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叔(陆家屯里的杀猪匠),别都杀了,”
“杀三分之一就行,”
“其他的明天一早送到林场去。”
“嗯,那些傻狍子、马鹿、梅花鹿、青羊这些都送到林场去。”
张红军很是干脆的说道,
说完便起身背着手离开了队部。
陆家四合院
十来分钟,耗子就把李秀兰和秦晓露领来了。
晓露手里拎着个布包,进门就笑:
“婶子,英子姐,我带了点晒干的蘑菇,炖羊肉放里香!”
“刚才耗子跟我说他骑猪,我还不信,现在看他揉腰的样,倒是像真的!”
“你还说!” 耗子脸一红,
“要不是救你哥,我能骑猪?”
李秀兰没等王桂兰开口,直接扎进厨房挽起袖子:
“桂兰啊,灶上缺啥我搭把手!”
你看这青羊里脊多嫩,我来切薄片涮着吃,再炒个酸菜粉条配着解腻。”
拿起菜刀 “当当” 切起肉来,刀刃划过羊肉的声音脆生生的。
王桂兰乐了:“可算盼来你这好手!我正愁顾不上涮锅的菜,你快把白菜帮子撕了,再切点冻豆腐!”
李秀兰拉着王桂兰唠:
“屯里都传遍了,说少枫他们打了百来头野牲口,连张会计都夸,”
“说少枫是咱屯的福星,有他在,冬天不愁没肉吃!
“其他两个屯加起来都没陆家屯的肉多……”
“刚才我来的时候,隔壁二柱婶还问我能不能来蹭口肉,我说得问少枫。”
“让她来呗!” 王桂兰笑着说,
“人多热闹,反正青羊够吃,野猪也多,不差这一口。”
这边陆少枫和银山已经把青羊抬到石板上,
陆少枫掏出陨刀,刀光一闪,就把羊腿卸了下来 ——
银山看得眼直:“枫哥,你这刀也太锋利了!”
“还行。”
陆少枫边说边把青羊内脏拎到狗舍,小花正趴在窝里奶幼崽,见他过来,
立马抬起头,尾巴轻轻晃了晃,喉咙里发出 “呜呜” 的轻唤。
“给你补补,别饿着崽子。”
陆少枫把内脏放在门口,小花凑过来闻了闻,就小口吃起来,
几只狼青幼崽想凑过来,被小花用鼻子轻轻拱回去。
大青也跟着凑到狗舍门口,想蹭点吃的,被陆少枫拍了下脑袋:“你刚才吃的还少?留着给小花!”
大青耷拉着耳朵退回去,舌头舔了舔嘴角,眼神里满是委屈;
小雅蹲在醉仙的窝边,逗着醉仙和彪崽子:“醉仙,你闻闻,这是青羊的味,比你上次吃的兔子香吧?”
醉仙见陆少枫过来,立马站起来,用头蹭他的手,喉咙里发出 “呜呜” 的撒娇声,尾巴尖轻轻扫着他的裤腿;
彪崽子也跟着凑过来,用小脑袋顶陆少枫的膝盖,毛茸茸的身子蹭得人发痒。
“饿了?”
陆少枫笑着摸了摸醉仙的头,从兜里掏出块晒干的人参片 —— 这是他特意留着给醉仙补身子的,
醉仙一口就叼住,慢慢嚼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宝石蓝的眸子在夕阳下格外亮。
彪崽子也想抢,被醉仙用爪子轻轻拍开,小雅笑得直拍手:
“醉仙还护食呢!”
“跟哥一个样,好吃的从不给别人抢!”
“哥,你下次能不能多打几只兔子,青羊大小了,我怕你一顿就吃完了,我都捞不着几口!”
“你这丫头,”
陆少枫点了点她的额头,“锅里还炖着野猪呢,不够再给你煮个鸡蛋。”
正闹着,
院门口传来脚步声,
张红军背着手走进来,鼻子抽了抽,笑着说:
“好家伙!这味儿,是炖羊肉吧?我可是专门来蹭饭的!”
“军叔,快坐!” 陆少枫赶紧搬了个凳子,
王桂兰从厨房探出头:“军子来了?正好,羊肉快炖好了,再等会儿就能吃!”
张红军坐下,喝了口陆勇递过来的水,才说:
“少枫,跟你说个事,明天你带着耗子和张会计,”
“把今儿个打的狍子、鹿、青羊送到林场去 —— 你跟林场的食堂主任熟。”
“就是因为你跟张主任熟,才让你去,别人去可没这面子。” 张红军补充道。
“没问题!” 陆少枫应下。
“那我就放心了,” 张红军笑着说,
“今儿个你们打的猎物,占了屯里一半还多,少枫你这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当年你爸年轻时候,也没你这牛逼劲儿啊!”
陆勇在旁边笑:“这小子打小就偷摸进山,现在更是出息了!长白山都进了几回了……”
没一会儿,饭菜就备好。
李秀兰端着一大盆切得薄如纸的羊肉片出来,冒着热气:“快来搭把手!铜锅烧得正旺,涮肉得趁热!”
王桂兰跟着端出羊杂拼盘、冻豆腐和白菜,
英子拎着两罐韭花酱,桌上还摆着李秀兰炒的酸菜粉条、王桂兰炖的土豆豆角、炸花生米,
两锅馒头暄腾腾的,用手一捏能弹回来。
“分两桌!”
王桂兰招呼着,
男人们在堂屋摆了一桌,陆少枫、陆勇、耗子、银山、张红军、二叔、李炮围坐;
女人们则在院子里摆了一桌,王桂兰、李秀兰、英子、秦晓露、陆小雅坐在一起,
桌上多了盘晓露带来的凉拌黄瓜,清爽解腻。
陆少枫先拿起筷子夹了几片羊肉涮进锅里,冒起的白气裹着肉香:
“军叔、二叔、李叔,快尝尝,这青羊涮着吃最嫩。”
李炮夹起涮好的羊肉沾了韭花酱,嚼了两口突然开口:
“说起这山里的险,前几年我遇着回邪乎的。
也是秋围,跟着老支书进山打熊,半夜听见树后有女人哭,循着声找过去,
就见个红影往林子里飘,
追了半宿啥也没有,
回来才发现枪托子全湿了 —— 那地方根本没水!”
耗子吓得一哆嗦,筷子差点掉地上:“李叔你别吓我!咱今儿个没碰到这玩意儿吧?我可不想半夜听哭声!”
众人哄笑,
二叔放下酒杯,指了指院外的白龙:
“哪有那么多邪祟!倒是你们这些后生,”
“得知道不是所有狗都能成猎狗 —— 咱屯里那些看家狗,”
“你把它丢进山里,饿极了也就抓个野兔、野鸡,少数胆大的追狍子,”
“可你见哪个能一进山就找野猪、熊瞎子?”
……
银山凑过来问:“陆二叔,为啥啊?它们闻不着味儿吗?”
“闻得着,但不认!”
二叔夹了口菜,“在没训过的狗眼里,野猪、黑熊那就是‘大玩意儿’,”
“根本不知道是能吃的猎物。”
“要想让它们成猎狗,就得靠‘拖’ —— 把它们拖上打猎的道儿。”
“咋拖啊?” 耗子也忘了害怕,凑过去听。
“简单!
就俩事儿:让它认味儿,让它知道好处。”
二叔喝了口酒笑了,“现在咱喂狗啥条件?”
“当然!少枫养的狗除外!”
其他的狗能烀点土豆窝瓜,撒点盐面就不错了,苞米面都紧着人吃。”
“你要是给它块野猪肉、黑熊肉,它能记一辈子!”
“等它吃美了,下次进山闻着这味儿,不用你喊,自己就追上去了 —— 它知道这玩意儿好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