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太医沉声禀报，“这蜜丸内确是枯荣草无疑，药炉内亦有蜂蜜残留。”
单承宴适时开口，声音沉稳：“三皇兄可还记得？早年宫里那位暴毙的宠妃，正是死于这般阴毒手法。”
真相大白，三皇子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他猛地抬手，狠狠扇了柳如烟一记耳光！
“毒妇！为了上位，你竟敢谋害正妃！”
柳如烟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当袅袅冷冷上前，步步紧逼：“柳姑娘久居宫外，是从何处知晓这宫廷秘传的骇人手段？”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柳如烟仍在做最后挣扎。
当袅袅毫不客气，反手也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事到如今，还敢狡辩！”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单承宴在一旁看得心头一跳，暗自咋舌：媳妇儿这彪悍的一面，还真是……
每次都能给他新体验。
柳如烟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心理防线几近崩溃，但她深知绝不能认罪，否则必死无疑，只能苍白地重复着“冤枉”。
当袅袅俯身，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你若供出背后主使，或可留你一命。若执意不肯……这谋害皇子妃的重罪，总得有人来顶。你说，该当何罪呢？”
三皇子闻言，眼中寒光一闪，厉声道：“谋害皇族正妃，按律——凌迟处死，诛连九族！”
当袅袅内心一震：这么狠？！
柳如烟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望向三皇子，声音凄厉：“殿下！您为了一个您根本不爱的女人，就要将我千刀万剐，还要累及我全族吗？”
“她是我的正妃！是我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妻子！”三皇子的话掷地有声。
柳如烟怔住了，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她原以为三皇子对当婷婷的些许关切不过是男人贪图新鲜，此刻才惊觉，或许……他已经动了真心？
“殿下，”她声音颤抖，带着最后一丝不甘，“难道从始至终，您对我……就未曾有过半分真心？”
“从未。”三皇子的回答冰冷而决绝。
“为什么……”柳如烟泪如雨下，“为什么一开始要与我相敬如宾，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恩爱有加？”
三皇子沉默片刻，终是坦言：“当初母妃强塞这桩婚事，我心中不满。婷婷那时性情泼辣，我便利用你，想让你们两败俱伤，我好借机休妻逐妾。可后来我发现……婷婷并非我想象中那样，她才华出众，治家有方，是真正的侯府贵女。而不像你，终日只会哭哭啼啼，搬弄是非。”
当袅袅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心中暗骂：渣男！大猪蹄子！
柳如烟闻言，发出一声凄凉的冷笑：“利用我……哈哈……原来从头到尾，我都只是你的一枚棋子……”
当袅袅再次逼问：“还不肯说出幕后主使吗？”
柳如烟抬起泪眼，眼神变得空洞而疯狂，她忽然癫狂大笑：“我不会说的！你们知道了也没用！你们赢不了的！哈哈哈哈……”
“冥顽不灵！”三皇子厌恶地挥手，“来人！将这毒妇关押柴房，严加看管，听候发落！”
柳如烟如同疯妇般大笑着被侍卫拖了下去。当袅袅见状，终于松了口气，迅速从袖中掏出一颗小药丸，趁三皇子不备，闪电般塞入当婷婷口中。
“你做什么？！”三皇子惊怒交加，一把推开当袅袅，本能地护在床榻前，眼神凶狠地瞪着她。
单承宴眼疾手快，稳稳扶住当袅袅，面色不虞地看向三皇子。
当袅袅稳住身形，懒得跟这个“迟来深情比草贱”的渣男废话，只在心里又给他记上一笔。
就在这时，一声微弱的咳嗽打破了僵局。三皇子难以置信地猛地回头，只见床榻上原本毫无生气的当婷婷，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皇子妃！皇子妃您醒了！”春桃喜极而泣，扑到床边。
三皇子彻底愣在原地，如同泥塑木雕。
当婷婷只觉得喉咙干涩疼痛，轻声呢喃：“水……”
春桃连忙端来温水，小心喂她喝下。润了润嗓子，当婷婷的意识逐渐清晰，她抬眼环顾屋内众人，目光最后落在当袅袅身上，虚弱地问：“袅袅……事情……都结束了？”
“结束啦！”当袅袅笑嘻嘻地凑过来，“柳如烟已经关起来了！就是嘴硬，没供出主谋。不过没关系，有我们家承宴在，迟早撬开她的嘴！”
三皇子这才回过神来，冲上前紧紧握住当婷婷的手，声音颤抖：“婷婷……你……你没事？”
“我没事，”当婷婷轻轻抽回手，语气平静，“只是服了七殿下给的假死药。”
“假死药？”三皇子困惑地看向单承宴。
单承宴简洁解释：“三皇兄，这是我们为引出真凶，不得已设下的局。”
“局？”三皇子依然有些茫然。
当袅袅见状，拉起单承宴就往外走：“嫡姐，剩下的你自己跟三殿下解释吧！我们先走一步！需要审问柳氏随时叫我们哈~”
说完，不等三皇子反应，她便拽着单承宴溜之大吉。
屋内安静下来，当婷婷看着尚未完全消化这一切的三皇子，缓缓开口：“其实，妾身早就发现药炉被人动了手脚。幸得春桃倒药渣时巧遇太医，识破药中玄机。于是便将计就计，设下此局，只想让殿下看清柳氏的真面目。”
“你为何不直接告诉我？”三皇子语气复杂。
当婷婷抬眼看他，目光清澈却带着一丝疏离：“殿下，柳氏未曾过门，便在府中以‘柳妃’自居，殿下可曾制止？她挥霍无度，致使府库空虚，殿下可曾深究？她对春桃严刑逼供，屈打成招，殿下可曾公正处置？试问，在殿下如此‘宠爱’之下，妾身怎敢轻易告知实情？只怕到时，反被倒打一耙。”
三皇子被问得哑口无言，脸上青红交错，羞愧难当。
当婷婷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今日，妾身便把话说明。柳如烟毒害皇子妃，罪不容诛。这府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