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生气在这里,秦海暗叹,面上却平静异常:“是他们在逼我,暂时还没有离开共和国的打算。只是昨晚暴露了亲人,先送走而已。”
时雨脸色稍有缓和,踏前一步抓住他的手,雨丝沾在她颤动的银睫上,恍若碎钻闪烁:“别走!”
“你都不和我缔结天命道侣,让我伤心了!”秦海坦然笑道。
时雨眼眶泛红,颤声道:“你也要逼我吗?我一个孤零零的小女子,难道就不能给点时间?”
“怕你也在利用我啊!”秦海心底暗叹,面上却柔声道,“世间之事,变故太多,我也怕来不及,唯有实力才能安心。”
“你也像其他人一样觊觎我的天赋!”时雨踉跄着后退半步,眼眸中漾开破碎的流光,晶莹泪珠划过苍白的脸颊,在下颌处悬成颤动的星芒。
秦海一愣,连忙将她拉入怀里紧紧的抱着她道:“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只是昨日那帮人抢走衍天盘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迫切的想要增加实力。”
时雨泪眼婆娑,娇嗔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秦海面容肃穆,就差没指天发誓,坚定道,“以我之实力,有没有你的空间天赋其实也不重要。暗影大道也能无限瞬移,你觉得我会觊觎你的空间天赋吗?”
时雨破涕为笑,揉入他的胸膛轻声道:“嗯嗯嗯,我们合力定能抵挡一切危局。”
正在此时,时雨手上的腕表震动,她低头悄悄一看,是一封邮件,瞟了一眼脸色骤变。
但她此时正在秦海怀里,遮掩了腕表,神情恢复。
秦海没有看到邮件内容,抱着她娇软的身影正享受福利,至于什么腕表震动太正常了。
他故作随意道:“不缔结天命道侣也就算了,你能不能带我看看九鼎实体。”
这话音刚落,时雨猛的一颤从秦海怀中挣脱,连退三步,眼中的柔情瞬间冻结,声音里带着心碎的颤音:“原来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九鼎。玄冥真龙血脉,赢家,你们的目的不会得逞。”
秦海怔怔望着自己空落的臂弯道,苦笑道:“你说什么,是不是误会了?”
时雨冷冷的盯着他,眼角泪水滑落:“女人的第六感最强,接触一月,你都是浮于表面的真心,从未真正动过情。我以为你出生三门市,和那些旧贵族不一样,但你终究靠向了他们,甚至投向金鹰帝国。”
“我没有!”秦海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强忍怒意,“你是不是中了别人的诡计,我何曾靠向旧贵族,投向金鹰帝国。至于感情,另有缘故,我只是尊敬你而已。”
他已知自斩的一刀被时雨察觉,那一月的约会,他怕陷入深情多次使用‘息意’天赋,用来应对冥冥中的血婷。
时雨痛苦的摇头:“那你作为第五局负责邪神的职责,为什么不查秦沧海,延寿血祭,他根本瞒不过你。你还说没有靠向金鹰帝国,你撤走的人去了哪里?
落雪衣就在金鹰帝国,她根本没死,当初那个虎煞青年就是她。你们一家子全是魔头!我看错你了,你真正的目标就是九鼎!”
秦海张了张口,不知如何解释。心中焦急万分,时雨一定被人算计,对方居然找出这么多情报用来离间他们两人。
秦沧海的异常他岂会不知,但他自己就不是个好人,真要寿命耗尽,说不定也会这么干。
他又不是什么正义之士,凭什么大义灭亲,故他明知秦沧海有问题也没去查。
“是不是刚刚的邮件,是谁告诉你这些情报?他们在离间我们!”秦海强忍悲痛,上前逼近,柔声劝道。
时雨踉跄的后退一步,面若寒霜:“是不是离间,你只需证明一事。我给你证明的机会,你敢不敢对着九鼎以人族之运发誓?你的最终目的不是九鼎!”
秦海听的差点没吐血,正中他的弱点。
他不敢对九鼎发誓,这是人族气运至宝,传说中的存在。还以人族之运,他哪里敢对着它乱发誓。
“骗子!”时雨眼中透着彻骨的寒意和悲愤。
“我和赢家没有关系!”秦海尽力解释沉声道,他想不到变故来的这么快,敌人的算计实在太快。
“那你对着九鼎发誓啊!”时雨痛苦尖叫,一只三寸的实体青铜鼎忽然浮现在她手心,滴溜溜的转动,“最后的机会,发誓证明给我看!”
九鼎三足屹立,实体青铜,看似小,却仿佛撑开了天地玄黄......
鼎身之上,铭刻着日月星辰、山川湖海、先民祭祀、万族繁衍的古老图案,每一道纹路都似乎承载着一段被遗忘的岁月,诉说着文明的厚重与传承。
浩瀚、苍茫、威严、神圣!
秦海的目光触及九鼎实体的刹那,浑身狂震,一抹悲哀涌上心头,心脏猛然抽搐——毫无征兆的剧痛如利刃贯穿胸腔,疼得他踉跄跪地,指节在青石板上擦出淋漓血痕。
他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滚烫的泪水混着雨水模糊了视线。
仿佛有至关重要的东西正从生命里被连根剜去,可记忆深处只有一片虚无的空洞。
“怎么回事...”他攥着衣襟蜷缩在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颤栗。
鼎身映出他扭曲的倒影,那些雷纹像灼红的烙铁烫在神魂之上。
某种超越认知的联结正在断裂,如同眼睁睁看着至亲沉入深渊。
时雨震惊的看着突然变化的秦海,一时摸不着头脑。
“给——我——看——看!”秦海忽然悲愤长啸,幻影急速,疾驰抓向那仿佛失去至亲般的九鼎。
“滚!”时雨应激反应,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消失,如同冰雪覆顶。
她周身的空间开始发出细微的嗡鸣,那头银白长发无风自动,发梢的符文闪烁起危险的幽蓝光芒。
一股庞大而古老、仿佛能冻结时空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大势,朝着秦海缓缓倾轧而下!
街道上的灯光开始明灭不定,路人的身影变得模糊扭曲,仿佛被隔绝到了另一个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