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吓得魂飞魄散,扔下兽皮就往回躲。
黑虎的手开始抖 —— 这枪法太准了,
在这么黑的夜里,还能精准打偏警告,
对方绝对是个硬茬。
刚想再喊,就听见陆少枫的声音从四周围传来,冷得像冰:“再动一下,下一枪就打穿你的手腕。”
陆少枫慢慢从树后走出来,
白龙和大青跟在他两侧,对着黑虎龇牙,喉咙里滚着威胁的低吼。
阿勒泰和托木跟在后面,借着远处微弱的光,才勉强看清树后的场景,
两人都惊得瞪圆了眼 —— 陆少枫竟然能在这么黑的地方锁定目标,这枪法简直神了!
“你是谁?”
黑虎盯着陆少枫,对方穿着粗布褂,背着步枪,不像是鄂伦春人,可身边的猎犬比鄂伦春人的猎犬还凶。
心里头直嘀咕:难道是鄂伦春人找的帮手?
“放了孩子。”
陆少枫没回答,视线落在巴特身上 —— 巴特脸颊沾着泥,
后背的兽皮褂被扯破了,手腕上还勒着藤条,依旧瞪着黑虎,没露半分怯意,倒让他想起了巴图鲁的硬气。
黑虎咬了咬牙,把枪顶得更紧:“放了他可以,但你得带我们出去!
“这鬼地方我们走不出去,”
“只要到了林子外围,我就放了他!”
“不然……”
他现在只想活着出去,兽皮能不能带走都不重要了,手里的人质绝不能丢。
就在这时,瘦狼突然尖叫起来:
“虫子又来了!好多虫子!爬我身上了!”
低头一看,草爬子正从裤腿往里钻,还有几只小咬围着他的脸飞,刚才的枪声惊动了林子里的毒虫,这会儿全往人多的地方凑。
黑虎被瘦狼的叫声搅得心神不宁,腿上的伤口也开始疼,
加上陆少枫那双像能看透黑暗的眼睛,神经终于绷断了。
“他娘的!老子不待了!”
一把推开巴特,转身就往黑暗里跑,
瘦狼也跟着疯了似的逃窜,连地上的兽皮都没敢捡。
陆少枫赶紧冲过去,解开巴特手腕上的藤条,轻声问:“巴特,没事吧?哪儿疼?”
巴特摇了摇头,扑进陆少枫怀里,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枫叔,我没事……
就是他们打我后背,还有草爬子咬俺脖子。”
“……。”
阿勒泰和托木跑过来,看着地上的兽皮,又看了看陆少枫,
佩服得直竖大拇指:“少枫,你这枪法也太神了!这么黑都能打准,俺们连人影都看不见!”
陆少枫笑了笑,让托木检查巴特的伤口 —— 好在都是皮外伤,
草爬子也没钻进去,用松针汁涂涂就能好。
处理完伤口,陆少枫让阿勒泰把兽皮捆好,准备往回走。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阿勒泰停下脚步,蹲在一棵树旁,脸色发白:
“少枫…… 不对劲!”
“这棵树俺刚才刻过记号!”
陆少枫走过去一看,树干上果然有个三角刻痕,是他让阿勒泰每走五十步刻的 —— 他们又绕回来了!
“咋会这样?”
托木慌了,“明明是顺着记号走的,咋又绕回原地了?”
陆少枫皱紧眉头,抬头看了看天,夜色更浓,雾气也没散,周围的树长得一模一样,连地上的草都像是复制的。
白龙停下脚步,对着空气嗅了半天,却没再发出低吼 —— 它也找不到方向了。
巴特拉了拉陆少枫的手,小声说:“枫叔,我们是不是被困住了……”
陆少枫摸了摸他的头,强装镇定:“不会的,枫叔肯定能带你出去。”
芭比q了,
现在真的陷进了干饭盆的迷宫里……
干饭盆的晨雾像泡透了水的棉絮,
沉甸甸地压在林子里,
裹着一股化不开的闷热 —— 闷得胸口发堵,连陆少枫这远超常人的肺活量,
都得每三分钟深吸一次才能缓过劲。
抱着巴特走在最前,脚下的腐叶厚得能没过脚踝,每一步踩下去都要先试探着碾实,
昨天托木就是踩空了虚坑,半截身子陷进腐泥里,
攥着托木的胳膊往上拽时,都能感觉到那腐泥像有吸力似的。
此刻怀里的巴特呼吸急促,小脸通红,
额前的碎发被汗浸湿,粘在皮肤上,偶尔发出一声轻哼。
陆少枫低头摸了摸小家伙的额头,发热了,好家伙,来的真是时候啊,心里更沉了 ——
“无人区” 的闷热比他预想的更熬人,连他抱着巴特走了三个时辰,
胳膊都开始发酸,指尖偶尔会发麻,
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身后的阿勒泰和托木早没了章法,两人互相扶着,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托木的脸色发白,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说话连气都喘不匀:
“少枫,我实在走不动了……”
“这地方的空气像灌了铅,吸进去都觉得沉,”
“我胸口发闷,头还晕得厉害……”
想往地上坐,被阿勒泰一把拉住:“别坐!地上的腐叶里说不定有虫,再撑撑,找个干净地方歇。”
阿勒泰自己也没好到哪去,靠在一棵水桶粗的红松上,眼前的树影叠成了三重,
连陆少枫的背影都变得模糊。
摸了摸腰间的猎刀:“这‘无人区’到底是什么地方?
走了四天,连太阳都没见着几次,
树倒是越走越粗,刚才那棵红松,我和托木两个人都抱不过来……”
陆少枫停下脚步,回头能看到两人眼底的疲惫里掺着恐惧 —— 这就是干饭盆 “盆挨盆、盆套盆” 的凶险,
他们现在陷进的 “闷盆”,不仅空气稀薄,连磁场都不对劲,
昨天刻在树上的记号,今天再找就没了踪影。
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汗水滴在腐叶上,瞬间就没了痕迹,
全被这闷热的空气蒸干了:
“先找处背风的地方歇会儿,我去前面开路,你们跟紧点,别掉队。”
把巴特往怀里紧了紧,腾出右手握住刀柄。
前方的灌木丛长得比人还高,枝桠缠绕在一起,像一道密不透风的墙,
枝桠上还挂着去年的枯藤,一碰就掉碎渣。
陆少枫没犹豫,握着陨刀冲过去,手臂上的肌肉猛地绷紧,刀身带着风声劈下 ——“咔嚓!”
碗口粗的灌木枝应声断裂,断面平整得像用锯子锯过,可一刀下去,手臂竟微微发麻,
换做平时,这样的灌木他能一刀劈断几十根,现在却要费上两分力气,连肩膀都跟着酸了。
阿勒泰和托木在后面看得发怔,
他们部落最有力气的老猎手,劈这样的灌木都得用两下,
陆少枫劈完第二刀就抬手揉了揉肩膀,就知道这地方连他都觉得吃力。
“少枫这力气,砍狼都跟切菜似的,
现在都得歇,这林子也太邪门了,”
托木扶着树慢慢站起来,“我们得跟上,别给少枫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