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枫也停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 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地上,砸出小坑:
“歇会儿,喘口气再跑”
“—— 这狗跑不远,肯定追不上野猪,咱们慢点跑也没事。”
靠在一棵松树上,松树皮粗糙,硌得后背有点疼,可也能歇会儿。
刚想说话,就听见前面的狗叫声突然停了,
山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偶尔有几片叶子 “簌簌” 落下,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别跑了!”
陆少枫一把拉住还想往前冲的耗子,手指都攥紧了他的胳膊,“狗一会儿就回来了 —— 它们没抓住野猪,跑丢了,肯定得回来找咱们。”
耗子一愣,急得直跺脚,鞋上的泥都溅到裤腿上了:
“枫哥,咋不跑了?狗都不叫了,别是受伤了吧?”
“这山林子有野猪,还有狼,要是狗受伤了,可咋整?
“咱们得赶紧去找它们!”
……
“不可能,”
陆少枫笑了笑,靠在树上歇了歇,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 他两辈子打猎,太懂狗的习性了,
“狗没干住野猪,让猪跑了,回来就不叫了;
要是抓住了,会叫个不停,让咱们过去处理。
你听,现在一点狗叫声都没有,肯定是野猪跑了,狗没追上,只能回来。”
耗子半信半疑地站着,眼睛盯着沟底的方向,生怕狗回来晚了。
没过一会儿,就听见 “哗哗” 的脚步声。
——“砖家” 带着其他九条狗跑了回来,一个个耷拉着尾巴,像是打了败仗的士兵,
嘴里还 “呼哧呼哧” 喘着气,身上连点泥都没沾,
只有 “斥候” 的爪子上沾了点草屑,估计是追的时候蹭到的。
“你看,”
陆少枫指了指狗,嘴角有点无奈,
“没一个挂彩的,连汗都没出多少,能出力才怪
—— 这狗就是没经过历练,要是跟着白龙多跑几次山,肯定能好点。”
蹲下身,摸了摸 “开团” 的头,这狗还在喘气,舌头都快耷拉到地上了:
“看来还是得靠白龙整顿朝纲,不然这狗帮没法带”
—— 白龙是头狗,有它在,这些狗不敢这么偷懒。”
耗子也蹲下来,看着 “斥候” 舔自己的手,手指能感觉到 “斥候” 舌头的粗糙:
“枫哥,要是让它们见几场好仗,能练出来不?比如打个野猪群,或者跟狼干一架,让它们知道啥叫真打围。”
“肯定能,”
陆少枫站起身,往山上看了看 ——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
“这才刚开始,急不得。
走,咱往南坡走,这沟底全是针杆,不好走,容易扎脚,
南坡开阔,草多,说不定能遇着其他猎物,比如狍子或者兔子,让这些狗练练手。”
两人牵着狗往南坡走,一路上 “砖家” 时不时跑出去,每次都跑不远就回头,怕陆少枫和耗子走了,其他狗也跟着磨磨蹭蹭,
“上单” 还时不时往草丛里钻,“奶妈” 跟在后面,把它拽出来。
陆少枫看了眼太阳,已经快中午了,肚子也 “咕噜” 叫了起来
—— 早上只吃了两个玉米饼,还是王桂兰凌晨四点起来蒸的,早就消化完了,现在能闻到自己背包里肉干的香味,馋得不行。
“找个地方歇会儿,吃点东西。”
陆少枫指着前面一块背阴的大石头,这石头比桌子还大,表面平整,能坐人,
“那儿能遮太阳,还能拢火烤馒头,咱带的馒头是热的,烤一下更香。”
耗子一听有吃的,立马来了精神,赶紧解开狗绳,让狗在周围活动,还叮嘱它们:
“别跑远了,就在这附近晃悠,一会儿给你们吃馒头!”
从背包里掏出馒头 —— 是王桂兰早上蒸的玉米面馒头,还带着点热气,用白布包着,打开的时候还能闻到麦香味。
陆少枫捡了些枯枝,拢了个小火堆,枯枝是松树枝,
很容易点燃,
“咔嚓” 一声划着火柴,火苗一下子就窜了起来,映得周围的树叶都发红。
把馒头放在火边烤,很快就飘出一股麦香味,还带着点焦香,狗都围了过来,眼睛直勾勾盯着馒头,
“上单” 还往前凑了凑,差点被火苗烫到,“奶妈” 赶紧把它拽了回来。
“枫哥,你说咱这是来打猎的,还是来野餐的?”
耗子咬了口烤馒头,馒头外皮焦脆,里面软乎,还带着点甜味,王桂兰放了点糖精,
“我都好长时间没在山里吃饭了,”
“上次还是上次……,香得我现在还想呢。”
陆少枫也吃了个馒头,有点烫,吹了吹才咬下去,还从背包里掏出块肉干
—— 是风干的野猪肉,上次秋围打的,王桂兰用盐腌了,再挂在房檐下风干,味道很咸,适合下饭。
又拿出两个馒头,掰成小块分给狗 —— 带的馒头不多,只有十个,自己和耗子吃了四个,只能给狗尝尝味,不能多给。
“奶妈” 先叼了块馒头,没吃,而是递给了旁边最小的 “上单”,“上单” 叼着馒头,躲在一边慢慢吃;
“盾位” 也叼了块,坐在陆少枫旁边,慢慢嚼,时不时抬头看陆少枫。
陆少枫看着它们 —— 这狗虽然打猎不行,但还挺和睦,不像有些狗,见了吃的就抢。
“要是白龙在,现在早该打着猎物了,”
陆少枫叹了口气,手指捏着肉干,嚼得有点费劲,
想起 —— 小灰、大灰、小虎……都是好狗,可惜都死在了长白山,
要是它们还在,也不用这么费劲地带新狗。
耗子也跟着叹气,手里的馒头都没那么香了:“可不是嘛!”
吃完馒头,两人靠在石头上歇了会儿,
陆少枫从背包里掏出个水壶,喝了口水 —— 水是凉的,早上从井里打的,喝下去很解渴,还能提神。
“走,再往山上走会儿,要是还没猎物,就回家 —— 再晚了,家里人该担心了。”
陆少枫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土块从衣服上掉下来,落在地上。
耗子也跟着站起来,刚想牵狗,
就见 “砖家” 突然往山下冲,鼻子还 “嗅嗅” 闻着,嘴里发出 “呜呜” 的叫声,声音比刚才急多了,像是真的闻到了猎物的气味。
“有动静!”
陆少枫瞬间精神了,抓起枪就往山下跑,手指都扣紧了枪托 ——再让猎物跑了,今天就白来了。
耗子也赶紧跟上,肾上腺素一下子上来了,
刚才的疲惫全没了,腿也不疼了,跑得比刚才还快。
“汪汪汪!”
“砖家” 的叫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其他狗也跟着冲了过去,
“中单”“刺客” 跑在最前面;“奶妈” 和 “盾位” 跟在后面,也跑得很快,不再像刚才那样磨磨蹭蹭。
陆少枫和耗子撒腿就跑,山路虽然陡,但两人跑得飞快,你追我赶,耳边全是狗叫声和自己的喘气声,还有风的 “呼呼” 声。
跑了大概两百多米,就看见前面的狗围成了一圈,叫声特别响亮,而且始终在一个位置
—— 这是把猎物定住了!
陆少枫心里一喜,加快脚步冲过去,手里的枪都快握不住了,
刚跑到跟前,就愣在了原地,
耗子也停下脚步,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馒头,眼睛都看直了。
“艹!白特么跑了!”
陆少枫往地上啐了一口,哭笑不得,手里的枪都垂了下来 —— 这跑了半天,就追上这么个玩意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