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复苏的生机与数万人的欢腾交织。云茹静立其间,感受着澎湃的信仰之力涌入体内,第六道枷锁彻底粉碎,第七道枷锁的轮廓隐隐浮现。
随着力量的提升,她的感知和思维也变得更加清晰和深远。
然而,目光所及,数万人虽因神迹而激动,却也因未来的不确定性而开始产生细微的混乱和迷茫。
孩童的哭闹、对粮食分配的些许争执、对去留的茫然讨论……这些凡俗的琐碎声响,如同细微的杂音,传入她的感知。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云茹的脑海:
“我一路行来,赐福的地方不下十处,催生粮食,治愈疾病,引来源泉……但是,然后呢?”
云茹想到了崩坏星穹铁道里仙舟剧情里的丰饶民战争,因为建木神迹导致丰饶民多次抢夺建木神迹。
“我只管赐下生机,却没曾理会赐福之后的事。那些地方,如今是什么光景?粮食是否被强盗流寇劫掠?
病愈之人是否再陷饥荒?无人维护秩序,初生的希望是否很快又被乱世吞噬?
虽然崩铁里的丰饶星神就是这样做的,但是在这乱世之中好像太不负责,并且丰饶之地或许会吸引流寇来掠夺,反而可能会导致原住民更大的危机。”
“还有眼前这数万人……如果任其混乱无组织无纪律、盲目跟随,不仅对传播丰饶无益,反而可能酿成祸乱,内耗力量,最终反而会适得其反。”
“要想丰饶之道传播的更广,绝不是仅凭施加神迹就行了,需要有秩序和管理,需要有传承,需要有守护之力,需要使恩泽之地自身能可持续发展、能壮大。”
这个明悟既有源于她对“丰饶”更深层的理解,还有更深远的考量:
在这末世之中不能只单一仿照游戏里的丰饶星神来,更需要扩宽概念,需要秩序来维系和繁衍,需要对队伍和已赐福之地进行控制方能更好的传播和可持续发展。
她不再沉默,缓步走到人群前方。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她开口,声音空灵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关乎现实安排的意味:
“丰饶赐予生机,然生机需秩序方能绵长。”
众人安静下来,仔细聆听。
“我且问尔等,”她的目光扫过人群,
“是愿留在此地,以此沃土为根,建房垦殖,安居乐业,将此地建成丰饶信仰之乡?还是愿继续随我前行,播撒恩泽,救助更多苦难?”
她主动提出了选择,这是此前从未有过的。
不等众人回答,她便继续说明,仿佛在阐述一条自然的法则:
“选择留下者,需自行推举贤能,订立规矩,分配田亩,共建家园。
可于此地建立丰饶祠,虔心供奉,我所赐丰饶之种需精心培育,其种代代相传,可保产出远胜寻常。
彼此互助,七分归己,三分纳公,以养孤弱,以备荒年。”
“选择追随者,途中需严守秩序,不得扰民,互助互爱。可为先行之眼,探明苦难之地;可为丰饶之手足,协助救助之事。”
这番清晰的政策说明,让所有人眼前一亮,心中的迷茫顿时找到了方向。
原来留下并非被抛弃,而是建设家园;追随也并非盲目流浪,而有其责任。
人群经过短暂的交流和思考,很快做出了自愿的选择。
一部分渴望安定的人决定留下,一部分虔诚或渴望见证更多神迹的人则选择继续追随。
留下的民众自发推举了李老栓、赵德柱、张氏等人为首。
追随的队伍则以李石头等早期骨干为核心,自行维持秩序。
看着即将留下的民众和推选出的管理者,云茹感受着体内更进一步的力量。
她意识到,以如今对丰饶之力更深的理解和更强的掌控,可以对过往赐福之地进行一定程度的“强化”和“补完”,并赋予基本的自保能力。
她闭上眼,神力以前所未有的精微方式扩散开来,不仅覆盖脚下的丰饶塬,更遥感到李家坳、王家庄、高家堡等所有她曾停留并赐福过的地点。
一丝丝精纯的生机之力渗入这些区域的地脉,使土壤肥力更持久,抗逆性稍增。同时,在这些区域的边界及核心处,布下了无形的“丰饶印记”。
此印记与云茹心神隐隐相连,可让她模糊感知该地的总体状况。
若有小股携带强烈恶意者闯入,印记会被触发,产生微弱排斥力场:
或令入侵者心生迟疑不安、步履维艰,或刺激周边荆棘灌木加速生长进行天然阻碍,同时会向云茹及该地村民发出警示。
然此印记防御能力有限,若遇数数十人以上的正规军或大规模精锐流寇强攻,则难以抵挡,仅能起到预警和短暂拖延作用。
曾被引出的水源获得微弱的净化与滋养特性,能更好地维持周边生态。
那些地区留存下来的、由她神力直接或间接催生出的作物种子,其优良性状变得更加稳定,更适合当地环境,高产耐旱的特性更能遗传下去。
此外,云茹掌心青光凝聚,化出数种奇特的武装之种,将其赐予李老栓、王瑾以及远方各聚居点的领头人。
铁木藤种: 一种深褐色的坚硬种子,催生后可快速长成韧性极佳、硬度堪比普通铁力的藤木,可用于制作枪杆、弓身、简易盾牌和栅栏。
韧麻草种: 一种淡青色的草籽,生长出的纤维植物极其强韧,经过简单沤制处理后,可编织成相当结实的绳索和粗麻布甲。
荆棘蒺藜种: 一种带有尖刺的黑色小籽,撒布于地,可迅速生出大片坚韧带刺的藤蔓,有效阻碍步兵和马蹄,兼具防御与预警功能。
做完这一切,云茹才感觉心中那丝因“只赐福不管后续”而产生的细微滞碍豁然贯通,信仰之力变得更加顺畅稳固。
她不仅赐予了生机,更赋予了守护这生机的基本力量和组织方式。
她对着留下的人们微微颔首,然后转身,依旧赤足,引领着追随的队伍,向南而行。
这一次,她的步伐似乎更加坚定。
因为她知道,从此以后,“丰饶”不再仅仅是沿途散落的奇迹,而是真正开始在大地上扎根、蔓延、并试图建立起秩序、传承与初步自保力量的存在。
远处的窥探者惊恐地记录着:
“她能给予管理者超常感知和制造武器防具的奇异种子!
她在建立一套可以自我维持和防御的体系!必须立刻上报!其志绝非仅仅救人那么简单!这简直是在……立国础石!”
与此同时,关于“陕北出了个能呼风唤雨、凭空生粮的活菩萨”的离奇传闻。
也正通过商旅、逃难者等种种渠道,以惊人的速度向四川、湖广乃至更遥远的关外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