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兄弟,这是给我们加餐的?” 赵包工头搓着手问。
“没错!给大伙儿改善改善伙食。” 陆少枫招呼耗子把小野猪抬下来,
“赵哥,麻烦安排人收拾一下,晚上炖锅好的!”
“放心!” 赵包工头乐呵呵地指挥人把野猪抬进厨房。
陆少枫看着大伙儿忙活的样子,心里特别踏实。
摸了摸兜里的钱,数出 184 块给耗子,又瞅了瞅正在盖的四合院,
忍不住笑了 —— 这日子,要什么手机!
陆少枫把猪骨头卸下来,想着多攒点,等攒够了一块儿做成狗粮。
过年歇太久,家里狗粮都断顿了。刚用麻袋把骨头捆结实,就听见屋里传来王桂兰的喊声。
“少枫!吃饭啦!” 拍掉手上的泥巴,搓了搓冻得通红的耳朵,三步并两步往屋里跑。
饭桌上,炖肉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陆小雅捧着蓝花大碗,小口小口喝着肉汤,眼睛却一直往窗外瞟,筷子在米饭里戳来戳去。
盯着远处盖房子的地方,小脸写满了期待。
“哥,咱家新房子啥时候能盖好啊?” 终于憋不住了,脚在炕沿边轻轻晃悠,
“我都等不及住粉色房间了!”
陆少枫夹了块带筋的排骨放进她碗里,“快了快了,赵师傅说一个月就能弄完。
到时候把你房间刷成粉粉的,再摆个雕花大衣柜,让你把所有布娃娃都摆进去。”
王桂兰端着玉米粥从厨房出来,蓝布围裙上沾着面粉。
她把粥碗往陆少枫跟前一放,伸手轻轻拍了拍他胳膊。
“别光聊房子,你俩天天往山里跑,可得小心着点。
听你张婶说,鹰嘴崖那边有熊瞎子伤人,可别硬往上凑。” 皱着眉头,眼神里全是担心。
陆少枫扒拉着米饭,抬头看见妈妈一脸不放心的样子,心里一热:
“爸,妈,你们别操心。我和耗子都带着新枪,枪擦得干干净净,子弹也备得足足的。
真碰上厉害的野兽,打不过还能跑呢!我这枪法你们还信不过?”
“就是信得过才更担心,” 王桂兰又往他碗里夹了块排骨,
“你这冒冒失失的劲儿,跟你爸年轻时候一模一样,每次出去都让人提心吊胆。
上次打狼群,整夜整夜睡不着,枕头都哭湿了。” 说完用手抹了抹眼睛。
陆勇刚放下酒杯,杯子在炕桌上 “咚” 地响了一声。
看着儿子,语气严肃:“房子盖起来是好事,但日子还长着呢。
你要是出点啥事,房子再好有啥用?巡山的时候多长点心,别总往前冲。”
边说边从烟荷包里掏出烟丝,卷着烟,烟灰掉了一桌子。
陆少枫看着爸妈满脸的担忧,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似的暖烘烘的。
他放下筷子,往父亲碗里夹了块肉。
“知道了,我一定小心。等忙完这阵,四合院盖得差不多了,
我就多在家待几天,陪你们唠嗑,给你们打猎做下酒菜。”
陆小雅突然举起筷子,筷子尖还沾着米粒。
“我也要跟哥一起去巡山!我帮你们看东西,还能帮着喊人!”
说着兴奋地晃了晃脑袋,麻花辫在肩头甩来甩去。
王桂兰笑着拍了下她的手背,掌心带着刚烧火的温度。
“小孩子家凑啥热闹,山里风大,冻着咋办?
在家等着哥给你带野山楂就行,红通通的酸溜溜的,你最爱吃的。”
晚上,陆少枫坐在炕头,手里捏着白天刚挣的钱。
粗糙的纸片子摸起来,让他心里特踏实。
想起白天打猎溅在身上的血,往常一闻到这味儿他就想发疯,今天却出奇地冷静。
突然反应过来,皱着眉头,伸手从衣领里掏出那条黑不溜秋的项链,凑到昏黄的油灯下仔细瞧。
玉石在灯光下泛着暗暗的光,上面的纹路看着像流水。
他用大拇指来回摩挲项链,冰凉的感觉顺着手指一直传到心口,莫名就觉得心里没那么躁了。
又想起白天打猎时的状态,扣扳机的手稳得不行,和以前见血就上头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难不成这破石头真能让人平静下来?”
嘀咕着,把项链贴在脑门上,一股凉意瞬间驱散了不少困意。
正琢磨着呢,“吱呀” 一声门开了,冷风夹着雪沫子往屋里灌。
耗子鼻尖冻得通红,像颗小山楂似的,举着张纸条冲进来。
“枫哥!秦铁匠让人带信,说刀打好了,放秦叔家等你去拿!”
耗子说话时嘴里直冒白气,手激动得直哆嗦,纸条被捏得哗哗响。
陆少枫眼睛一下子亮了,腾地从炕头蹦起来,膝盖撞上炕桌都没在意。
“太好了!” 他一把抢过纸条,飞快扫了眼上面的字,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明早你跑一趟,给秦叔和婶子带点橘子罐头啥的。顺便找秦晓露聊聊天,吃完午饭再回来!”
说着就在屋里来回踱步,脑子里全是陨铁刀的样子,还下意识地在腰间比划拔刀的动作。
接过纸条,把项链重新塞进衣领。虽说玉石贴着心口冰冰凉凉的,可他心里却热乎得很。
满脑子都是那把陨铁刀:刀身肯定乌漆嘛黑泛着光,刀刃锋利得能劈开冰块,
刀柄缠着防滑的麻绳…… 有了新枪新刀,往后巡山打猎就更有底气了!
陆少枫不知道的是,玉石能让他平心静气,但对野兽可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天还没全亮透,陆少枫在床上伸了个大懒腰,浑身骨头节咔咔直响。
揉着胳膊坐起来,心里直犯嘀咕 —— 昨天打的那一千斤野猪肉,
本以为能长不少力气,结果也就比以前多个十斤八斤。
他麻溜地下了床,几步就窜到外屋,刷牙跟捣蒜似的,洗脸随便抹两把,水珠顺着下巴直往地上滴。
王桂兰正蹲在灶台前添柴火,锅里的面条咕嘟咕嘟冒泡泡。
拿锅铲敲了敲锅沿:“你这猴急样,面条还没好呢!”
陆少枫蹲下来帮着剥蒜,指甲缝里全是蒜皮。眼巴巴地看着母亲。
“妈,今儿陪我去县医院做个体检呗?我这心里总不踏实。” 说完把剥好的蒜瓣在案板上摆得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