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山洞还有老远,就听见耗子在里头扯着嗓子喊:“枫哥?是你回来了吗?”
陆少枫应了一声,耗子立马扒着洞口的树探出头,
看见浑身是血的陆少枫,还拖着一头大老虎,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嘴张得都能塞下个馒头。
“我的老天爷!” 耗子连滚带爬地冲出来,围着老虎尸体转了好几圈,
又是戳老虎身子,又是摸陆少枫身上的血痂,“枫哥,你真把这老虎弄死了?你身上这些伤......”
“死不了!” 陆少枫把老虎放下,抹了把脸上的血,
“伤口不深,自己就长好了。先别啰嗦,找点吃的垫垫肚子,吃完赶紧做爬犁下山。”
耗子这才回过神,急忙跑回山洞,抱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剩下的五花肉和窝头。
两人坐在老虎尸体旁,就着水啃干粮。
耗子嘴里塞满窝头,还不忘念叨:“枫哥你也太猛了!昨晚隐约听见虎叫,我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还以为你......”
“以为我喂老虎了?”
陆少枫咬了口窝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大黄的仇还没报,我哪能这么容易死。” 提到大黄,两人都不说话了。
这会儿雾气渐渐散了,阳光透过树叶照下来,把地上的血迹映得暗红暗红的。
吃饱喝足,两人就开始捣鼓爬犁。
陆少枫砍来两根粗桦树,削掉枝杈,用横木和藤蔓捆好,又在上面铺了层松枝,免得磨坏猎物。
又跑去把藏起来的十几头野猪也拖了过来。
“这下可发了!这些野猪和老虎,能换不少钱!” 耗子擦着汗,眼睛盯着猎物直放光。
陆少枫小心地把大青放到爬犁上,用软草垫好,又把老虎和野猪牢牢绑在两边。
“走吧!” 陆少枫套上绳索,一弯腰,爬犁就稳稳当当地动了起来。
耗子跟在旁边,虽然后背伤口还隐隐作痛,可好奇心上来了,
“枫哥,你昨晚到底咋跟老虎干架的?担心的我一宿没睡!”
陆少枫拉着爬犁,脚步稳健,缓缓开口:“子弹打光了,用刀砍了几回合,刀被它拍飞了,就跟它徒手肉搏。”
顿了顿,想起当时失控的杀意,“后来它把血溅到我脖子上的玉石上,我就没忍住……”
“没忍住啥?” 耗子追问。
“没忍住把它脑袋捶烂了。” 陆少枫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寒意。
耗子打了个寒颤,想象着那场面,咽了口唾沫:“那玉石…… 是不是有啥门道?我瞅着老虎老盯着它看。”
“说不清。” 陆少枫摇摇头,“等回家再说,你慢点走,别扯着伤口。”
山路崎岖,爬犁在碎石上颠簸,发出吱呀的声响。
阳光渐渐升高,穿过茂密的树冠,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两人走走歇歇,陆少枫偶尔停下来检查大青的状况,大青虽然虚弱,却能勉强喝水,看到陆少枫就摇尾巴。
“枫哥,你说大黄要是还在,看到咱们拖着老虎回家,肯定高兴坏了。” 耗子突然说,声音有些哽咽。
陆少枫握着绳索的手紧了紧,喉咙发涩:“嗯,它肯定高兴。”
一路无话,两人埋头赶路,爬犁碾压枯枝的声音在山林里回荡。
快到中午时,远处终于出现了四合院的青砖灰瓦,陆少枫加快了脚步,爬犁在平坦的土路上越走越快。
推开四合院的大门,“吱呀” 一声响。
正在院子里晒菜干的王桂兰、给花浇水的英子,追着狗崽子跑的陆小雅,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当看到陆少枫满身是血、衣服破成布条,身后爬犁上,捆着庞大的老虎和十几头野猪,还有蜷缩在松枝里的大青时。
王桂兰手里的簸箕 “哐当” 掉在地上,英子手里的水壶摔在脚边,
陆小雅吓得躲到英子身后,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少枫!” 王桂兰最先反应过来,扑到陆少枫面前,看着儿子身上的血痕和破洞,
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你这是咋了?在山里跟啥拼命了?身上的伤……”
“妈,我没事。” 陆少枫刚要解释,陆小雅突然指着爬犁后面,声音带着哭腔:“大黄呢?大黄咋没回来?”
提到大黄,王桂兰的哭声顿住了,颤抖着看向爬犁,没看到那熟悉的黄色身影,
眼泪掉得更凶:“大黄…… 大黄是不是……”
陆少枫低下头,声音沙哑:“大黄为了救耗子,被老虎……” 话没说完,
王桂兰就捂着脸哭起来,陆小雅扑到王桂兰怀里,“哇” 地一声大哭:“我要大黄!大黄最乖了!”
耗子站在一旁,低着头抠着衣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婶子,都怪我…… 要不是我没用,大黄也不会……”
“不怪你。” 陆少枫拍了拍他的肩膀,“是那畜生太凶,大黄是好样的。”
英子早就红了眼眶,走到陆少枫面前,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
手指轻轻拂过胸前的碎布条衣服,眼泪汪汪地问:“疼不疼?有没有伤到骨头?我去叫李医生……”
“真没事,英子。” 陆少枫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心里暖暖的,
“伤口都结疤了,你看。” 扯开衣襟,露出结痂的伤口,英子这才松了口气,却还是抱着他的胳膊掉眼泪。
这时,陆勇从堂屋里走出来,看到院子里的景象,没看到大黄,身体忍着颤抖,眉头紧锁,走到爬犁旁摸了摸老虎的皮毛,
又检查了大青的伤势,沉声道:“大青伤得不轻,赶紧帮你把野猪卸了。”
小心地抱起大青,对王桂兰说:“你先别光顾着哭,赶紧烧点热水,让少枫和耗子洗洗伤口。”
王桂兰抹了把眼泪,瞪了陆少枫一眼:“你个小兔崽子!老虎你也敢照量?
嫌命长是不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爸咋活!英子咋办!”
嘴上骂着,手却不停地给陆少枫拍掉身上的尘土,“赶紧进屋换衣服,我去烧水!”
陆小雅哭了一会儿,被老虎庞大的身躯吸引,拉着英子的手,指着老虎
“嫂子,这就是咬大黄的老虎?我哥把它打死了?”
英子点点头,陆小雅眼睛一亮,刚才的悲伤忘得一干二净,拍手道:“我哥太厉害了!比武松还厉害!”
英子也看着老虎和野猪,眼里满是崇拜:“枫哥,你真厉害,这么大的老虎都能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