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枫吹了声口哨,尖锐的哨声在院里荡开。
没一会儿,白龙就从狗舍里跑出来,身后跟着小花,小灰、大青、旺财、小虎、大白和土豆,八只狗排成一排,
尾巴都竖得笔直,耳朵尖朝前翘着 , 一看陆少枫身上的装备,就知道要进山,
兴奋得爪子在地上刨着,扬起点细土。
白龙跑到陆少枫脚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在确认出发时间。
“狐大仙这次去不去?” 王桂兰笑着指了指屋里,话音刚落,
一团雪白的影子就从门里 “嗖” 地窜出来,一下子扑到陆少枫怀里 —— 是醉仙。
这只白狐狸爪子搭在他胳膊上,尾巴甩得飞快,宝石蓝的眼睛眨了眨,鼻尖凑到他衣领处闻了闻,像是在找有没有藏肉。
“饿了?” 陆少枫挠了挠它的下巴,醉仙舒服得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 “咕噜咕噜” 的声音。
王桂兰突然指着小花,语气惊讶:“哎?小花的肚子怎么回事?怎么有点鼓鼓的?”
陆少枫低头一看,小花正站在白龙旁边,肚子比平时圆了一点,走路时有点慢,爪子轻轻贴着地面。
蹲下身,手掌轻轻放在小花肚子上,能感觉到里面有轻微的动静。”
抬头瞪了白龙一眼,语气又带点欣喜,“肯定是你这小子干的好事!”
白龙像是知道自己犯了错,耷拉着脑袋,尾巴夹在腿间,往旁边退了两步,避开陆少枫的目光,耳朵却还竖着听动静。
“怀了狗崽子可不能进山!”
王桂兰赶紧说,伸手摸了摸小花的脑袋,“山里野兽多,万一碰着磕着,多危险!”
陆少枫点点头,带着小花往狗舍走:“你在家待着,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好养胎。”
小花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没挣扎,乖乖地待在狗舍里。
陆少枫把门关好,又叮嘱王桂兰:“妈,小花的伙食要单独做,多加点肉,以后可是有狼青出生啊!。”
“知道了,你放心吧!就知道你喜欢,” 王桂兰摆摆手,看着他往院外走。
院门口传来耗子的叫声:“枫哥,该出发了!”
陆少枫抱着醉仙往外走,英子、陆勇、王桂兰和秦晓露都跟在后面,一起送到院门口。
晨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阳光透过金丝楠木的叶子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枫哥,进山别去太危险的地方。”
英子说着,突然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发烫的羞涩:“等你回来,晚上我就陪你做昨天说的那几个动作。”
说完,她的脸 “唰” 地红了,像熟透的苹果,赶紧低下头,手指攥着衣角,心里乱糟糟的 ——
想起昨天晚上陆少枫跟她说的那些话,什么 “后面来” “上面来” “抱起来”。
想到要和他一起做这些亲密的动作,耳根都发烫,手心都在冒热汗。
陆少枫的身体瞬间僵了下,心里像有团火 “腾” 地烧起来,差点脱口而出 “那我过几天再去”,甚至想喊耗子把物资卸下来。
可他很快就忍住,促狭地看了英子一眼,嘴角勾出点笑:“好啊,媳妇,等我回来,不准放我鸽子哈。”
英子被看得更不好意思了,头埋得更低,连耳朵尖都红了,声音细若蚊蚋:“知道,枫哥,路上小心。”
陆勇这时走上前,拍了拍陆少枫的肩膀:“在外头别逞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别硬拼。”
又看向耗子,“耗子,帮着少枫多看着点,别让他一个人往前冲。”
“哎!叔您放心!” 耗子赶紧点头,把陆勇的话记在心里。
秦晓露也拉着耗子的胳膊,又叮嘱了一句:“记得给我带野核桃,还有,每天尽量找地方歇脚,别赶夜路。”
陆少枫不再耽搁,转身走到马旁,把醉仙放在马背上的布垫上,
牵起两匹马的缰绳:“爸,妈,媳妇,晓露,我们走了,等我回来给你们带野果子。”
“路上小心!” 几人站在院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
英子心里一遍遍盼着他安全回来;
陆勇吸着旱烟,眼神落在陆少枫远去的方向,直到看不见才转身往马场走;
王桂兰和秦晓露站在门口。
陆少枫和耗子一人牵两匹马,四匹马的驮鞍上都捆着物资,压得马背微微下沉。
白龙带着狗帮走在最前面,小灰和大青并排走,耳朵竖得笔直;旺财和小虎跟在后面,尾巴甩得飞快;大白和土豆走在最后。
醉仙趴在最前面的马背上,爪子抓着布垫,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路边的风景,偶尔低头啃一口陆少枫塞给它的肉干,吃得满嘴油光。
“枫哥,这野马在山里走得真稳!” 耗子牵着马,语气兴奋,
陆少枫笑了笑:“这马耐力好,走山路稳,等到了部落,让巴图鲁给你讲讲怎么驯马,他们驯马的本事厉害。”
抬头看了眼天,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耗子,得加快点脚步,争取中午前到界碑。”
两人往长白山方向走,偶尔有蝴蝶落在叶子上,被马蹄声惊得飞起来,在空中打了个旋,又落在远处的草上。
耗子跟在旁边,偶尔插两句话,早就听陆少枫说过鄂伦春部落的事,
说他们打猎厉害,能用弓箭射穿熊皮,烤的狍子肉喷香,现在终于能亲眼见了,心里满是期待。
走了约莫三个钟头,日头已经挂在头顶,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两人终于到达了鹰嘴崖和长白山的界碑石前 ——
“歇会儿吧,喝口水再走。” 陆少枫停下脚步,把马拴在旁边的松树上,松树的枝叶很密,能挡住太阳。
从怀里掏出水壶,拧开盖子递给耗子。
耗子接过水壶,“咕咚咕咚” 喝了两口,清凉的水顺着喉咙往下流,驱散了不少疲惫。
靠在界碑石上,看着远处的长白山,山峰被云雾裹着,只露出一点山顶,像个害羞的姑娘,不肯露出全貌:
“枫哥,还有多久才能到部落啊?我都有点等不及想尝尝狍子肉了。”
“快了,再走四个钟头就能到,”
陆少枫摸了摸马背上的醉仙,正蜷在布垫上睡觉,尾巴时不时甩一下,像是做了什么好梦,
“进了长白山深处,路就难走了,都是石子和树根,得让马慢慢走,别累着它们。”
从兜里掏出陆勇给的干肉,递给耗子一块,
“饿了吧?先吃点垫垫肚子,比炒黄豆顶饿,等到了部落,让巴图鲁给咱们烤狍子肉,再喝他酿的酒。”
耗子接过干肉,放在嘴里嚼着,肉香在嘴里散开,越嚼越香:
“好啊!我早就想尝尝狍子肉了,晓露还说让我带点回来给她吃呢,要是能带,咱就多带点。”
白龙这时突然竖起耳朵,朝着长白山深处的方向 “汪” 了一声,尾巴也不晃了,眼神变得警惕,身上的毛都微微竖了起来。
陆少枫顺着它的目光看去,远处的树林里没什么动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 “沙沙” 声,
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却没见着野兽的影子。
“怎么了?”
拍了拍白龙的脑袋,白龙蹭了蹭他的手,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却还是保持着警惕的姿态。
陆少枫没再多想,从马背上取下酒袋,喝了口高粱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往下流,在肚子里烧起一团暖火,靠在松树上,看着远处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