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好,两家人凑一块儿,拿着工具就奔大院来了。
一看才知道,他们的爸爸和大哥阎解成用那些材料在前院搭了防震棚。
不仅没通知他们来住,还让外人住进来了。
再一打听,原来他爸和大哥还拿防雨棚换了钱和吃的,这怎么行?
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哥俩不义。
阎解放和阎解旷受三大爷多年熏陶,都精于算计。
他们眼里只有利益,哪还有亲情?
这也算是三大爷自己种的因,自己尝这果。
于是吵吵嚷嚷中,这兄弟俩直接把防震棚给拆了。
心满意足地把材料都拖走了。
这一下,大家都傻了眼。
看这天,过不了多久又得下雨,
没了防震棚,大伙儿可怎么躲雨啊!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三大爷蹲在地上哭诉。
只有三大妈在旁边劝着。
别人谁有心思管他。
事情闹哄哄地过去,后来大家看余震差不多没了,
也就陆续从外面搬回家里住。
日子一长,又都忙着为生计奔波了。
秦淮茹这些天越来越着急。
棒梗一天天长大,她开始担心起他的工作来。
这年头,没工作就讨不到媳妇。
棒梗在少管所的时候,秦淮茹还想着多攒点钱,留着孩子将来用。
那几年确实攒了些,可没想到少管所花销那么大,
攒的钱差不多都搭进去了。
看到棒梗这么能花,秦淮茹明白,光靠存钱不是办法。
所以她改变了想法,打算趁着年轻,直接攀附一位厂领导,好让他帮棒梗解决工作问题。
但女人的青春没几年。还没等棒梗从少管所出来,她已经被生活磨得憔悴衰老。
一个领导也没搭上。
后来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才嫁给了许大茂。
现在眼看棒梗和许大茂关系越来越糟,秦淮茹心里没底,不知道许大茂还肯不肯答应她的请求。
她原本还想让刘光 排棒梗进厂,
却被刘照天一句“厂规第一条,无犯罪记录”直接顶了回来。
秦淮茹没办法,只好去找许大茂。
晚上,她把孩子们都留在家里,自己换好衣服、化好妆,等在许大茂家里。
许大茂很久没见秦淮茹这样打扮了,加上她有心奉承、尽心伺候,着实让他飘飘欲仙。
事毕,秦淮茹向许大茂提出请求。
她一边哭一边说:“老公,棒梗都成年了,却没有工作,整天在家吃闲饭。”
“他是不争气,可也算你半个儿子,能不能教他放映技术,让他有个一技之长?学会了就让他搬出去住,不打扰咱俩。”
许大茂一听,渐渐回过味来。
原来今晚秦淮茹这么主动、花样百出,全是为了她那宝贝儿子。
可她也不想想,她那儿子是怎么对他的。
刚结婚那两年,棒梗打不过他,一直装得低眉顺眼,像在少管所时一样听话。
可过了两年,棒梗在外面聚起了少管所认识的一帮人,人一多,就开始报复他,有次差点打断他的胳膊。
许大茂虽然也想方设法要收拾棒梗,可棒梗十天半月才回一次家,一直没得手。
现在他还没找到机会整治棒梗,秦淮茹倒主动把他送上门来了。
许大茂心里冷笑,觉得这事一定会变得很有意思。
他直接问:“棒梗那小子真愿意跟我学放映?”
秦淮茹一看有戏,赶紧说:“我本来想让他进刘照天他们厂,可棒梗觉得当工人没出息,放电影才威风。”
其实,她之前确实和棒梗谈过工作的事。
前几天她就对棒梗说:“我本来是想让你进厂的,但刘照天不愿给你安排。”
“不如去当电影放映员吧!”
“这活儿吃香、轻松、油水多,还能认识不少领导,对你以后发展有帮助。”
棒梗一听这工作,眼睛顿时亮了。
这活儿确实不错,又轻松又能捞油水,他很中意。
许大茂自从娶了他妈之后,棒梗就越来越恨他。不过最近这一年,棒梗常找人收拾他,许大茂从那以后就老实得像孙子一样。
所以让棒梗跟着许大茂学技术,他也没意见。
他没什么好担心的,现在都能把许大茂管得服服帖帖,以后更不用怕他。
许大茂要是敢惹他,他就再把他治成孙子。
抱着这样的想法,棒梗同意了他妈提议的放映员工作。
许大茂听了秦淮茹的话,也连声附和:“棒梗眼光不错,当工人能有什么出息?又累又挣不到钱。”
放映员才是真正的好职业,能捞油水,还能和领导一桌喝酒、见世面……
秦淮茹想让许大茂好好教棒梗,一边说好话,一边拿出浑身本事。
她把前几年从领导那儿学来的所有功夫和经验,都用在了许大茂身上。
许大茂从未感受过这样的秦淮茹,不由感叹,要不是为了棒梗工作的事,自己一辈子也享受不到。
等许大茂完事之后,他眯着眼看着躺在身边的秦淮茹说:
“棒梗没把我当他爹,但我一直把他当亲儿子。你明天就叫他过来跟着我吧。”
秦淮茹虽不信他的鬼话,还是满脸欣喜地说:“大茂,真的谢谢你。棒梗还小不懂事,等他大一点,一定会明白你的苦心。”
许大茂无所谓地摇摇头:“我能跟孩子计较吗?明天我就带棒梗去电影院人事科,帮他弄个临时工身份,一个月最少二十多块,省着点也够用了。”
见秦淮茹停下动作,
许大茂一脸郑重地说:“但正式工就别想了,棒梗底子不干净,正式工要审查的,我没那么大权力。”
许大茂和他爸在电影院工作多年,带个学徒、给份学徒工资还是没问题的。
实在不行,就让棒梗白干。
许大茂为棒梗争取好处,当然不是真为他好,而是为了掩人耳目。
他想让大家都觉得,他对棒梗很好、很照顾。
只要这一假象得以维持,将来棒梗若发生任何意外,秦淮如等人想必也不会联想到他的头上。
毕竟与秦淮茹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太清楚她的为人了。
一旦让秦淮茹察觉他的真实意图,她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从前的李主任就是最好的例子。
许大茂这个人,一点小仇也能记一辈子,心眼格外小,睚眦必报。
但他又极擅伪装,为了最终目的,能够暂且忍耐。
秦淮如一听,简直乐开了花。
原本她以为棒梗跟着许大茂学技术不仅赚不到钱,可能还得倒贴。
没想到棒梗不但能学到技术,还能赚点钱养活自己。
一旦棒梗忙起来,想必也会渐渐远离他那些狐朋 。
随后她又好好服侍了许大茂一番,两人沉沉入睡。
第二天上午,秦淮茹直接去找棒梗。
在一群狐朋 的起哄声中,她把棒梗拉出了小屋。
棒梗见母亲来找他,一脸不高兴。
他气呼呼地说:“妈,你来干什么?我这些兄弟都知道你过去的事,这不是存心让我丢脸吗?”
秦淮茹听了心里一阵发凉,但仍耐心地说:“棒梗,我跟许大茂说好了,明天你就去学放电影。这次一定要好好学,多掌握点技术。”
“将来像你许叔一样放电影,别人还会给你好处,这机会来之不易啊!”
她好不容易才说服许大茂带上棒梗,可不能让他任性错过。
棒梗一听秦淮茹说“许叔”两个字,刚冒出来的高兴劲儿顿时没了。他催促道:“妈,你先回去吧。我再跟兄弟们玩会儿牌,晚上就回家。”
说完,也不看秦淮茹的表情,推门回了屋。
秦淮茹听着屋里传来的起哄声和棒梗的嚷嚷,摇了摇头,转身往钢铁厂方向走去。
同住一个四合院,那点消息没多久就传开了。
秦淮如自以为聪明,算计了十几年,占了不少便宜。
这回她却失算了——竟把自己最疼爱的儿子送到最讨厌他的仇人身边。
刘照天已经能想象许大茂和棒梗之间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在京郊某个村庄,许大茂正在给村民放电影,顺便教他的“徒弟”棒梗放映技术。
许大茂确实教了些真本事,对棒梗态度也很和善。
演戏总要演得像一点,在外人面前,总得装出情同父子的样子才行。
倘若有一天棒梗遭遇不测,他定会嚎啕大哭,痛斥伤害棒梗的恶人。
说不定秦淮茹都会来安慰他,劝他莫要过于悲伤。
到那时,又有谁能想到,伤害棒梗的元凶竟是他自己呢?
“这样操作,再这样操作,记住了吗?多看多学,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赶上我的水平了。”
许大茂亲自调试了一遍放映机,中途让棒梗上手试了试,熟悉一下操作。
刚入门就有机会实践,棒梗心中狂喜,更加笃定许大茂是真的怕了他。
许大茂现在倾囊相授,教他真本事,不是怕了他又能是什么呢?
许大茂的热情让棒梗更加坚信,暴力和狠劲确实能解决问题!
只要足够狠,把人收拾服帖了,对方就不敢在他面前嚣张,在他面前只能像个孙子。
“你刚才教的我已经学会了,大概要多久我才能独立操作放映机?”棒梗问道。
许大茂一听,心中冷笑连连!
好一个眼高手低的小崽子。
刚学了点皮毛,真本事一成都没掌握,就想着单干了,真是可笑。
但为了维持表面和睦,许大茂没有斥责他,也没戳穿他,反而满脸堆笑。
“快了,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学,包你三个月后出师。”
棒梗心花怒放!太好了,三个月就能学成,他还以为要学好几年呢。
见棒梗那副欢喜模样,许大茂轻蔑地摇了摇头。
是啊,三个月后包会。
一年后也是三个月后,十年后也是三个月后,这个“后”字可有得琢磨了。
他不可能把全部技术教给棒梗,那可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
他怎么会教棒梗来抢自己的饭碗呢?
怎么可能?
许大茂这么精明的人,绝不会做这种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