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终于松口:“准你所请!在东宫西苑设隔离病房,凡近雄英者,皆穿葛布衫、戴面巾。”
凌云连夜改造西苑:以石灰水刷墙消毒,设独立通风窗,备足清水与药罐。朱标亲自抱雄英入病房时,孩子已昏迷,高热谵语:“父王……儿臣怕……”
“雄英不怕,”朱标吻着儿子滚烫的额头,“凌太傅会救你,父王就在这儿守着你!”
凌云将青蒿汁兑温水,用棉签沾湿雄英嘴唇:“先退热,再引痘。”
窗外,刘院使望着病房灯火,对心腹太医冷笑:“一个毛头小子,也想逆天改命?等雄英死了,我看他怎么跟陛下交代!”
雄英高热第三日,痘疹开始溃烂流脓。凌云取来从民间寻得的轻症天花患儿痘痂,用银针挑破雄英手臂内侧皮肤,将痘痂粉末混入蜂蜜,轻轻按入皮下。
“师父,这能行吗?”学徒阿福紧张得手抖,“万一引发重症……”
“放心,”凌云盯着雄英手臂逐渐红肿的小痘,“引痘如练兵——用小股敌军刺激我军士气,待真正敌寇来犯时,便能一举击溃。”
朱元璋隔着窗纱观望,见凌云手法娴熟,竟忘了帝王威仪,喃喃道:“若雄英能活……朕封你为‘太医院使’,世袭罔替!”
引痘次日,雄英突发惊厥,口吐白沫。凌云诊脉:“痘毒内陷心包,需立即‘清营凉血’!”他取出早已备好的“青蒿鳖甲汤”,撬开雄英牙关灌下。
朱标撞门而入:“雄英怎么样了?”
“无妨,”凌云擦去额汗,“汤剂中的鳖甲能滋阴潜阳,青蒿引毒外出——半柱香后便会退烧。”
果然,一刻钟后雄英大汗淋漓,惊厥渐止。朱元璋站在门外,手中佛珠捏得咯咯作响,对刘院使道:“你等太医,可曾见过这般‘清营凉血’之法?”
刘院使低头:“老臣……孤陋寡闻。”
雄英病情稍稳,凌云提出“二次引痘”以巩固免疫。刘院使立刻率太医跪谏:“引痘乃‘以毒攻毒’,殿下已染重症,岂能再用毒痘?”
“大人错了,”凌云展开《引痘利弊图》,“一次引痘仅能激发部分免疫力,二次引痘可‘培土固元’,如同给城墙加筑瓮城——痘毒再凶,也攻不破!”
朱元璋拍案:“凌卿说做便做!谁再阻挠,朕斩了他!”
朱标亲自按住雄英手臂,见凌云再次种痘,眼眶发红:“若雄英有个三长两短,凌卿便是我朱家的恩人,也是罪人……”
“殿下放心,”凌云声音沙哑,“臣以项上人头担保。”
雄英痘疹进入“化脓期”,溃烂处流出黄水,散发出腐臭。凌云取出一只青花瓷盒,内盛“生肌玉红膏”——药膏呈淡红色,触之微凉。
“此膏能‘去腐生肌’,”凌云用鹅毛蘸取药膏,轻轻涂在雄英溃烂的痘疮上,“珍珠粉敛疮,血竭活血,当归养血——三日内,脓水自干,新肉即生。”
朱标凑近观察,见药膏接触疮面后,黄水竟真的减少几分,惊喜道:“这药膏……竟比太医院的‘珍珠散’灵验十倍!”
深夜,凌云在药房配药,忽闻门外有异响。他推开门,见一小太监鬼鬼祟祟,手中捧着的药罐竟是空的——正是装“生肌玉红膏”的瓷罐!
“拿下!”凌云厉喝。小太监吓得跪地,供出是刘院使指使:“刘大人说……说殿下的痘疮是‘天谴’,若用此膏‘逆天’,会连累太医院……”
凌云冷笑:“传令锦衣卫,将刘院使押入诏狱——我倒要问问,他是想救太孙,还是想害他!”
诏狱中,刘院使被打断三根肋骨,仍梗着脖子:“老臣是为陛下着想!痘疮传染,若雄英死了,至少能保南京城平安!”
朱元璋坐在虎皮椅上,手中把玩着凌云呈上的“引痘成功案例”:“刘爱卿,你说‘保南京城平安’,可曾想过——若雄英死了,朕如何面对马皇后?如何面对天下人说‘大明太孙死于天花’?”
他猛地站起,将案例摔在刘院使脸上:“凌云能救雄英,你等太医救不了——这就是‘新’与‘旧’的区别!传旨,废刘院使太医院首座之职,贬为庶民;擢升凌云为太医院使,总领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