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蓟城的残雪尚未消融,凛冽北风中夹杂着不安的气息。司马昭立于残破的刺史府中,面前站着寥寥数十名追随至此的旧部,以及几位眼神闪烁的当地豪强。他手中捧着一套匆忙改制的龙袍,袍服上的金线绣工粗糙,却难掩其野心。
“国不可一日无君!”司马昭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回荡,他环视众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角落里一个瑟瑟发抖的孩童身上——那是曹魏宗室远支,年仅八岁的曹璜。“今奉武帝血脉继位,续大魏正统!”
这场仓促的登基大典寒酸至极。所谓的“皇宫”不过是征用的一处豪强宅邸,参与典礼的官员不足五十,连礼乐都只能以胡笳充数。司马昭自封丞相、大将军,独揽大权,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不过是苟延残喘的把戏。
与此同时,姜维的北伐军已悄然抵达幽州边境。这支经历过秦岭奇袭的精锐,此刻展现出极强的适应性。格物院特制的御寒装备发挥了关键作用:双层毛毡帐篷内衬隔热棉,可拆卸的蜂窝煤炉能让士卒在零下严寒中保持战力。更令人称道的是“雪地履”——一种用藤条编织、底部加钉的雪地鞋,使部队在深雪中行进速度倍增。
姜维的深谋远虑体现在对草原部落的策反上。他派出的使者带着格物院精制的放大镜、指南针等新奇物件,以及大量茶叶和丝绸,会见慕容部首领慕容廆。使者并未直接要求出兵,而是展开一幅地图,上面清晰标注着司马昭与高句丽秘密往来的路线。
“司马昭许诺割让辽东南部予高句丽,”使者指着地图上的标记,“若其得势,下一个会是谁的牧场?”慕容廆把玩着瀚国赠送的百炼钢刀,刀锋在帐内火光下泛着寒光,映出他眼中闪烁的权衡。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司马昭强行征粮之时。为维持所谓“朝廷”运转,他纵兵抢掠慕容部过冬的粮草,终于激怒了这个草原雄主。当魏军与鲜卑骑兵在滦河畔对峙时,姜维主力如神兵天降。新型弩车发射的火箭划破长空,装备马蹄铁的瀚军铁骑从侧翼切入战场。
司马昭在亲兵护卫下仓皇北逃,连伪帝曹璜都顾不上了。这个被推上皇位不足月的孩童,在乱军中吓得大哭,被瀚军士兵发现后,用温暖的羊皮袄包裹着送到了姜维面前。
战后,慕容廆亲自带着厚礼来到姜维大营,其中还包括他正值芳年的女儿。鲜卑公主盛装而出,颈间的狼牙项链在火光下熠熠生辉。姜维却命人取来《藩属律》,正色道:“瀚朝与诸部,当以诚立信,非恃姻亲。公主请回,我朝愿与慕容部刻碑为盟,互市通好。”
这番表态反而赢得了慕容部的敬重。当姜维军队开进蓟城时,不仅汉人百姓箪食壶浆,更有乌桓、鲜卑部落自发擒拿逃亡的魏官来献。在清理司马昭住所时,参军发现了暗格中与东海倭国往来的密信——这位枭雄至死都在寻找翻盘的机会。
刘封在洛阳接到捷报时,正在批阅《边贸新规》奏章。他特意在慕容部条款旁朱批:“华夷之辨,在德不在血。”随诏送达蓟城的,还有将司马氏伪朝廷收缴的珍宝熔铸为农具,分发给幽州百姓的命令。
而北逃的司马昭不会知道,他遗落的佩剑被慕容部工匠重铸为犁铧。来年开春,这片见证过无数战乱的土地上,新生的麦苗将冲破积雪,迎来真正的太平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