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纹斗篷人踩着满地死士的尸体走进殿门。
他手指抚过腰间半露的玉佩,阴影里传来阴冷笑声:“好久不见,命火之主。”
这时的陆江怀里的龙纹玉佩烫得灼手。
他盯着那人腰间,瞳孔骤缩。对方玉佩的纹路,和刘砚秋颈间那枚分毫不差。
“龙纹令。”龙纹人忽然抬手,掌心托着块青铜令牌。
令牌上“玄鼎·龙渊”四字深深刻痕,在血光里泛着冷光。
刘砚秋踉跄一步:“这是我师父生前守护的龙渊令!”她声音发颤,“传说只有玄鼎王族血脉才能激活它!”
龙纹人低笑:“不错。我是当年策划玄鼎国覆灭的人之一。”他顿了顿,兜帽下的目光扫过陆江,“但也是唯一想救它的人。”
“放屁!”韩无咎银枪一震,枪尖直指龙纹人咽喉,“当年玄鼎城破,你他娘的在城墙上看火!”
“那是障眼法。”
变故陡生。
魏长风从人群后方踉跄冲出,额角青筋暴起,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记起来了!”他声音嘶哑如裂帛,“我从未背叛玄鼎!是他,是他在我茶里下了‘梦魇蛊’,让我以为玄鼎已亡!”
殿内一片哗然。
柳清河立刻摸出药包:“梦魇蛊能解,但需要半柱香。”
“嗤。”龙纹人轻笑打断,“解?他现在的记忆,不过是蛊毒反噬的幻觉罢了。”
“住口!”刘砚秋急得要冲过去,却被白霜一把拽住。
结界外的毒雾正疯狂腐蚀金纹,“先撑过赵九娘的毒!”
话音刚落,紫雾突然暴涨。
赵九娘的尖笑穿透结界:“小杂种吞了命火又如何?老娘这‘千魂蚀骨粉’,连化罡境都得脱层皮!”
漫天紫粉裹着腥风砸向陆江。
青鳞的短刃突然从阴影里窜出,精准钉在赵九娘脚边。那是他提前埋下的“影刃钉”。
赵九娘惊呼一声,身形急转避开,紫粉擦着陆江衣角砸在墙上,青砖瞬间溶成脓水。
“她不是目标。”青鳞抹了把脸上的血,目光紧锁住龙纹人,“我们要的是他。”
龙纹人却像根本没看见这场混乱,只是垂眸盯着掌心的龙渊令,仿佛在看一件旧物。
刘砚秋盯着龙渊令的纹路,突然倒抽冷气:“这不是玄鼎王室的图腾!”她猛地抬头,“这是‘逆命殿’的标志!”
龙纹人终于抬头。
兜帽滑落些许,露出半张苍白的脸。那脸上竟布满细密的鳞片,像条蛰伏千年的蛇。
“你说得对。”他声音像刮过骨刃,“逆命殿,才是玄鼎真正的主宰。你师父?”他嗤笑,“不过是替我们看守秘密的棋子罢了。”
刘砚秋如遭雷击。
她想起师父临终前攥着玉佩说“找玄鼎龙纹传人”,想起药铺里那本被翻烂的《逆命野史》,原来一切,早被逆命殿算死。
“陆江!”沈无尘突然大喝。
陆江回神时,龙纹人已站在他三步外。
“你以为凭现在的命火就能杀我?”龙纹人抬手,指尖几乎要碰到陆江左眼的赤焰,“你连它的十分之一都没掌握。”
陆江瞳孔骤缩。
他挥拳轰向龙纹人胸口。命火在掌心凝成赤蓝双色光团,这一拳足以轰碎半面墙。
但龙纹人没躲。
拳劲穿透他的身体,却像打在一团虚影上。
龙纹人低头看了眼胸口,轻笑:“没用的。你该看的,是这个。”
他袖中滑出一张泛黄卷轴。
卷轴展开的瞬间,殿内温度骤降。
陆江盯着卷轴上的血字,耳边嗡鸣。“玄鼎王族,终将为逆命所葬。”
刘砚秋踉跄着凑过来。
卷轴边缘画着幅残图:玄鼎王跪坐祭坛,身后站着戴蛇面的人,手中持着与龙纹人腰间相同的玉佩。
“这是?”她声音发颤。
龙纹人将卷轴卷起,重新塞回袖中:“想知道真相?来逆命殿。”他转身走向殿门,“记住,命火之主!”
“你身上流的,不只是玄鼎的血。”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消失在毒雾里。
赵九娘骂了句脏话,跟着窜出殿门。
结界“咔”地裂开道缝,毒雾涌进半缕。
陆江猛地揽住刘砚秋后退,却见她盯着自己怀里的玉佩。那玉佩不知何时裂了道细痕,里面隐约透出蛇形纹路。
殿外传来马蹄声。
柳清河掀开窗边布帘:“是逆命殿的人!他们劫走了龙纹人!”
陆江捏紧玉佩。裂口里的蛇纹,正随着他的心跳缓缓蠕动。
刘砚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的玉佩和卷轴上的蛇面人玉佩,纹路是一样的。”
陆江没说话。他望着殿外翻涌的层层的毒雾,左眼的赤焰烧得更烈了。
卷轴上的血字还在他眼前晃。
“玄鼎王族,终将为逆命所葬。”
而他,正是玄鼎最后的王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