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石败亡,也速该东归!陆上末日阴影笼罩,海上“鬼怒岛”的秘密却带来一线诡异生机。王凌峰面临绝境中的疯狂抉择:是集中最后力量,固守汴梁,与也速该决一死战?还是兵行险着,采纳流求使者的建议,奇袭“鬼怒岛”,夺取“焚天火弩”之秘,赌一个海上翻盘的机会?这将是一场关乎国运的惊天豪赌!
汴梁城,镇北王府密室,空气凝固如铁。耶律大石殉国、也速该即将东返的噩耗,如同万丈寒冰,压得每个人喘不过气。而流求使者关于“鬼怒岛”和“焚天火弩”可能存在完整图纸的密报,又像黑暗中摇曳的一丝鬼火,诱人却充满未知的危险。种师道、朱武、方腊(信函)、林冲等核心人物齐聚,每一张脸上都刻满了凝重与挣扎。
“盟主!陆上危在旦夕!也速该携百胜之师归来,必是雷霆万钧!此刻分兵跨海远征,无异自断臂膀!汴梁若失,万事皆休!臣恳请集中全力,固守京城,与也速该决一死战!”种师道须发戟张,声音嘶哑,老泪纵横。他经历过太多守城血战,深知也速该的可怕。
“种老将军所言极是!”林冲虎目赤红,“陆上乃根本!海上虚无缥缈,那‘鬼怒岛’是龙潭虎穴,胜负难料,远水难解近渴!末将愿率死士,据城血战,流尽最后一滴血!”
朱武眉头紧锁,捻须沉吟:“固守待援,看似稳妥,然也速该势大,西域已平,可全力东顾。我军新伤未愈,久守必失。奇袭‘鬼怒岛’,确是行险,然若真能夺得‘焚天火弩’之秘,我水师战力可飞跃,或能截断也速该海路补给,甚至威胁其侧后,迫其分兵,陆上压力方可缓解。此乃……死中求活之策。” 他看向王凌峰,“然此策成败,系于方圣公一身,且时间紧迫,风险极大。”
方腊的信使此刻代表江南势力,沉声道:“我家圣公言道,江南儿郎不畏死,新式战船与水师精锐已准备就绪。然跨海远征,敌情不明,胜负在五五之间。如何决断,全凭盟主定夺!”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沉默不语的王凌峰身上。他脸色苍白,旧伤隐隐作痛,但眼神却锐利如鹰,扫过地图上标出的“鬼怒岛”位置和那条漫长的、危机四伏的海路,又看向北方那代表也速该主力、即将压境的巨大阴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密室中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王凌峰缓缓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汴梁军民期盼的眼神,闪过也速该铁骑肆虐的场景,也闪过那艘神秘战舰的残骸和“焚天火弩”的恐怖威力。固守,是等死;远征,是找死,但或许有一线生机!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决死的清明与疯狂:“守,是坐以待毙!也速该陆上无敌,我们守不住!唯有出奇,方能制胜!”
他一步踏到地图前,手指重重戳在“鬼怒岛”上:“陆上防线,要守!但海上奇袭,必须进行!这不是二选一,而是双线作战,险中求生!”
“盟主!”种师道急呼。
“种老将军!”王凌峰打断他,目光灼灼,“我知陆上艰难!正因如此,才更要行此险棋!也速该绝不会料到,在他大军压境之际,我们敢分兵远渡重洋,直捣他海上巢穴!这便是出其不意!”
他语速极快,下达一连串命令:
“种老将军,林冲兄弟!陆上防务,交由二位!我不要你们出击,只要你们依托城池关隘,节节抵抗,层层消耗,将为汴梁布防争取至少两个月时间!两个月!能不能做到?”
种师道与林冲对视一眼,看到王凌峰眼中不容置疑的决心,咬牙重重点头:“纵是拼光最后一兵一卒,也必阻也速该两月!”
“好!”王凌峰目光转向南方,“方圣公!”
“在!”信使凛然应诺。
“奇袭‘鬼怒岛’之战,由你全权指挥!我给你所有新建战船、最精锐的水师士卒、以及格物院最新研制的火器!流求使者为向导,燕青率‘夜枭’精锐配合你行动!记住,此战目标有二:一,焚毁‘黑龙王’巢穴,夺取‘焚天火弩’图纸与技术工匠!二,若有可能,生擒或击杀‘黑龙王’,断也速该一臂!动作要快,要狠,得手后立刻撤离,不可恋战!”
“方腊领命!必不辱使命!”信使激动抱拳。
“朱武先生!”
“在!”
“你坐镇中枢,统筹粮草军械,协调陆海两线!同时,加紧密研新式火器,尤其是对付也速该重甲骑兵的利器!”
“明白!”
“而我,”王凌峰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将坐镇汴梁,稳定朝局,吸引也速该注意,为海上奇袭,创造机会!”
计议已定,一场关乎国运的豪赌,就此展开!众人皆知,此乃九死一生之局,但已无退路,唯有拼死一搏!
接下来的日子,大宋这台战争机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疯狂运转。北疆,种师道、林冲凭借险要地势,构建纵深防线,摆出决一死战的姿态,小规模接触战不断,成功迟滞了也速该先头部队的推进速度。汴梁城内,王凌峰亲自督率,加固城防,演练巷战,摆出固守姿态,迷惑也速该的探子。
而真正的杀招,则隐藏在东南沿海。方腊调集了麾下最精锐的五千水师,搭乘数十艘新式战船,在夜色的掩护下,借着季风,悄然扬帆东进,直扑遥远的“鬼怒岛”。流求使者熟悉海路,燕青的“夜枭”负责侦察与渗透,船队如同利剑,刺向未知的险境。
海上航行艰险异常,风暴、暗礁、疾病不断侵袭。但方腊治军极严,水师将士同仇敌忾,士气高昂。一个月后,船队终于接近目标海域。根据流求使者情报和“夜枭”的初步侦察,“鬼怒岛”地势险要,遍布暗礁,易守难攻,“黑龙王”麾下海盗凶悍,且拥有多艘装备“焚天火弩”的快船。
方腊与燕青、水师将领制定了周密的计划:由流求向导引路,趁夜绕过外围警戒,主力舰队佯攻正面,吸引火力;同时,派出一支由“夜枭”死士和水师精锐组成的敢死队,乘坐小艇,借助夜色和复杂水文,从岛屿侧后悬崖绝壁处秘密攀爬,实施斩首行动,并伺机破坏船坞和军械库。
是夜,月黑风高。方腊亲率主力舰队,在“鬼怒岛”正面海域摆开阵势,战鼓擂响,火箭齐发,发起猛烈佯攻。岛上海盗果然被吸引,纷纷登船迎战,海上顿时火光冲天,杀声震耳。
与此同时,燕青率领的百人敢死队,如同鬼魅般贴近岛屿侧后方的悬崖。此处壁立千仞,海浪汹涌,守备相对松懈。敢死队员口衔利刃,凭借飞爪绳索,在惊涛骇浪中艰难攀爬。不断有人失手坠入大海,但无人退缩。终于,在付出惨重代价后,燕青率先登顶,清除哨兵,放下绳索。
敢死队如同猛虎下山,直扑岛屿核心区域。燕青目标明确,直奔最高处那栋灯火通明、守卫森严的巨大木堡——疑似“黑龙王”的巢穴和指挥中枢。沿途遭遇零星抵抗,皆被迅速无声解决。
木堡内,“黑龙王”正与部下饮酒作乐,观看前方海战,浑然不知死神已至。燕青等人突入堡中,爆发激烈短兵相接。那“黑龙王”果然彪悍,手持巨斧,勇不可当,连伤数名“夜枭”。但燕青武功高强,更兼舍生忘死,最终与部下合力,将其斩杀于乱军之中!
群龙无首,海盗大乱。敢死队趁势放火焚烧船坞、仓库,并在一处防守严密的石室内,发现了大量图纸、书籍和几名被掳来的西域及中原工匠!正是“焚天火弩”及相关技术的核心资料!
“得手了!撤!”燕青不敢恋战,命人携带图纸工匠,迅速按原路撤退。
前方海面上,方腊见岛上火起,知奇袭得手,立刻下令舰队且战且退,与撤回的敢死队汇合。虽然损失了不少战船和勇士,但成功斩杀“黑龙王”,焚毁其老巢,更关键的是,缴获了梦寐以求的“焚天火弩”图纸和关键工匠!
捷报通过快船,飞速传回汴梁。
然而,就在海上奇袭成功的消息抵达前夕,陆上战局急转直下!也速该主力大军终于抵达前线,发动了排山倒海般的攻势!种师道、林冲虽拼死抵抗,但兵力悬殊,防线多处被突破,伤亡惨重,被迫后撤至汴梁外围最后一道防线——朱仙镇!也速该兵锋,已直指汴梁城下!最后的决战,迫在眉睫!
王凌峰手持海上捷报,望着城外遮天蔽日的蒙古军营,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只有无尽的沉重。海上虽胜,但远水难救近火。也速该,已经兵临城下了。
“报——!”一名哨探连滚爬入,“陛下,太后,武王!也速该遣使下书!”
王凌峰接过那封盖着狼头金印的国书,展开一看,内容极其简短霸道:“王凌峰,汴梁已如瓮中之鳖,降,可保全城性命;拒,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也速该,发出了最后通牒。
王凌峰缓缓合上国书,目光扫过殿内神色各异的文武百官,最后望向城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回复也速该,”他的声音平静,却传遍死寂的大殿,“汴梁就在此地,我王凌峰,在此恭候大汗驾临。想要,便自己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