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会呢!”
陆小雅噘了噘嘴,又低头摸了摸小狗的头,声音软得像棉花,“你看它多乖,肯定不会跟我抢的。”
这时,王桂兰和陆勇也赶了出来。
王桂兰挎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锅铲上沾着点鹿肉的油星子,看到马队和满地的东西,
“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嗓门也提高了不少:“我的老天爷!儿子!你这是把长白山给搬回来了?!”
“这么多野马,还有这些麻袋、狼皮,你这是打劫了长白山咋地?”
陆勇放下手里的烟袋锅子,烟袋杆在手里转了转,快步走过来摸了摸马背上的狼皮,又掀开藤筐看了看,
眼神里满是惊讶,却没多问,只是对着陆少枫点了点头:
“先把马赶到马厩里,别让它们一只淋着雨,淋坏了可就可惜了,都是好马啊。”
“知道了爸。” 陆少枫应了一声,牵着马队往马厩走。
16 匹野马进去后,还有不少空余,小黑风和鄂伦春马听到动静,立刻凑了过来,
对着新来的野马 “嘶嘶” 叫了两声,新来的野马也回应着,声音此起彼伏,场面热闹得很。
陆少枫摸了摸黑风的头,黑风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还舔了舔他的手腕,显得格外亲昵。
“还是你乖。” 笑着拍了拍黑风的脖子,又给新来的野马添了点干草,
“好好待着,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 心里盘算 —— 马场马上就能派上用场了。
把野马安顿好,陆少枫和家人一起把麻袋、狼皮、狗崽子搬进大厅 —— 先将装人参的藤筐、麻袋靠墙放好,避免受潮;
狼皮堆在大厅角落,用粗布盖严;狗崽子则放在大厅中央的干草上,
陆小雅还特意找了个旧木盆,倒了点温水放在旁边,蹲在一旁逗弄。
刚忙完,王桂兰就拉着英子往厨房走:“肯定饿坏了!我赶紧把昨天炖的鹿肉热上,再煮点面条,多卧两个荷包蛋,补补身子!”
“妈,我帮你烧火!”
英子连忙跟上,走之前还回头对陆少枫说:“枫哥,你先歇会儿,饭很快就好。”
陆少枫跟陆勇打了个招呼:“爸,我回房间洗个澡收拾一下,等会儿再吃饭。”
陆勇坐在门槛上,重新装上烟袋锅子,点了火,抽了一口,
眼神还时不时瞟向院里的白龙,嘴里念叨:“这狗长得也太快了,十来天就变了个样,以后可得看紧点,别吓着屯里人。”
陆少枫摸了摸下巴,胡子确实长了不少,扎得手疼。
回到房间,先去厕所烧了点热水,倒进铜盆里,热气腾腾的。
洗了把脸,又拿出刮胡刀,一点一点把胡子刮干净。
镜子照得人有些模糊,却能看到皮肤比进山前显白了点,眼神也更亮了,再也不是刚回来时 “野人” 的模样。
换了身干净的粗布衣服,才走出房间 —— 收拾利索了,吃饭也舒坦。
饭菜已经摆好了,鹿肉炖得软烂,盛在粗瓷碗里,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面条煮得恰到好处,上面卧着两个金黄的荷包蛋,还撒了点葱花。
陆少枫确实饿坏了,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面条 “吸溜” 响,
王桂兰在一旁不停地给他夹肉:“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多吃点,看你这阵子瘦了不少,肯定在山里受了不少苦。”
“妈,我没受苦。”
陆少枫咽下嘴里的肉,喝了口汤,慢慢说道,“这次进山遇到了鄂伦春部落的巴图鲁大哥,给我烤肉吃,”
“还送了这些野马和狗崽子,说谢谢我帮他们打跑了骚扰部落的狼群。”
没敢提跟狼群厮杀的凶险,只轻描淡写地带过,怕家人担心 —— 说了他们也只会瞎操心,没必要。
王桂兰听得直抹眼泪:“你一个人在山里,遇到危险可怎么办?以后可别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了。”
“妈,我知道,有白龙它们问题不大。” 陆少枫连忙安慰她。
陆勇抽着烟,偶尔问两句:“鄂伦春部落离咱们这远不远?他们平时靠啥生活?”
“不算太远,在长白山深处,主要靠打猎为生,部落里的人都很擅长。”
陆少枫一边吃一边答,很快就把一碗面条吃完了 —— 山里净吃烤肉和人参,还是家里的饭菜顺口。
吃完饭,陆少枫擦了擦嘴:“妈,我先去供销社把狼皮卖了,顺便买些粗陶酒坛回来 —— 家里的酒坛不够装参酒。”
王桂兰连忙点头:“行,你路上小心点,卖狼皮的时候跟王主任多砍砍价,咱们这狼皮品相好,别让他压价。”
“知道了妈。” 陆少枫应着,又转头对英子说,“媳妇,大厅里的背包你放房间去,里面是六品参。”
英子笑着点头:“枫哥你放心,我会看好的,你早点回来。”
陆小雅也凑过来,抱着小狗崽子说:“哥,你早点回来!”
陆少枫揉了揉她的头,转身拿起搭在门后的旧蓑衣,披在身上 —— 外面还飘着毛毛雨,蓑衣能挡点雨。
跟陆勇打了个招呼,又看了眼院里的白龙、小花和大青,它们正围在大厅门口,
警惕地留意着周围动静,见他要走,白龙还抬头叫了两声。
“白龙,看好家,我走了。”
陆少枫挥了挥手,径直走向马厩,把 230 多张狼皮仔细搬到马车上,
用油布盖严实,才驾着马车往供销社的方向走。
马车轱辘压在湿滑的土路上,“咕噜咕噜” 响,溅起的小泥点沾在车轮上。
刚走没多远,忽然想起英子平时总念叨 “看时候得靠太阳,洗衣做饭总怕误了点”,
心里一动 —— 1980 年买手表还得凭票,正好顺路去集市找票贩子把票据凑齐,省得下次再跑一趟。
调转马车往集市方向赶,十来分钟就到了集市入口。
这里果然有几个票贩子在转悠,见他驾着马车过来,
一个穿灰布褂子的中年男人悄悄凑上前,压低声音问:“兄弟,要票不?工业券、手表票都有,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