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似锦正准备歇息,就听到门外的侍女似乎在跟人说话,说她已经歇下了。
这个时间点,会出现这里的人……
“嘎吱——”
似锦打开门。
洛云樊穿戴整齐,紫色外衫在月光下微微闪光。
“有事?”
洛云樊挥退侍女,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簪。
“这是我在街上给阿姐买的玉簪,白日我说话不过脑子,阿姐不要放在心上。为了赔罪,我请阿姐去醉云楼吃饭,如何?”
自己养大的孩子,什么性格她还能不清楚吗?
似锦接过,应了一声。
浅淡的香气萦绕鼻尖,洛云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紧张,就连似锦不经意的触碰都让他惊弓之鸟般退开。
似锦望着什么也没说,就匆匆离开的洛云樊:“?”
当天晚上洛云樊就做了大逆不道的梦,他羞恼的同时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似锦,从那以后就一直避着她。
五年悠悠而过。
似锦从城郊庄子里回来,就瞧见洛夫人正坐着唉声叹气。
似锦坐下,倒了一杯茶推过去。
“唉……”
她歪头,眼神透着疑惑。
“唉……”
似锦:“您……”
“唉……”
似锦:“……”
“您有话就直说吧。”
洛夫人直说了:“阿锦,母亲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她愁容满面,解释道:“云樊都二十了,阿锦你比他大两岁,你们现在还没成婚,旁人都说你是老姑娘了,母亲心里听着不是滋味儿。”
“其实母亲也旁敲侧击过,每次这小子不是这有事就是那里痛,母亲看着他对你没意思,就不耽误好孩子了。不如把你认作干女儿,把你嫁出去。”
那小子也是,越长大越难管,以前一口一个阿姐长阿姐短的跟在似锦屁股后面跑,现在就连叫姐都不了,也不让人说似锦是他的童养媳,整天在外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似锦摇头:“阿锦心思不在这里,一个人也挺好。”
洛夫人不赞同:“但世道对女子多加苛责,你不成婚事小,但母亲和父亲故去后呢?云樊那小子靠不住,你一个人我们也不放心。我看他那个同窗就挺不错,你去见见,不喜欢咱再说。”
见洛夫人强硬要求,似锦只得无奈答应。
“嗯……白小姐与我见了一面。”
“如何如何?”
“白小姐通情达理、蕙质兰心,挺、挺好的。”
“哈哈哈,真羡慕你小子。”
“那以后洛云樊不就是你的小舅子了?”
原本趴在桌面昏昏欲睡的洛云樊心头一震,猛然清醒。
“胡说什么?”他猛地站起身,狠狠瞪着这些人。
同窗们眼神畏缩,但还是说:“是风玉树说的啊,你姐姐和他见了面。”
洛云樊转头看向风玉树。
“是洛夫人前几日找的我母亲,说让白小姐和我见一面,相看相看。”风玉树回答。
“不可能,我要回去问母亲!”
他刚要往外走,夫子就板着脸进来了:“去干什么?上课了,回你的座位去!”
洛云樊只得忍下焦急,刚下课就窜了。
“我看那风家小子人不错,年少有为,已经是镇上数一数二的秀才了,如果你没意见,母亲就替你做主……”
“我有意见!”
洛云樊刚进门就听到洛夫人这么说,他一急,喊了出来。
“你小子凑什么热闹,麻溜儿的滚开。”
洛夫人翻了个白眼。
“什么叫凑热闹?阿锦是我的未婚妻,把她许配给别人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你不是不喜欢阿锦吗?”
“我哪有!”
洛云樊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眶都气红了。
“那我三番两次暗示让你娶阿锦,你怎么不答应?”
“我什么都没有怎么娶媳妇,这不在外面挣钱挣地位呢吗!”
“可你明明天天不着家,还不让人叫阿锦童养媳,回来不理人,也不叫阿姐的,可别用忙做理由啊!”
“他们都用童养媳嘲笑阿姐,我还让他们叫?而且谁家相公天天叫未婚妻为阿姐的,这不……这不乱那啥吗?”
在这个年代,“童养媳”不是一个身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货物。每次外人提起似锦的身份,总是用嘲弄的、看货物的眼神,他不喜欢。
“你那么喜欢阿锦你躲什么?”
洛云樊:“……”
这让人怎么好意思承认每次看到她都忍不住想要亲亲抱抱?
洛夫人:“说!”
洛云樊含糊地吐出两个字。
“大声点,说清楚!”
“害羞!我害羞行了吧?”
说完这话,他耳朵已经红透了。
似锦眼睫颤了颤。
洛云樊……喜欢她?
“你这死孩子,怎么不早说。”洛夫人嗔怪,“早说开不就好了。我之前找人看了良辰吉日,你们尽早完婚,不然外面人再说阿锦是老姑娘我就没法管了。”
洛云樊咬了咬牙:“成!”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似锦:“那……那阿锦呢?”
在两个人眼巴巴的等待后,她缓缓摇头,又在某人几乎哭出来的表情中开口。
“我没意见。”
洛云樊狂喜!!!
*
府中很快张灯结彩。
洛云樊坏心眼地给风玉树送了一张请帖。
对此,风玉树表示无奈。
无他,见的第一面,似锦就说自己不会成婚,就算成婚也只会是洛云樊。
那时候说开了,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算遗憾,早有预料罢了。
婚礼并不难熬,因为都是熟悉的人,服侍起似锦来也很尽心。更何况在他们心中,似锦早就是洛府的少夫人了。
而洛云樊那个极少出现的爹也现了身,冷淡的接受所有人的视线。
月上梢头。
洛云樊脚步稳健地回来了。
“阿姐。”
成了婚,洛云樊私下里反而换回了以前的称呼。
他挑开盖头,问她饿不饿。
“不饿,之前花意端来了粥和小菜,吃饱了。”
洛云樊和似锦喝了交杯酒,愣愣与她对视。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
喜庆的红色柔化了她的清冷,让她显得与平时不大相同。
也不知是不是气氛的原因,他逐渐向似锦靠近,再回过神时正在把似锦放在婚床上。
“阿姐……”
他呼吸急促,上身的婚袍散乱,露出精壮的胸腹肌。
被他困在怀中的女孩漂亮美好,水润润的眸子看得人心发痒。
他蓄势待发,微俯身,在她唇边开口:
“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