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二胖、刘飒、阿辉跟着大哥大嫂,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一起往日月山走。
路上我发现他的家人都不怎么说话,尤其是两个孩子,完全不像出来玩的样子,一点兴奋劲儿都没有。
倒像是考试考砸了,心情不好,一直板着脸。
男孩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走路总低着头,用手拉着帽沿。
女孩留着长发,厚厚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她比男孩稍微活泼一点,还跟我说过几句话。
按照她的说法,她哥哥性格内向,像妈妈。
这一点我也察觉到了。
不过这姑娘倒也说不上像她爸爸,毕竟这位大哥实在太能聊了,我几乎跟不上他的节奏。
“我说大哥,你是不是紧张啊……话这么多。”刘飒忍不住说道。
“学长,你这样不太礼貌。”我提醒道。
这时,男人干笑了两声:“哈哈,没事没事。对了,前面就是我朋友的住处了。”
他说着停下了脚步。
我有些疑惑:“您不一起进去吗?您不是也来找李用的?”
“我、我等会儿再去,还有点事。”我注意到他突然满头大汗。
“阿弥陀佛。”
就在这时,山下传来一声低沉的佛号。
我回头看去,了尘和尚一手扛着赵明轩,一手合十,缓步走近。
“你怎么来了?还扛着明轩?你不是说不露面的吗?快放他下来!”我赶紧上前想接过赵明轩。
就在我与那个戴棒球帽的男孩擦肩而过时,一道白光突然闪过。
我低头一看,一把银色小刀正插在我胸前。
男孩缓缓抬起头,帽檐下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他狰狞地笑道:
“林晓雨,你去死吧!”
我低头看去,刀尖已经没入胸口。
三卷第101章 禅心归藏:神秘刺客
戴着棒球帽的“少年”狂笑着拔出刀,一道血柱从我胸前喷出,溅在他苍老的脸上。
我顿时感到胸口剧痛,随后全身发冷,无力支撑。
我捂着胸口跪倒在地,小张他们急忙围了上来。
我听见那个刺杀我的矮个子男人放声大笑,旁边的女孩则讥讽道:“嘻嘻,我还以为香火司的传人多厉害呢,原来这么不堪一击。
怎么样,洋哥,我就说不用你亲自出马吧。就算他们侥幸过了巴蜀那关,迟早也会栽在这儿。”
“呵,小萝,别轻敌。还有他们几个呢。”棒球帽的声音沙哑如老人,他握紧银色小刀,目光始终警惕地盯着了尘和尚,而不是小张和刘飒。
显然,在他眼中,只有了尘和尚以及他肩上的赵明轩才值得忌惮。
“新来的,那几个小角色交给你了。”棒球帽对那个中年妇女说道。
这女人看起来衣着普通,气质平凡,我完全看不出她的来历。
但下一刻,她只是轻轻抬手朝我们一指——
小张和刘飒的表情就变了。
他们眼神空洞,仿佛失去灵魂的行尸,一步步朝那女人走去。
无论我怎么喊,他们都像听不见一样。
只有阿辉,尽管吓得发抖,仍坚持挡在我身前。
此时,那一男一女两个身形似孩童、实力却深不可测的神秘人,已经围住了了尘和尚。
“阿弥陀佛,没想到小僧如此受孩子欢迎。”了尘说着,便与他们交手起来。
了尘和尚的功夫确实高强,甚至比在家具城里发挥的成龙还要厉害。
那两人攻势迅猛,速度极快,我几乎看不清他们的动作,但了尘和尚却能一手扛着赵明轩,仅用单手应对,边战边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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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胸前的伤口不知怎么回事,自己慢慢裂开了。一开始只有小拇指那么宽,现在却已经有一根拇指那么长,像是有看不见的手在撕扯它。
血不断渗出,染红了衬衫。我感到力气正一点点流失,身体越来越沉。
更糟的是,大壮和赵雯被人操控了。阿辉虽然力气大,但不懂招式,被受过训练的两人围攻,只能勉强招架。
就在那时,日月山的高坡上忽然传来一阵山歌。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大壮和赵雯眼神一清,恢复了神智。
“你们——你们——”操纵他们的女人满脸错愕。
没等她再次出手,大壮一个耳光甩过去,打得她眼冒金星,随即用一记利落的擒拿将她按倒在地。
等他们想去帮明远和尚时,发现那两个怪人早已消失不见。
只有先前开车的大哥瘫坐在地,面无血色。
这时,山坡上冲下来一个人。
他皮肤黝黑,扎着一头脏辫。深秋天气不算热,他却裹着厚厚的羊皮袄,打扮带着浓厚的藏地风情。
他看见我们在打斗,挥着绿色的行军包一路大喊冲来,直到我们面前才停步。
这人将军行包横在身前,把开车大哥护在身后,用流利的汉语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家门前动手?”
开车大哥连忙拉住他:“等等,扎西。是他们救了我,那两个年轻人伤得不轻,能不能先带去你家处理?”
原来他就是我们要找的扎西!
扎西看见我流血不止,又瞧见明远和尚背着的陈月,顿时放下了戒备。
他检查我的伤口,眉头紧锁:“这伤不寻常。”
“我知道。”我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
扎西迅速从包里取出纱布和草药:“先止血,回我家再细说。”
他的草药确实有效,血很快止住了。
但伤口仍在缓缓裂开。
阿辉背起我,跟着扎西快步赶往他家。
“等着。”扎西嘱咐阿辉先帮我做应急处理,转身匆匆跑开。不久他提着药箱回来。
之后的事我便记不清了。只模糊记得自己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伤口已经愈合。
扎西和开车大哥正与我的同伴们在隔壁喝茶。我撑起身,只见陈月静静躺在我身旁。
她面容安详,仿佛沉入了一场深梦。
我起身时感到口干舌燥,踉跄着下床倒水。
水壶放在梳妆台上,那儿有一面镜子。
镜中,我看见上半身缠满绷带,血痕从胸口一路裂到离腹部仅一寸之处。
若是再偏些许,恐怕脏腑都要流出。
但最让我震惊的并非那道长痕,而是自脖颈以下浮现的、一片片青鳞状的纹路。
乍看犹如龙鳞附体,触手却仍是自己的肌肤。
并且,随着时间流逝,那些鳞片的色泽正渐渐淡去。
我对着镜子怔了许久,心里不断自问:难道我身上的延维蛊还没有真正解除吗?
渐渐地,我看见皮肤上那些鳞片的色泽由深转浅,最终化为透明,彻底融回原本的肤色,再也寻不着半点痕迹。
整个过程算不上漫长,但比起延维蛊生效时那迅猛的治愈速度,还是慢了不少,大约持续了十分钟。不过,这一次我并未感到丝毫疼痛或发痒,反而在鳞片褪去后,浑身充满力量,腰腿轻快,仿佛能一口气轻松爬上五楼。
我拆开绷带,发现那道看似需要一两个月才能愈合的伤口,竟在转眼间消失无踪。
这时,赵川带着大勇他们推门进来,看见我光着上身,个个面露惊色。
“我的天,兄弟,你这恢复速度也太神了吧?那么深的伤,这么快就好了?”开车的周师傅连声感叹。
大勇沉着脸走近:“阿明,你老实说,延维蛊到底解了没?”
我望着镜中的自己,神情茫然:“我也说不清。按理说是解了,我们不是也去医院检查过吗?可刚才我身上好像又浮出了像龙鳞一样的东西,等它们消失,伤就好了。而且这次出现鳞片,完全没有以前中蛊时那种难受的感觉。”
“阿弥陀佛,不必担忧。”慧明和尚含笑开口,“张施主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延维蛊有两种解法:一种是用母蛊解,如同鲧治水,只堵不疏,终究是表象;另一种,则是我们一路集齐三宝,最终以张施主为炉鼎炼化三宝——这才是巴蜀先祖从西昆仑带回来的‘秘法’。如今张施主已得百毒不侵之体,再重的伤势,不需多久也能自行愈合。”
“这么厉害!行啊阿明,以后要是再遇上什么机关陷阱,你就走前面帮我们扛着吧。”
“想害我也不用这么直接吧……”
“哎,正好学弟你也醒了。刚才我们正聊到去 ** 的事,你也过来一起听吧。”
我穿好衣服,随大家走回客厅。
各自落座后,赵川在我面前放了一杯茶。
刘风学长接着开口:“总之,我们想去一趟 ** ,是为了救我那位小朋友。现在缺个向导,不知道您是否愿意……”
“不行。”赵川直接回绝。
“您可以再考虑看看,报酬方面……”
“不行!”赵川这次拍桌而起,“你们要是提钱,那更不必谈!你们把我赵川当成什么人了?从我祖上起就教导我们,** 是文成公主安眠的圣地,更何况你们还要去大昭寺调查。”
周师傅在一旁劝道:“阿川啊,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帮他们吧,他们毕竟救过我的命。”
“周正大哥,你遇上危险也是因为他们,这算扯平了。”
“但他们本可以不管我。你也知道,走川藏这一路,类似的事不是没发生过。无论如何,他们确实救了我。”
“周正?”我听着这名字有些耳熟,“大哥,请问周言是您什么人?”
周正愣了一下:“你怎么会认识他?”
我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照片——那是当初从蚕丛墓中那本黑苗首领笔记里掉出来的,后来征得柳梦同意,我一直带在身边,想着将来交还给周家后人。
这张照片的主人是一个名叫公孙喻的男子,背面留有一封简短遗书,里面提到了鲁明。
鲁明拿到照片后沉默了许久,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