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红色的火焰顺着油路迅速向后蔓延,转瞬间就在车后拉起一道灼热的火墙。
空气被烤得扭曲,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
紧随其后的迈凯伦来不及反应,陈明明只觉眼前一片火光,猛打方向盘时车身已一头撞入火幕,轮胎碾过燃烧的油迹发出“滋滋”的声响,热浪裹挟着焦糊味扑面而来,引擎瞬间发出一阵不正常的喘息。
周万里透过后视镜瞥见这一幕,嘴角扯出一抹惨烈的弧度深深看了迈凯伦一眼。“好像有点眼熟。”
他没有减速,那辆浑身浴火般的S8依旧向前猛冲,护栏的火花、身后的火墙、超跑的嘶吼交织在一起,在高架桥上刻下一道疯狂的印记。
“他疯了?!”法拉利车主扭曲了脸。只见奥迪借着火焰掩护突然扎进沿海盘山道的急弯,车门在离心作用下竟像翅膀般颤动开裂。
“他疯了?!”黄凯的脸因震惊而扭曲,嘶吼声几乎要冲破车窗。
眼前的景象彻底超出了所有认知——那辆奥迪S8借着身后火幕的掩护,竟猛地一打方向盘,硬生生扎进了通往沿海盘山道的急弯。
那弯道陡得像被巨斧劈开,外侧就是悬崖,海浪拍岸的轰鸣隐约可闻。
车身在离心力的撕扯下剧烈倾斜,左侧车门竟像不堪重负的翅膀,在狂风中剧烈颤动,金属连接处发出刺耳的断裂声,一道狰狞的裂痕从车门边缘蔓延开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整个飞脱。
可那辆奥迪丝毫没有减速,轮胎碾过山道边缘的碎石,带着一身烟火气,像头濒死却仍在扑杀的野兽,一头扎进了弯道深处,只留下一道摇摇欲坠的黑影,消失在山海交界的雾气里。
黄凯猛踩刹车,车身在原地打滑,他死死盯着那道消失的背影,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肋骨。
这哪里是飙车,这分明是在拿命赌——赌那辆散架的车能撑过下一个弯,赌自己敢不敢跟上去。
韩如心也猛地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嘶鸣,车身在山道上滑出半米才稳住。
他探出头,望着奥迪S8消失的弯道尽头。
“人才……这他妈就是一个人才……”他喃喃自语,刚才那一瞬间,奥迪车门颤动开裂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不是驾驶,是在用钢铁之躯硬抗山风与离心力的绞杀。
海风带着咸腥味扑进车窗,吹得他清醒了几分。
韩如心狠狠捶了下方向盘,最终还是松开了油门。
车身怠速的震动透过座椅传来,却震不散他眼底的复杂——有后怕,有不甘,还有一丝隐秘的佩服。
远处的弯道雾气渐浓,彻底吞没了那道黑色的影子。
韩如心坐在车里,听着海浪一遍遍拍打着礁石,第一次觉得,有些速度,注定只能属于敢于撕碎风的人。
迈凯伦冲出火幕的瞬间,热浪仍在车身上翻滚,陈明明却死死攥着方向盘,丝毫没有松油门的意思。
引擎在刚才的冲击下发出几声闷响,却依旧倔强地保持着高速。
“破晓!””她猛地咬碎了这两个字,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那辆奥迪S8上坐着的人,居然是破晓!
“他妈的,他居然敢烧老娘!”陈明明狠狠砸了把方向盘,仪表盘上的指针因这震动微微跳动,却挡不住她眼底翻涌的火气。
刚才那道火墙几乎要把迈凯伦的车漆燎掉,轮胎上还沾着未燃尽的油星子,每一处都在提醒着她刚才的惊险。
“看我不捉住他,非得把他按在地上打一顿不可!”她低吼着,猛地扣下换挡拨片,引擎爆发出更狂躁的轰鸣,迈凯伦如同一道银色闪电,朝着奥迪S8消失的盘山道急追而去。
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却吹不散那股又气又急的劲儿——这破晓,真是胆大包天,等追上了,看她怎么算账!
陈明明找到周万里时。
周万里正把车停在悬崖边缘的空地。
引擎盖下冒出的白烟像条不安分的蛇,丝丝缕缕缠向天际,车身上的焦痕与裂痕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刺眼。
小康蹲在副驾门边,手指抖着摸到座椅下方渗出的油迹,眼泪混着脸上的灰往下掉:“周哥!油箱……油箱也被划破了!”
周万里靠着车门站着,指尖夹着根快燃尽的烟,闻言淡淡吐出三个字:“我划的。”
小康的哭声戛然而止,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只是眼圈更红了。
周万里掐灭烟,转身从后备箱拖出个黑色盒子,打开来,里面是行车记录仪的储存卡。
“刚才我并没有吐对吧?你什么也没看到。”
小康乖巧得点点头。
他捏着那张小小的卡片,指腹摩挲着外壳——镜头清晰得很,刚才所有追击者的车牌,还有那些疯狂的缠斗画面,全都录得明明白白。
他把卡片揣进兜里,拍了拍小康的肩膀:“此地不宜久留,走。”
小康怯生生抬头,望着那辆几乎报废的S8,声音发颤:“周哥,那车……怎么办?”
周万里刚要开口,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山道入口,一道身影正踩着高跟鞋快步走来。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女人脸上的怒气隔着十几米都能感受到,不是陈明明是谁?
他挑了挑眉,暂时把车的事抛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