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被他磨得没办法，加上确实暑假闲得发慌，终于松了口：“行行行！怕了你了！
明天下午三点是吧？我过去看看。事先说好啊，我就看看，不一定教！”
“哎哟，谢谢王老师！不对，谢谢王教练！”吴碍喜出望外。
挂了电话，他立刻兴奋地给梁天航回信。
“教练找到了，赶紧通知其他人，明天都给我精神点，别掉链子！”
“好的碍哥！”
吴碍突然想起来什么，又编辑了一条发了过去。
“明天训练买水，记得从刘叔那买啊，咱答应过人家的。”
放下手机，吴碍感觉心情大好。
老王的确是有实力的，尽管他自己很不想提起，但还是被吴碍抓住了蛛丝马迹。
他曾经可是国安的主力球员，09年夺冠的大功臣，号称中场铁闸。
只不过在15年，在他事业上升期，身体素质最佳的时候，因为左脚跟腱断裂被迫退役。
之后他转行当了教练，也试着带过一些球队的青年球员，其中就包括国安青训。
吴碍之所以能跟他这么熟，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两人对对方，都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曾经的夺冠功臣竟然沦落到给他们这个破学校当体育老师，说起来也真是唏嘘。
第二天下午，还不到三点，城郊那块租用的业余足球场边上已经乌泱泱站了三十来号人。
他们一个个穿着五花八门的球衣，叽叽喳喳，既兴奋又有点漫无目的。
吴碍早早到了，眼睛四处扫视。
突然，他目光定格在人群边缘一个有些躲闪的身影上。
吴碍嘴角勾起一抹痞笑，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大家都看着他们俩，气氛瞬间有点紧张起来。
吴碍走到黄悦面前，什么也没说。
只是用下巴微微扬了扬，眼神带着点玩味和压迫感。
黄悦明显怂了，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吴碍。
喉结滚动了一下，嘴唇哆嗦着，极其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碍……碍哥……”
吴碍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伸手用力拍了拍黄悦的肩膀，拍得他一个趔趄。
“哎！这就对了嘛！以后都是一个队的兄弟，好好处！”
说完，不再理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黄悦，转身走回梁天航身边。
梁天航冲他竖了个大拇指：“碍哥，还得是你。”
“这有啥的。”
“怎么调教出来的，教教我。”
“滚蛋！”
就在这时，一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黑色轿车停在了场地边。
车门打开，老王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服，嘴里叼着根烟，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这群散兵游勇。
他走路姿势很稳，但仔细观察，能发现他左边脚踝还是有点不太灵便，但并没有人过多在意。
“老王！”
吴碍赶紧迎了上去，脸上堆着笑。
“您还真来了！”
老王没理他，目光扫过全场，那眼神带着一种经历过真正大赛的审视和威严。
原本喧闹的球员们不知不觉就安静了下来，都好奇地看着这个看起来有点沧桑，但又气场十足的中年男人。
老王把烟头扔地上踩灭，走到队伍前面，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我叫王弘毅，以后就是你们的教练了。”
听到这话，底下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哇靠！真的假的？”
“咱们竟然还有教练！”
“这大叔谁啊？看着挺唬人…”
吴碍也愣住了，凑过去小声问：“老王…您昨天电话里不是说…就来看看吗？”
“我看看你大爷！”
老王转过头，瞪了他一眼，突然毫无预兆地抬起脚，不轻不重地踹在吴碍屁股上。
“暑假这么长时间，你他妈给我发工资啊？真当老子闲得蛋疼，天天来看你们这群小屁孩瞎勾八踢？”
这一脚和这话直接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这教练…路子这么野的吗？
吴碍被踹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反驳，只能揉着屁股嘿嘿傻笑。
“是是是，王教练说得对！以后都听王教练的！”
老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重新看向队伍，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干嘛的，踢野球出身的也好，有点基础的也罢。
到了我这，就得守我的规矩！训练不是请客吃饭，怕苦怕累的，现在就可以滚蛋！”
他顿了顿，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每一个人。
“留下来的，就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别给我吊儿郎当的！听见没有！”
“听见了！”
队伍里响起几声稀稀拉拉、参差不齐的回应。
“没吃饭吗？大声点！听见没有！”
老王猛地吼了一嗓子，中气十足，带着一种久违的、属于绿茵场边的铁血气势。
这下所有人都被激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挺直腰板，用尽全力吼道。
“听见了！！！”
老王这才似乎满意了一点，点了点头：“很好。现在，全体都有！
绕场慢跑十圈！热身！最后五个，再加五圈！开始！”
命令一下，没人敢怠慢。
三十号人立刻像出闸的野马，或者说被赶的鸭子一样，呼啦啦地开始跑圈。
老王抱着胳膊站在场边，目光锐利地追踪着每一个人的跑动姿势和状态。
吴碍跑过他身边时，对他挤眉弄眼，换来老王一个“再不老实就抽你”的眼神。
队伍刚跑完两三圈，喘气声就开始变得粗重起来。
这大夏天的下午，就算是慢跑，也够呛。
曹人可凑到吴碍身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抱怨，汗水顺着他的胖脸往下淌。
“吴碍，你他妈从哪个犄角旮旯刨出来这么个爷啊？上来就十圈，这是要练球还是要练马拉松啊？”
跑在旁边的黄悦正累得跟狗一样，听到曹人可吐槽吴碍找来的教练。
想起刚才自己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虽然立刻憋住了，但那声音足够让附近的几个人听到。
吴碍正被曹人可抱怨得有点烦，听到黄悦这声笑，猛地一个急停减速。
落到黄悦身边，二话不说，极其隐蔽又刁钻地伸出脚一勾。
“哎哟我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