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婉和张凌琳看到地上的血迹和狍子的尸体,脸色都有点发白。
李晓婉赶紧把头转过去,不敢再看,张凌琳虽然强装镇定,但眉头也紧紧皱着。
“行了,收拾一下。”
陆少枫示意耗子,“把肠子掏出来,一部分挂树上敬山神,剩下的内脏给它们垫垫肚子。”
指了指蹲坐在一旁的狗群,它们的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的狍子尸体,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耗子应了一声,拿出背篓里的侵刀,熟练地给狍子开膛破肚。
鲜红的内脏被掏了出来,腥气瞬间弥漫开来。陆少枫从中挑出内脏,吹了声短促的口哨。
狗群立刻围了上来,却没有争抢,只是乖乖地蹲坐着,眼睛紧紧盯着陆少枫手里的肉。
陆少枫先扔了块最大的肝脏给白龙,它精准地用嘴接住,叼到一边狼吞虎咽起来,银白的皮毛沾上血污,更添了几分野性。
小花和大青也各自领到了一份,其他狗也依次得到了食物,它们各自叼着自己的那份,在周围找了个地方享用。
小花还特意把自己的那份往陆少枫脚边挪了挪,像是想跟他分享。陆少枫拍了拍它的脑袋,它便低下头,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鲜血淋漓的场面让李晓婉忍不住捂住了嘴,拉着张凌琳往旁边走了走。
“太…… 太吓人了。” 李晓婉小声说,心跳得厉害。
张凌琳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山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 话虽如此,自己的脸色也没好多少。
两人索性转过身,背对着那边,聊起天来。
“你说,这些狍子肉好吃吗?” 李晓婉好奇地问,她还从没吃过野狍子肉。
“应该挺好吃的吧,我听我爸说,野味都很鲜美。” 张凌琳猜测道,“不过看着有点残忍。”
“是啊,刚才那白狗扑上去的时候,我都不敢看。” 李晓婉吐了吐舌头,“没想到陆大哥养的狗这么厉害。”
“何止是狗,本人也不简单。”
张凌琳若有所思地说,“能在这山里养这么多猛犬,还能让它们服服帖帖的,肯定不一般。”
这边两人聊着天,那边陆少枫已经让耗子,把四只狍子的尸体处理干净,用绳子捆住四肢,挂在了旁边的大树上。
“先挂在这儿,等下山的时候再来拿。” 陆少枫拍了拍手,“走吧,争取中午赶到卧龙坡,在那儿吃午饭。”
白龙和狗群已经吃完了内脏,正用舌头舔着嘴边的血迹,听到命令,立刻站起身,摇着尾巴跟了上来。
白龙走到陆少枫身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像是在撒娇。
陆少枫示意大家跟上,赵大宝和刘伟还在兴奋地讨论着刚才的枪法,张鑫则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拖了后腿,
李晓婉和张凌琳跟在后面,偶尔小声说几句话,眼神里还带着点惊魂未定。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刚才的枪声从未响起过。
只有挂在树上的狍子尸体,证明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狩猎。
陆少枫走在最前面,感受着山林里清新的空气,听着身后几人的脚步声和说笑声,心里觉得格外踏实。
待山里的感觉很舒服。摸了摸腰间的陨刀,加快了脚步,朝着卧龙坡走去,
“枫哥的白龙真~~~”
刘伟的话没说完,就被赵大宝肘了一下:“别瞎咋呼,枫哥的狗通人性着呢。”
说着往白龙身边凑了凑,却被那道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讪讪地收回脚,“你看,它们就是认生。”
陆少枫笑着摆摆手,吹响一声轻快的口哨:“走了,目标卧龙坡!”
九只狗立刻列成小队,白龙打头,小虎花和大青紧随其后。
陆少枫背着枪走在中间,赵大宝几人跟在后面,起初还拘谨地避开狗群,走了半里地见它们只顾着开路,才渐渐放松下来。
山路越走越陡,去年的枯枝败叶在脚下 “咔嚓” 作响,新冒的蕨类植物从石缝里钻出来,嫩得能掐出水。
李晓婉被路边一丛粉色的山杏花吸引,蹲下身想摘一朵,指尖刚碰到花瓣,
“别碰山里的花草,”
陆少枫回头提醒,“有些带刺,还有的有毒。”
张凌琳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笔尖在纸上飞快滑动:“这一带的植被覆盖率,至少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物种多样性很丰富。”
指着远处岩壁上的藤蔓,“那是五味子吧?秋天能结果实。”
“张姐懂的真多。” 李晓婉凑过去看本子,上面画着几株她不认识的植物,“这是什么?长得像含羞草。”
“是紫花地丁,能入药。” 张凌琳刚说完,就听见刘伟一声低喊,紧接着是 “砰” 的枪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刘伟举着猎枪,枪管还冒着烟,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滚出只灰兔子,后腿蹬了两下就不动了。
“中了!” 兴奋地挥着枪,“我这枪法还行吧?”
耗子立刻冲过去拎起兔子,掂量着:“有三斤多!晚上能加个菜!”
赵大宝不甘示弱,端起枪瞄准远处窜过的白影:“看我的!” 枪声落时,
一只肥硕的野兔应声倒地,吹了声口哨,“论打猎,我可比你早入行两年。”
接下来的路成了狩猎比赛。张鑫虽然枪法生疏,却凭着耐心打中一只;
耗子运气好,一枪撂倒两只;最后算下来,五只兔子挂在背篓上,晃悠悠地跟着队伍前进。
“够吃两顿了。”
陆少枫看了眼日头,阳光已经爬到头顶,“再加把劲,前面就是卧龙坡。”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三公里外的山谷里,正上演着一场生死搏斗。
二十几只灰狼围成半圈,青灰色的皮毛在树荫里若隐若现,涎水顺着尖利的獠牙滴落。
圈中央,五只成年野猪拱着背,黑色的鬃毛根根倒竖,其中三头獠牙外露,正对着狼群低吼。
地上躺着两具幼猪尸体,鲜血染红了枯黄的草叶,一头两百多斤的母野猪倒在血泊里,喉咙被撕开个大洞,后腿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头狼猛地扬起脖颈,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
三只灰狼立刻从左侧佯攻,母野猪暴躁地冲过去,獠牙掀起一片泥土,却被另外两只狼绕到身后,狠狠咬住了后腿。
“嗷 ——” 野猪痛得狂躁转圈,蹄子踏碎了周围的灌木,却怎么也甩不掉身上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