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在奥克兰的那场华丽对攻，克利夫兰骑士队的专机划破夜空，直奔东海岸。
这一次的目的地，是那个被誉为“篮球麦加”的城市——纽约。
如果说金州勇士队是一群才华横溢的艺术家，在画布上肆意挥洒着灵感的颜料，那么纽约尼克斯队就是一群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手里却拿着铁棍和砖头的暴徒。
上赛季东部半决赛的那轮系列赛，至今还让不少骑士队球员在做噩梦时隐隐作痛。那不是篮球，那是穿着球衣的无限制格斗。
而这一次，尼克斯队显然是带着复仇的火焰来的。
赛前的媒体日，纽约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记者们原本期待着一场唇枪舌剑的骂战，毕竟这是纽约，是全美嘴炮最响亮的地方。但出乎意料的是，尼克斯队上下表现出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没有垃圾话，没有挑衅，甚至连那个大嘴巴的斯派克·李都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新闻发布会现场。
帕特·莱利穿着他那件标志性的、剪裁得一丝不苟的阿玛尼西装，头发依然是用发胶梳得油光锃亮，苍蝇飞上去都得劈叉。
他坐在麦克风前，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展现出不可一世的傲慢，也没有用那些华丽的辞藻来堆砌自己的战术哲学。他只是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眼神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或者说，像是一头在草丛里潜伏了三天三夜，终于等到猎物露头的嗜血猛兽。
“关于克利夫兰，我没什么好说的。”莱利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们是卫冕冠军，他们有最棒的球员。但那都是过去式了。”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镜头，仿佛透过屏幕直接看向了正在更衣室里看直播的林枫。
“我们准备好了。”
只有这短短的一句话。
没有“我们要踢爆他们的屁股”，没有“我们要横扫他们”，只有一句简单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我们准备好了”。
在骑士队的更衣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林枫正坐在自己的柜子前，手里拿着一瓶佳得乐，但他并没有喝。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上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嘶……”旁边的肖恩·埃利奥特搓了搓胳膊，忍不住吐槽道，“这老头怎么看着跟个杀手似的？如果不说他是教练，我还以为他是《教父》剧组跑出来的群演。”
“他就是杀手。”林枫放下了水瓶，语气变得异常凝重，“而且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冷血杀手。”
林枫太了解这种眼神了。那是把所有的情绪、愤怒、不甘通通压缩到极致，然后转化成绝对理智的杀意。
这支尼克斯队，已经不是上赛季那支只会用蛮力打球的莽夫了。他们在莱利的调教下，完成了一次可怕的进化。
“看来今晚咱们得把牙套咬紧点了。”林枫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不然一会可能会被他们连皮带骨头给吞了。”
晚上八点，麦迪逊广场花园。
这座球馆的灯光总是比别处显得更昏暗一些，像是为了配合这里独特的角斗场氛围。两万名纽约球迷发出的噪音，足以让任何一个心理素质不过关的客队球员当场尿裤子。
双方首发球员入场。
没有任何友好的寒暄，甚至连眼神交流都充满了火药味。帕特里克·尤因站在中圈，像是一座黑色的铁塔，他的鼻孔里喷着粗气，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
“嘀——”
裁判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尤因凭借身高优势跳到了球权。尼克·安德森稳稳把球控过半场。
林枫站在弧顶防守，他立刻就感受到了不同。
以往的尼克斯队，进攻总是充满了那种要把篮筐砸碎的暴戾之气。但今天，他们显得异常耐心。球在马克·杰克逊、尤因、奥克利之间快速流转，每一次传球都极其谨慎，绝不给骑士队任何打反击的机会。
阵地战。
最纯粹、最枯燥、也最考验耐心的阵地战。
而在防守端，尼克斯队更是展现出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当骑士队开始进攻时，他们发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片泥沼。尼克斯队的防守扩得非常大，那是帕特·莱利标志性的施压防守。每一个持球人面前，都始终挡着一堵墙。
林枫刚过半场，安东尼·梅森就贴了上来。这个长得像个保镖一样的家伙，直接用胸膛顶住了林枫，双手不断地在规则允许的边缘进行干扰。
“砰！”
一次没有任何花哨的身体对抗。
林枫只觉得像是撞上了一块花岗岩。他稳住重心，刚想利用速度突破，侧翼的斯塔克斯立刻就包夹了过来。
这就是莱利的策略：你要么传球，要么就在绞肉机里被碾碎。
球被传到了侧翼的穆林手中。穆林刚想投篮，查尔斯·奥克利那张狰狞的大脸就出现在了面前，遮天蔽日。
“咣！”
穆林的投篮在干扰下偏出。
尤因保护下篮板，立刻传给后卫推进。
没有快攻，没有Showtime。尼克斯队甚至没有尝试跑起来，他们慢条斯理地落位，像是一群正在布置陷阱的猎人。
比赛从第一分钟开始，就被拖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节奏里。每一个球的运转都伴随着肌肉的碰撞声，地板仿佛都在因为这群巨人的肉搏而颤抖。
林枫看着记分牌上那缓慢跳动的数字，心里暗骂了一声。
这哪里是打篮球，这分明就是在摔跤场上加了两个篮筐。
帕特·莱利站在场边，双手抱胸，眼神冷酷。他知道，只要把骑士队拖进这种泥潭里，用经验和身体去消磨他们的耐心和手感，尼克斯队就有机会赢。
这不仅仅是一场比赛，这是一场关于生存的战争。
第一节还没打完，场上的犯规次数就已经达到了惊人的8次。哨声此起彼伏，比赛被切得支离破碎。
林枫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着对面那个一脸凶相的安东尼·梅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玩硬的？
行啊。
那就看看咱们谁的骨头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