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悦根本没想到吴碍会直接动手,重心瞬间失衡,惨叫着摔了个结实的狗吃屎,在跑道上还滚了半圈,激起一片尘土。
“哈哈哈哈哈哈!”周围几个队员忍不住笑出声。
吴碍看都没看在地上哀嚎的黄悦,加速几步又追上了曹人可,语气带着点不耐烦。
“你懂啥,累?想踢好球哪有不累的?
我告诉你,这他妈可是个牛逼哄哄的主儿。教咱们这群业余的,那是绰绰有余,你就偷着乐吧!”
这时,跑在另一侧的张博洋也开口了:“基本功不扎实,上了场也是白给,教练这么安排肯定有道理。”
曹人可却不服,一边喘一边梗着脖子反驳:“狗屁基本功!踢球考验的是意识!是天赋!
你看那些球星,哪个是靠傻跑跑出来的?能把球弄进球门就行了,练这些有的没的纯属浪费时间。”
“曹人可,你还是先练会颠球吧。”
一直沉默寡言的陈天浩突然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你他妈…”
陈天浩指了指场边的王教练:“教练一边抽烟一边颠球,至少颠了五十个没掉,脚踝好像还不大利索的样子。”
曹人可一听,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颠球?颠五十个?吹牛逼呢吧!
会颠球了不起啊!那玩意有个鸟用!”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场边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像炸雷一样穿过整个场地。
“那个小黑胖子!对!就说你呢!嘟囔什么呢?
是不是精力太旺盛没处使?给我加跑两圈!现在!立刻!”
王教练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场边,嘴里叼着新点的烟,眯着眼睛盯着曹人可,手指毫不客气地指向他。
曹人可吓得一哆嗦,脸都白了。
但教练的命令他不敢不听,只能哭丧着脸,咬着牙开始加速。
队伍里瞬间安静了,只剩下跑步的喘息声和曹人可逐渐远去的、沉重的脚步声。
所有人,包括刚才还有点怨言的,此刻都噤若寒蝉。
再没人敢废话,老老实实地闷头跑圈。
等到跑完十圈,整个球队三十号人,横七竖八地瘫倒在场地边上,一个个脸色煞白。
曹人可更是直接尸横在跑道边缘,双眼翻白,舌头耷拉在外面,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
“起来!都给我起来!拉伸!准备下一项!”
王教练的吼声如同催命符,他根本不给这群死狗多少喘息时间。
队员们哀嚎着,挣扎着爬起来,歪歪扭扭地开始做拉伸,肌肉酸疼得龇牙咧嘴。
短暂的拉伸后,王教练开始了下一项训练:折返跑、变速跑、结合球的小范围高强度逼抢练习。
一套组合拳下来,强度拉满。
专业性有,但也确实折磨人。
队伍里的怨气又开始积累,窃窃私语和抱怨声渐渐大了起来。
终于,一个上次大筛选表现还不错的球员忍不住了。
他猛地停下脚步,一把摘下帽子摔在地上,指着王教练就吼了起来。
“喂!教练!够了没有啊?!这根本就是要人命!我们是来踢球的,不是来给你当牲口练的!
你这练的都是什么玩意儿?你到底会不会教啊?训练不是折磨人!”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人身上。
“我不会教?”
王教练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冰冷地盯着那个球员,一步一步走过去,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教过的队员,说出来能吓死你!我就算再不会教,教你这种毛都没长齐、屁本事没有、就知道瞎嚷嚷的小逼崽子,也是绰绰有余!”
“你!”
那球员被骂得面红耳赤,还想反驳。
就在这时,一辆破旧的小面包车“吱呀”一声停在了训练场门口。
“妈的,梁天航那小兔崽子,使唤老子倒挺顺手。”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老头衫、趿拉着拖鞋、看起来有些邋遢的中年大叔骂骂咧咧地下来了。
“用着老子的赞助金,还得老子亲自来给你们送水,真当我是你们后勤部长啊。”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不耐烦地打开后备箱,开始往下搬一箱箱的矿泉水。
“肯定是他妈吴碍那小王八蛋出的阴招。”
他搬起一箱水,骂骂咧咧地往球场里走,一抬头,正好看见王教练正和一个队员对峙。
那侧脸,那眼神,那气场……
大叔猛地愣住,眼睛瞬间瞪大了,手里的水箱“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几瓶水滚了出来。
“我……我艹!!!”
他像是见了鬼一样,猛地揉了揉眼睛,然后脸上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毅哥?!王弘毅?!真是您啊?!”
他也顾不上掉地上的水了,像个追星的小年轻一样。
搓着手,一路小跑到王弘毅面前,激动得语无伦次。
“毅哥,是您啊!您……您怎么在这儿当教练了?这帮小兔崽子何德何能啊,能把您请来?
“你是?”
“我一直是您铁杆粉丝啊!09年工体每场我都去!”
王教练被这突如其来的狂热粉丝搞得有点懵,但脸色缓和了不少,点了点头。
“嗯,谢谢支持。贵姓?”
“我姓刘!您叫我小刘就行!”
刘叔激动得脸都红了,“我是他们这小破队的赞助商,哎呀真是……早知道是您带队,我得多投点啊!”
旁边那个刚才还气势汹汹顶撞教练的球员,此刻彻底傻眼了。
张着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梁天航偷偷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吴碍:“碍哥,你找的这教练到底什么来头啊,刘叔怎么见了都跟见了亲爹似的?”
吴碍抱着胳膊,嘿嘿直笑,一脸得意样。
刘叔耳朵尖,听到了梁天航的话,立刻转过头。
情绪激动地对所有队员大声说道:“什么来头?你们这帮小年轻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北京孩子就得不识泰山!“
”闭嘴!这他妈可是我们那代国安球迷心里的神!09年夺冠的大功臣!中场铁闸!王弘毅毅哥!知道吗?”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