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玻璃橱窗洒在芳菲花店的木质招牌上,将两个烫金字体映照得闪闪发亮。
朱雨玲站在马路对面,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这家花店,本该是她的花店,如今门庭若市,顾客络绎不绝。
她看着那个穿着淡绿色围裙的熟悉身影在店内忙碌。凌菲,那个她曾经以为会成为小姑子的女人,正笑容满面地为客人包装一束粉色玫瑰。朱雨玲的喉咙发紧,仿佛有什么东西哽在那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生意真好啊......朱雨玲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苦涩。她记得两个月前凌翔曾答应过她,等他们结婚后,会出资帮她开一家花店。她为此精心准备了商业计划书,甚至选好了地段——就是现在芳菲花店所在的位置。
一辆公交车呼啸而过,带起的风吹乱了朱雨玲的头发。她下意识地抬手整理,却在这时与店内抬头望来的凌菲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凌菲的表情从惊讶迅速转为冷漠,她放下手中的花束,直直地盯着朱雨玲。即使隔着马路和玻璃,朱雨玲也能感受到那目光中的敌意。
看什么看......朱雨玲低声嘟囔,却鬼使神差地迈步穿过马路,向花店走去。
她告诉自己只是去看看。
推门而入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花香扑面而来,玫瑰的浓郁、百合的清新、还有某种她叫不出名字的花香混合在一起。店内装修简约而温馨,原木色的架子上摆满了各式鲜花和绿植,墙上挂着几幅水彩花卉画作,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型咖啡区。
欢迎光临。凌菲的声音冷冰冰的,与刚才对顾客的热情判若两人。她站在收银台后,双手抱胸,需要什么花?还是说,朱小姐只是来的?
朱雨玲感到一阵刺痛,凌菲刻意加重的二字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花店装修得不错,生意也很好啊。
托你的福。凌菲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要不是你主动退出,我哥也不会把这个花店给我经营。
朱雨玲感到血液涌上脸颊:凌翔答应过要帮我开店的!
答应?凌菲冷笑一声,从收银台后走出来,她比朱雨玲高出半个头,此刻居高临下的姿态让朱雨玲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朱雨玲,你是不是还活在自己的幻想里?我哥从来没爱过你,他跟你交往只是为了调查你,收集你的罪证!
这句话如同一记耳光,朱雨玲感到一阵眩晕。她下意识地抓住身旁的花架稳住身体:你胡说!凌翔他……
他什么?凌菲步步紧逼,他亲口告诉我,接近你只是为了调查。你以为他真的会娶一个骗婚的绿茶婊?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花店里的其他顾客开始窃窃私语,有人好奇地望向这边。朱雨玲感到无数目光像刀子一样刺在她身上,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你闭嘴!朱雨玲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得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你和你哥一样都是骗子!他利用我的感情,而你——她猛地指向四周,偷走了本该属于我的花店!
凌菲不怒反笑,她慢条斯理地从围裙口袋里掏出手机:需要我打电话叫我哥过来,让他当面告诉你真相吗?哦对了,他现在应该正在局里收集你的新罪证呢!
朱雨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想起上周收到的那条匿名短信,说警方打算重新调查了她的案子。
难道真的是凌翔在背后操作?
你……你们……朱雨玲的声音开始发抖,愤怒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我们怎么了?凌菲收起手机,眼神轻蔑,朱雨玲,别在这里装受害者了。你偷我哥的信用卡消费,还妄想一百万彩礼钱,甚至连这家花店的装修风格都是抄袭我大学时的设计作品集!
不是这样的!朱雨玲歇斯底里地喊道,她冲上前去想要抓住凌菲的衣领,是凌翔先骗我的!他承诺要娶我,要帮我开店!
凌菲敏捷地侧身避开,朱雨玲扑了个空,撞倒了身后的花架。玻璃花瓶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水和鲜花散落一地。
几个顾客惊呼着后退,有人已经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凌菲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就像个疯婆子!难怪我哥说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朱雨玲跪坐在湿漉漉的地板上,昂贵的连衣裙被水浸湿,头发散乱。她抬头看着凌菲,后者正俯视着她,眼中满是厌恶和怜悯。
滚出我的花店,凌菲一字一顿地说,否则我就报警,告你故意毁坏财物。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警察的注意,对吧?
朱雨玲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她艰难地爬起来,在众人或鄙夷或好奇的目光中踉跄地走向门口。
推门而出前,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凌菲已经转身去安抚受惊的顾客,脸上重新挂上职业性的微笑,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过。
阳光依旧明媚,街道依旧喧嚣。朱雨玲站在花店门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愤怒。她掏出手机,翻到通讯录中的名字,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却迟迟没有按下去,因为凌翔已经把她拉黑了。
我们走着瞧......她低声呢喃,将手机塞回包里,大步离开。
身后,芳菲花店的风铃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声响,仿佛在嘲笑她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