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这样广告费都能收回本了。”郝开明深褐色的眼睛冒着精光看着他说道。
“还得看效果，广告商愿意来吗？都是未知数。”韩朋波冷静地看着小舅子说道，“不过能分担风险倒是真的。”
“拍现代戏还不错。”郝开明眉飞色舞地看着姐夫说道，“穿衣化妆都简单，不像古装里三层，外三层的。”
“穿衣别那么土，滤镜别像泛黄的老照片似的。”阮桂芳忽然想起来，“像《红楼梦》，明明是封建大家族走下坡路，可人家镜头是明亮的，清晰的。没有一点儿阴森森、鬼兮兮的滤镜。”
“老妈人家是为了烘托恐怖的氛围。”郝开明深褐色的眼眸看着老妈说道。
“不是不可以说话吧？不是不可以表达自己的意见吧？”阮桂芳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可以、可以。”郝开明食指蹭蹭自己的鼻尖。
“我倚老卖老不行吗？”阮桂芳微微歪头看着老四强词夺理，“那坏事，在阳光下发生不是更恐怖吗？大白天见鬼不是更恐怖吗？红楼梦看着光鲜亮丽，可依然能看出悲剧呀！”
“呃……”郝开明被堵的哑口无言的。
“我懂妈的意思。港片，尤其是电影，在电影院看黑乎乎的。”韩朋波闻言轻点了下头。
“对对对！”郝开明闻言忙不迭地点头，“有些镜头看着明亮。”
“这个具体我们不懂，你是专业人士。”阮桂芳眨了眨黑亮的双眸看着女婿说道，“就像是几年前拍的家长里短的农村电影，那里面的女演员好漂亮，好山好水。”
“嗯嗯！”郝开心闻言点头道。
“别把农村整的脏兮兮的，演员都整的灰头土脸的，土了吧唧的。人家只是衣服旧了，不是灰土土的，人家也是爱干净的。”阮桂芳没好气地说道。
韩朋波闻言笑了笑，“我明白。”
“经商的门道多着呢！”阮桂芳目光温润地看着他们说道，“具体得体现在细节中。”
“电视上演的灌醉了，啥生意都做成了。”郝开明快人快语地说道。
“你真以为把人灌醉了，就能签单子了。”阮桂芳没好气地看着老四说道。
“电视上演的，那个销售员喝酒喝吐血。”郝开明指指南边，“南方那些公司不就是。”
“这样的公司做不大。”阮桂芳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为啥？”郝开心不解地看着妈妈问道。
“这个怎么说呢？生意场上请客吃饭很正常。”阮桂芳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你们真以为是吃饭的。”
“那不吃饭干什么？”郝开明虚心地问道。
“作为乙方请甲方的大领导吃饭，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订最好的餐厅，鲍参翅肚……”阮桂芳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在去餐厅的路上，和同事买面包，或者啃馒头。”
“为啥呀？不是去吃饭的吗？”郝开明不解地问道。
“是你请客吃饭的，请甲方领导吃的，关你什么事？”阮桂芳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领导吃饭，咱干看着。”郝开心满脸疑惑地看着妈妈问道。
“在见甲方大领导的之前，作为乙方已经做了许多工作了。”阮桂芳神色从容地看着他们说道，“这饭局肯定很关键，大老板出面了，他对项目怎么看？对竞争对手怎么看？他后面的计划是什么？都在饭桌上不经意的说出来了。不是让你品尝海参、鲍鱼的。”接着又道，“如果我们的精力只盯着喝酒吃饭，你不干正事，公司就完蛋了。多少经销商以为请客吃饭，就能获得大老板的青睐，都吃垮了，都没把生意做回回来。”
“大老板什么没见过，他缺你那些鲍参翅肚嘛！”阮桂芳微微摇头看着他们说道，“大老板要的是市场占有率，要的是营业额，铺货率……你经销商好好干，大老板才能赚钱好不好。”
“那吃饱饭再去餐厅，就有体力应付大老板了。”郝开明明白过来。
“对呀！吃饱了，就算要喝酒，也不至于空腹喝酒，把自己喝晕了。”阮桂芳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们说道，“更重要的是吃饭的礼节，一顿饭十几，二十个在吃。”食指画了一圈饭桌，“甲方大老板和乙方小老板在谈工作，余下的那些人你好意思拿着筷子吃饭啊！找死。”
“这倒是！”郝开心闻言笑着点点头。
“老板夹菜你转桌！这种没眼色的公司你敢放心的把生意交给他们吗？”阮桂芳眸光犀利地看着他们问道。
“那不能干巴巴看这儿吧！”郝开明虚心的问道。
“拿出纸笔记录呀！”郝开心见状立马说道。
“看看国企出来的敏感度就是高。”阮桂芳不吝啬的夸赞。
“领导聊工作，最终落实在执行上，下面的人要执行的。”郝开心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不记下来怎么执行。”
“领导们工作聊完了，领导开始动筷子，大家才开始吃饭。”阮桂芳眸光沉静地看着他们说道，“而这时候乙方员工出去了。”
“出去干什么？结账。”郝开明精明地说道。
“结什么账啊！本来乙方订的餐厅。”阮桂芳眸光深邃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喝多 ，吐了。”郝开明机灵地说道。
“才刚吃没多久，吐什么吐呀！”阮桂芳一巴掌拍在老四的后脑勺上，“天天跟狐朋狗友喝多了吧！”
“没有，没有，这一年多都在老实的卖货。”郝开明揉着后脑勺，着急地看着老妈，“您快说出去干什么？别卖关子了。”
“去干什么？去把刚才领导谈的打印出来，变成备忘录。”阮桂芳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请领导签字。”
“这才是专业，而不是把人灌趴下。”阮桂芳眸光温润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电视上。”郝开明指着自家条案上的彩电。
“你都说电视上，当然我不否认糟粕劝酒文化。”阮桂芳厌恶地说道，“记住了，无论什么饭局，陪酒的永远低人一等，尤其是被劝和灌酒的。喝酒能不能成大事不知道，但是劝酒的一定是拿人当可消费劳力，不把人当人。而他也不是为了培养你，只是单纯享受高高在上骑脸的快感而已。灌死以后还要出去跟人吹嘘，有能力怎么样？大学生又怎么样？酒量还不如我呢，喝点酒就死了，也是命不好哦！”
“可酒场不能不去吧！”郝开明皱着眉头说道。
“那就逃，那就装醉，那就吐……”阮桂芳眸光凌厉地看着他们说道，“惹不起，躲不起吗？千万别意气用事。酒是穿肠毒药！别把自己灌死了，你是去办事的。”
“这得机灵点儿！”郝开心一脸严肃地看着老四和妹夫说道。
“没人敢灌我酒的。”韩朋波眸光柔和地看着他们说道，“有我爸这尊大佛呢！我也不会灌人家酒，取笑人家，我没那么恶劣。”
“老大不说了，他抱着铁饭碗，人又在车间，跟机器打交道，被人灌酒的机会不多。”阮桂芳视线落在了老四身上，“你要被人灌酒，直接掀桌子回来，不伺候了。妈养你！”
“没有，我就个个体户，酒场上的机会不多。”郝开明目光温暖地看着老妈说道，“我都给人家送礼，送华子，送茅台，给发小的老哥送，这样经济实惠！”
“呵呵……”阮桂芳闻言摇头失笑，“请人家吃饭应该的，你们喝不多吧！”
“不会，不会。”郝开明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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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婿要是找素材，可以去找律师，那真是什么奇葩的事情都能让你碰见。”阮桂芳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女婿说道，“可以跟国家台合作普法小电影，或者电视剧。分担了风险，还能启用新人，这表演系不少大学生呢！”
“这个方向也不错。”韩朋波眼前一亮。
“演技是锻炼出来的。”阮桂芳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三、五集一个小故事。”笑着又道，“契合了国家加强精神文明建设。”
韩朋波闻言摇头失笑，岳母可真是的，这都能想到。
“这有人看吗？”郝开明总觉地不靠谱。
“福尔摩斯有人看吗？”阮桂芳眸光深邃地看着他说道，“大侦探波罗有人看吗？还有什么名侦探柯南。”
“动画片我喜欢。”郝方遒开口道。
“我喜欢看东方快车谋杀案，尼罗河惨案，还有太阳下面的罪恶。”郝开心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有市场的。”阮桂芳目光清明地看着他们说道，“关键在编剧，得好看，控制集数，别整二三十集就一个案子，真是看得人心急。”
“对对对！”郝开明闻言猛点头。
“想要拍电影呢！”韩朋波眸光幽深地看着他们问道。
“南方经济发展这些年，什么糟粕都有，一个女人的堕落，去戒毒所采访一下，一个家庭的破碎……”阮桂芳眸光深邃地看着他说道，“黄赌毒不分家。拍成戒赌片。”赶紧又道，“一定要控制成本。”
“呵呵……”韩朋波闻言摇头轻笑，“我知道！”
“引进的侦探电视剧，很受欢迎的。”阮桂芳挠挠头道，“拍摄手法，故事要好看，跌宕起伏，这就考验编剧的功底了。”
“明白。”韩朋波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岳母说道，“咱影视剧起步晚，跟风拍没有前途。”
郝开明如海豹似的拍着姐夫的胳膊，“姐夫，姐夫，港台剧拍的片，你瞅准他们弱点，放大了拍。”抓耳挠腮地说道，“就是怎么说？就如刚才说民国的风花雪月。咱就拍……拍……”
“既已许国难许卿！”阮桂芳眸光深邃地看着他们笑着说道，“踩在他们的肩膀上拔高立意。”
“对对对！”郝开明深褐色的眼眸满是笑意地看着姐夫说道，“同样的题材咱拍的宏大，没那么小家子气。”
“那要看看电影结果了。”韩朋波黝黑的眼眸看着岳母别有深意地说道。
阮桂芳明了，女婿想看看僵尸围城的电影票房。
这个真不好说？谁也不能保证。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有没有用心观众看得出来。”阮桂芳鼓励地看着他说道，“电视剧国产的少，在国家台放映的话问题不大。循环播放，咱们得演员也能混个脸熟。”
“是因为没得选。”韩朋波闻言清醒地看着他们说道，“咱们拍摄的剧集太少。而且在技术上也不成熟，比不上人家好莱坞工业电影，更比不上人家港台。”心里是五味杂陈。
“香江拍的真好看！”郝开明实话实说道，忍不住又道，“咱好像只有样板戏能看。人家拍片也特别的快，咱们四大名着拍了多久。”
“咱们那是慢工出细活。”郝开心赶紧出声道。
这小子神经真大条，看破不说破，不能瞎说的。
“咱们拍的是人所共知的四大名着，有群众基础的，都耐心的等着呢！”阮桂芳直白地说道，“而市场是变幻莫测的，谁知道那个题材会成为观众的心头好。”
“对对对！”韩朋波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香江影视剧拍的快，极力的压榨演员，演员尤其是红遍两岸三地的，没日没夜的拍，打着吊水也要拍。”阮桂芳没好气地看着老四说道，“会出人命的。”
“这么狠吗？”郝开明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妈问道。
“不然呢？那剧集一部又一部，尤其是收视率好的，真是玩命的拍。”阮桂芳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
“演员也没意见？”郝开心惊讶地问道。
“演员这个职业，吃青春饭的，好不容易红了，乘胜追击，累死也要拍。”阮桂芳眸光清明地看着他们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
“一两年不拍戏，观众就有可能不认识了。”韩朋波闻言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观众缘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观众喜新厌旧是人之常情。”阮桂芳眸光清冷地看着他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