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墟的晨雾如轻纱般绕着梧桐林流转,淡金色的阳光穿透雾层,落在每一片梧桐叶上,将叶脉染成细碎的金纹。
林中央那株山海树已被装点得格外喜庆,枝桠间挂满了两界的灯笼 ——
大荒的灯笼是用梧桐皮制成,糊着淡红的绢布,上面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凤羽用金粉勾勒,龙鳞泛着淡绿,是青丘狐族绣娘连夜绣成;
星辰海的灯笼则是用星辰晶石磨成的薄片拼接而成,里面嵌着细小的星屑,不用烛火也能自发光芒,星屑在灯笼里缓缓旋转,似将整片星海都缩在了其中。
灵均穿着件崭新的青灰长袍,衣襟上绣着九尾狐与开明兽的共生图腾,九条狐尾在身后轻轻舒展,最外侧的九尾泛着金红双色,狐毛上的星点与星辰海灯笼的光芒隐隐共鸣。
他站在山海树下,望着远处缓缓走来的队伍,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指尖因期待而微微颤动 ——
阿若的身影正从雾中浮现,她穿着件淡绿长裙,裙摆绣着九首开明兽的纹路,眉心处不仅有青丘的狐形印记,还多了颗细小的星纹,是星民特意为她绘制的,象征两界同心。
玄澈率领着十余名鲛人战士,推着一辆沉星木制成的车,从归墟方向赶来。
车身上铺着淡紫的星绸,绸上摆放着一尊半人高的聘礼 ——
用归墟星纹石雕刻而成的同心璧,璧的一面刻着归墟的潮汐纹路,浪涛中跃着三尾星鲛,姿态灵动;
另一面刻着星辰海的星轨,星点连成启明国的轮廓,与青丘的图腾在璧中央交汇,没有丝毫违和。
“灵均大人,阿若大人,” 玄澈的鱼尾轻轻拍击青石板,声音带着鲛人特有的清亮,“这同心璧是归墟鲛人与星民共同雕琢的,潮汐映大荒,星轨照星海,愿两位如归墟与星海般,永远共生。”
阿若走上前,指尖轻轻拂过同心璧,璧面突然泛起淡蓝微光,与她眉心的星纹产生共鸣,一道细小的光带从璧中钻出,绕着她的手腕转了三圈,凝成一个淡蓝的环,似在见证这场两界婚礼。
离朱背着长弓,带着五名羽民射手,骑着雷鸟从东荒赶来。
他翻身跃下雷鸟,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特制的箭羽 ——
箭杆是东荒百年扶桑木,箭羽是星凤的尾羽,箭尖嵌着一小块星辰晶石。
离朱双脚分开站稳,弓弦拉至满圆,目光锁定山海树的顶端,嘴角勾起一抹豪爽的笑:“灵均,阿若,且看我为你们贺礼!”
指尖松弦的刹那,箭羽如流星般射向天空,在半空炸开一团青光。
青光中,五只半尺高的星凤展翅飞出,每只星凤口中都衔着一样事物 ——
两只会衔着东荒的扶桑花瓣,花瓣泛着淡金;
两只会衔着星辰海的星辰草,草叶泛着淡蓝;
最后一只则衔着一张小小的星图,图上青丘与启明国的位置用红线相连。
星凤盘旋三圈,将花瓣、草叶与星图轻轻落在灵均与阿若面前,鸟鸣清脆如玉石相击,引得青丘的幼狐纷纷从林间窜出,围着星凤欢快地转圈。
“这星凤是两界灵气养出来的,” 离朱走到灵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后每年今日,我都让它们衔着汤谷的花来,祝你们岁岁安康!”
跂柔提着一只竹篮,从南荒交胫国赶来,篮中装着两株盛开的同心草 ——
草茎左半泛绿,右半泛蓝,顶端开着淡白的双色花,花芯处嵌着细小的光珠。
她走到灵均与阿若中间,小心地摘下一朵花,一半递给阿若,一半递给灵均,声音带着交胫族特有的轻柔:
“这同心草需大荒阳光与星辰星光共同滋养,就像你们二人,一位是青丘的九尾狐,一位是昆仑的守墓人,却因两界联结走到一起。”
阿若将半朵花别在发髻上,花芯的光珠与眉心的星纹相互映衬;
灵均则将半朵花别在衣襟的图腾旁,光珠与狐尾的金红光芒交织,两人身上的气息瞬间变得更加契合,连周围的空气都似被染成了淡金与淡绿交织的颜色。
玄冰族长带着两名幽都遗民,捧着一个黑漆木盒,从北荒寒渊赶来。
木盒打开,里面装着数十颗两界花的种子,种子泛着黑白双色,是幽都亡魂与星民元神共同滋养而成。
玄冰将木盒递给青风族长,声音带着幽冥特有的沉稳:“这种子种在青丘的土地上,明年此时便会开花,往后每年花开,幽都都会派遗民来送祝福,星民也会托人带来星海的讯息,让两界的情谊永远不断。”
青风族长接过木盒,笑着将种子撒在山海树的根部,种子刚触到土壤,便有细小的绿芽钻出,芽尖泛着极淡的黑白双色,似在回应这股温暖的祝福。
星使老者握着忆星石,站在山海树旁,将晶石高高举起。
忆星石在阳光下泛着淡金光芒,开始自动记录这场婚礼 ——
画面中,灵均与阿若并肩站在山海树下,玄澈的同心璧泛着蓝光,离朱的星凤衔着花,跂柔的同心草映着光,玄冰的种子发着芽,青丘的幼狐与星民的孩童围着他们奔跑,笑声清脆。
突然,晶石中的画面泛起涟漪,映出数十年后的景象:
一名眉眼像灵均的少年,牵着一名背后带星翼的星民孩童,在星树之桥上手牵手奔跑,他们的脚下,无数半金半黑的法则之花正在不断生长,将桥身染成淡金与淡蓝交织的颜色,远处的两界天际,归墟的星鲛与星海的星船正并肩航行。
“这便是两界共生的未来,” 星使老者的声音带着岁月的厚重,“用忆星石记下,往后两界的孩童,都能看到这场婚礼,知道我们曾如何用羁绊,筑起两界的桥梁。”
灵均走到阿若身边,伸手轻轻拂过她眉心的星纹与狐形印记,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那是青丘血脉与星辰海灵气的完美交融。
他望着山海树下欢笑的众人,望着忆星石中未来的画面,九条狐尾轻轻摆动,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明悟,声音带着沉稳的暖意:
“从前总以为,平衡是静止的法则,是一成不变的秩序。”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阿若眼中,继续说道:
“今日才明白,最好的平衡,从来不是冰冷的法则条文,是两界生灵共同创造的羁绊,是代代相传的情谊,是生生不息的传承 ——
就像这山海树,会结果,会发芽,会看着我们的孩子,继续守护这片天地。”
阿若望着灵均的眼睛,嘴角泛起温柔的笑,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开明兽图腾与他的狐尾同时亮起,两道光在半空交织,凝成一个小小的 “和” 字,与山海树顶端的灯笼光芒相互呼应,将整个青丘墟都染成了温暖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