“潮苏”的藤蔓已顺着新搭的竹架爬满整个营地,粉白色的花串随着潮水的节奏开合,像无数个在风里眨眼的星。林婉儿站在观海亭的最高处,看着各国的“鸥盟”友人在滩涂上忙碌——黑风岭的石匠们正凿刻巨大的紫苏图腾,南洋的船家支起了椰壳纤维的凉棚,西域的少年们赶着骆驼运来一筐筐沙漠苏籽,沙地上很快铺开片流动的盛宴,像幅被阳光点燃的锦缎。
“‘潮苏’的花能跟着船笛开呢!”小芽儿举着朵半开的花跑过沙滩,花瓣边缘沾着细碎的浪花,远处船队鸣笛时,花瓣便“唰”地展开,露出金黄的花蕊,像在应声行礼。她的画册新页画着“庆盟图”:浅滩的沙地上,各国友人围着篝火跳舞,“潮苏”的花瓣随着舞步飘落,信鸥们衔着花瓣抛向人群,翅膀的影子在沙上踩出欢乐的鼓点,鼓点里钻出成片的新苗,苗尖顶着小小的酒杯。“南洋的老船娘说,这花是‘盟花’,见了朋友就开得最欢,要让所有来的人都知道,断星崖在笑着等他们。”
小石头正在搭建“盟誓台”,台基用黑风岭的青石砌成,上面铺着南洋的椰壳席,四角插着用各国紫苏杆做的旗,旗上绣着各自的图腾——黑风岭的山纹、南洋的浪纹、西域的沙纹,在风中猎猎作响。“城里西医院的‘疗愈车’成了最热闹的地方,”他往台边的沙地里撒了把混种籽,“各国的医者围着讨论新疗法,说要把今年的‘鸥盟’变成‘健康盟’,让紫苏治好更多人的病。”营地中央,孩子们用各色籽种拼出个巨大的“庆”字,字周围摆着七口铜锅,锅里煮着不同风味的紫苏汤,香气漫过整个滩涂,像只温柔的手在抚摸每个人的鼻尖。
药魂木的树荫里,搭起了座“百药台”,阿芷和老船娘正与各国医者调配新的药膏。黑风岭的草药师带来“韧苏”根熬的膏,说能活血化瘀;西域的巫医献上沙漠苏籽磨的粉,说能安神助眠;南洋的船医则展示“潮苏”叶捣的汁,说能清凉解暑。“你太爷爷总说,最好的药是欢喜,”老船娘给每个人舀了碗紫苏蜜水,“你看这满崖的笑,比啥药都管用。”树荫边缘,信鸥们在各国友人的肩头跳来跳去,有的叼走片“潮苏”花瓣,有的衔起颗沙漠苏籽,像在收集大家的快乐,储存在翅膀下的锦囊里。
敦煌的张清越带着学堂的孩子们来了,带来了幅巨大的《合璧图》,用“飞天苏”的花汁画在百米长的麻布上,各国的紫苏田在画中连成一片,田埂上走着牵着手的人影,头顶是信鸥组成的“盟”字。“孩子们用紫苏杆做了只巨大的风筝,”张清越指着风筝线末端的锦囊,“里面装着各地孩子的信,说要让风筝把欢喜带到云上去,让所有地方的紫苏都知道,我们在一块儿庆盟呢。”
大暑那天,“鸥盟”大典正式开始。各国友人依次走上“盟誓台”,把今年培育的新籽倒进共同的陶瓮,黑风岭的“岩苏”籽、南洋的“潮苏”籽、西域的“漠苏”籽,在瓮里互相依偎,像群久别重逢的伙伴。老船娘舀起混合籽种,撒在药魂木下,信鸥们立刻俯冲下来,用喙把籽种埋进土里,翅膀拍起的沙粒在阳光下闪成金雨,落在每个人的肩头,像撒下无数个小小的祝福。
林婉儿看着台上台下的笑脸,忽然觉得这夏天的沙不是沙,是块巨大的舞台,承着所有跨越山海的欢乐;这鸥舞不是舞,是首流动的歌,用翅膀的节拍,把所有的喜悦都唱成了风。太爷爷当年在药圃里盼着的团聚,那些在岁月里传递的温暖,那些信鸥往返的翅影,终究在夏风里,庆成了最盛大的盟。
深夜的星光给海面镀上银辉,篝火依旧跳跃,各国友人围着听老船娘讲过去的故事,信鸥们栖在他们膝头,像在静静聆听。孩子们躺在沙上,用“潮苏”的花瓣拼出自己的名字,说要让花记住,今年的夏天有多快活。
林婉儿知道,这些带着欢笑的记忆会跟着友人回到各自的土地,会让每颗紫苏籽都带着快乐的基因发芽;这些被信鸥衔走的喜悦会飞向世界,让所有紫苏生长的地方都知道,断星崖的夏天有多热闹。而浅滩的沙会永远在这里,等着每年的庆典,等着新的欢笑加入,等着那些被鸥舞缀满的快乐,顺着根须钻进更深的土里,在来年的夏天,结出更甜的果。
风穿过“潮苏”的花海,带着混合的花香漫向远方,像在给月亮唱着庆盟的歌。林婉儿望着星空下的海面,仿佛看见无数只信鸥正衔着花瓣飞向天际,花瓣在星光里像无数个小灯笼,要把整个世界的欢乐,都装进断星崖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