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你怎么了?”乾隆大惊失色,连忙扶住她。
永琪也是心头一紧,下意识地上前半步,又硬生生止住,只能暗中攥紧了拳头,担忧地看着。
尔康看着杜若兰的症状,心中一动,连忙提醒道:“皇阿玛,懿妃娘娘凤体违和,干呕不适,还是快传太医来瞧瞧为妥!”
乾隆这才如梦初醒,连声喊道:“快!传太医!传太医!”
太医匆匆赶来,跪地请脉。
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
杜若兰看似虚弱地靠在乾隆怀中,却在太医手指搭上她脉的瞬间,心中默念指令。
诊断我为喜脉,孕期一月有余。
太医诊脉的手指微微一顿,眼神有瞬间的恍惚,随即恢复正常。
他又仔细诊了片刻,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跪地贺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懿妃娘娘这是喜脉啊!龙胎已有一月余,脉象平稳有力!”
“什么?喜脉?!”乾隆先是一愣,随即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他年富力强,子嗣却不算丰盈,尤其是近些年鲜有喜讯。
杜若兰如此得他心意,又这么快便有了身孕,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好!好!太好了!”乾隆龙颜大悦,小心翼翼地扶着杜若兰,连声道,“兰儿,你真是朕的福星!传朕旨意,懿妃一切用度,比照贵妃份例!宫中上下,小心伺候,若有丝毫闪失,朕决不轻饶!”
“臣妾谢皇上恩典。”杜若兰柔顺地依偎在乾隆怀中,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
眼底却是一片平静。
而门口的永琪,在听到这几个字时,整个人几乎僵硬在原地。
他计算着时间。
那一夜,不正好是一个多月前吗?
难道,难道这孩子可能是他的?!
他死死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夜色深沉,紫禁城陷入一片寂静。
永琪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太医那句话如同魔咒,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他睁眼闭眼,都是杜若兰的脸,以及那个夜晚。
那孩子……是他的吗?
皇阿玛今夜因政务繁忙,宿在了养心殿,并未去翊坤宫。
永琪实在忍耐不住,蹭的坐起来。
他要去看看她,就看一眼,一眼就好!
他翻出了之前从小燕子那里没收来的一堆江湖玩意儿,其中有一小包迷药。
翊坤宫外,夜深人静,永琪的心跳如擂鼓,他颤抖着取出迷药,小心翼翼地吹向那几个守夜的宫女太监。
不过片刻,那几人便陷入了更深沉的睡眠。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她寝殿的窗户,翻身而入。
空气中弥漫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馨香。
他屏住呼吸,一步步靠近。
她似乎睡得极不安稳,秀眉紧紧蹙着,长长的睫毛不时颤动。
永琪忍不住又微微上前一步,想看得更真切些。
就在这时,杜若兰发出一声模糊的嘤咛,无意识地翻动了一下身子,变成了侧向他的姿势。
薄薄的锦被因为她这一动,滑落了些许,掩不住她曼妙起伏的身体曲线。
寝衣的领口有些松散,露出一小片白腻得晃眼的胸口肌肤,还隐约可见层层叠叠、新旧交错的红痕。
那是皇阿玛留下的印记。
永琪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猛地别开视线。
一股混合着不敢承认的嫉妒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那是他无法逾越的鸿沟。
突然,床上的她身体猛地一抖,蜷缩起来,口中发出带着哭腔的梦呓:“相公……别……别打我……我错了……”
因为她的动作,被子又滑落了些,寝衣更是散乱,露出了更大片的春光。
永琪却只看见她脆弱无助的模样,心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相公?齐志高!那个畜生!竟然还打过她!
永琪再也忍不住,几步上前,蹲在杜若兰的床边,动作轻柔地为她拉好被子。
然后,伸出手,一下下地轻抚着她的脊背,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不怕,不怕了,没事了,再没人能欺负你了。”
她闭着眼睛,泪水流得更凶。
纤若无骨的手突然伸出,抓住了永琪的手腕。
“不要……不要走……”
“别丢下我一个人……我怕……”
永琪浑身一僵,心跳如雷。
他看着她,听着那声声无助,心中天人交战。
走吧,说好了只看一眼的,必须离开了!
可他的脚像被钉在了地上。
可她在做噩梦,她很害怕,我只是……只是安慰她一下,等她平静下来我就走。
她不会知道的,这个秘密,我都会藏在心里的。
他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将床上那具微微颤抖的身体,连同被子一起,深深地揽入了自己怀中。
他笨拙地调整着姿势,让她能靠在自己胸前,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他收紧手臂,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我不走,我不走,我会一直在,我会保护你的,永远保护你。”
夜色愈发深沉,翊坤宫内,烛火摇曳。
杜若兰呼吸变得平稳悠长,蜷缩的身体也放松下来,仿佛重新陷入了沉睡。
永琪可以趁此机会立刻离开了。
可怀中那温香软玉的触感,鼻息间萦绕的馨香,像是一张细细的网,将他牢牢缚住。
他靠在床边,半揽着杜若兰,明明手臂和半边身子都已僵硬发麻,心中却甘之如饴。
他只是起了贪恋。
时间一点点流逝。
理智在疯狂地叫嚣着离开,但他的手脚却像灌了铅,根本动弹不得。
他只想就这样多待一会儿,再多一会儿……
就在这时,窗外夜幕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
永琪他浑身一颤,清醒过来。
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他咬紧牙关,一点点松开揽着杜若兰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枕上,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他即将转身的刹那,一声叹息在他身后响起。
“我都假装睡着了,你都不想多陪我一会儿吗?”
永琪的背脊瞬间僵直,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她……她一直是醒着的!
他不敢回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身后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颤抖着:“永琪,你走之前能不能摸摸这个孩子?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