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叹了口气,吧嗒吸了口烟说:
“少枫这孩子重情义,我去问问他。不过这事儿还得他自己拿主意。”
秦河跟陆少枫他爸陆勇以前可是老搭档,俩人一起进深山打过熊瞎子。
这会儿他盯着墙上挂着的猎枪,枪托上还留着当年打猎的裂痕,再看看陆少枫,眼神里满是长辈才有的那种复杂心思。
正说着话呢,陆少枫和耗子睡醒了,简单洗把脸就准备接着出去打猎。
一进堂屋,看见屯长和队长一脸严肃,俩人互相看了看,心里直犯嘀咕。
秦河站起来,拍了拍陆少枫肩膀:
“少枫啊,你这次打着的豹子皮,我们想送到上头去。
屯里商量好了,豹子皮给你六千块,野猪和狍子就按平时的价收。你看…… 能不能卖给屯里?”
陆少枫想了一会儿,眼巴巴地看向秦叔,那眼神就像在问该咋办。
他心里清楚,这可不只是卖东西,搞不好还关系到整个秦家屯的利益呢。
“屯长,我和耗子来这儿打猎,就是为了挣钱。”
陆少枫认真地说:
“豹子皮和野猪都能卖给屯里。”
秦河和秦大山一听,脸上乐开了花。秦河紧紧握住陆少枫的手,使劲晃了晃:
“好小子!不愧是老陆家的种!当年我跟你爸还有大山在老林子里打熊瞎子,他也是这么痛快!这事成了,屯里忘不了你们的好!”
谈妥之后,陆少枫、耗子和银山又背上猎枪,带着猎狗出发了。
午后的太阳斜斜地照进松林,雪地上洒满了一片片影子,就像会动的画儿。
陆少枫他们仨踩着积雪,“咯吱咯吱” 地往山林深处走。
大青、大黄和黑子撒着欢儿跑在前头,一边跑一边拿鼻子贴着地闻,尾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枫哥,你说今儿还能碰着大猎物不?” 耗子冻得直搓手,嘴里哈出的白气转眼就成了冰碴子,可眼神里全是期待。
他背着的猎枪跟着步子晃悠,腰间新绑的兽皮袋子里,还装着秦婶给的烤红薯。
陆少枫往下拽了拽帽子,挡住往衣领里灌的寒风,咧嘴一笑:
“这山林就跟大粮仓似的,只要肯花心思找,还怕没收获?” 他摸着手里的 56 半步枪,枪身冰凉凉的,可摸着就让人心里踏实。
银山走在中间,手里的猎刀一下下敲着树干,惊飞了几只歇着的麻雀。
“少枫说得对,这林子大着呢,指不定哪儿就藏着宝贝。”
正说着,大青突然停下不动了,耳朵竖得笔直,喉咙里发出 “呜呜” 的低吼声。陆少枫赶紧抬手示意停下,眼神一下子变得特别锐利。另外两条狗也跟着紧张起来,散开站成扇形,尾巴夹得紧紧的。
“有情况!” 陆少枫声音轻得跟雪花落地似的,可耗子和银山一听,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他们大气都不敢出,顺着大青盯着的方向一看,二十多米外的灌木丛里,一只傻狍子正仰着头啃松枝,压根不知道危险就要来了。
耗子刚想举枪,陆少枫伸手按住枪管,小声说:
“别急,等它再走近点。” 他直接半跪在雪地上,膝盖很快就被雪浸湿了,可他根本没在意。透过准星,狍子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连它嘴边沾着的松针都能数清。
“砰!” 枪响在林子里炸开,惊起一大片雪雾。狍子 “扑通” 一声倒在地上,蹬了两下腿就没气了。
耗子兴奋得跳起来,陆少枫一把拉住他:
“小心还有别的猎物!”
银山绕到狍子身边,看了看弹孔,竖起大拇指:
“少枫,这枪法绝了!一枪就撂倒,皮毛都没咋伤着。
这狍子肉可嫩乎了,晚上让秦婶炖一锅,再烫壶酒,美得很!” 说着就从腰间掏出绳子准备捆猎物。
可陆少枫却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的手直发呆。
刚才开枪的时候,他感觉胳膊比平时更有劲了,枪的后坐力几乎没啥影响。
最近每次打猎都能发现身体有点变化,可他一直没弄明白咋回事。
“枫哥,想啥呢?” 耗子凑过来打断他,“赶紧找下一个猎物吧!”
陆少枫回过神,把狍子往肩上一扛,说:
“走,换个方向,去东边洼地碰碰运气。”
三人带着狗接着往前走,一路上除了偶尔的鸟叫声,啥动静都没有。
又走了快半小时,大青突然狂叫起来,脖子上的毛都竖起来了,像道青影子似的冲了出去,大黄和黑子也跟着追了上去,三条狗的叫声在林子里炸开了锅。
“跟上!” 陆少枫大喊一声,三人端起猎枪,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拼命追。
穿过一片白桦林,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都愣住了 —— 四只大母猪带着八只小猪崽,正在雪地里找吃的。
这些野猪一看就是跟大部队走散了,紧紧挤在一起,耳朵竖着,警惕得不行。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大青 “嗖” 地一下跳起来,像颗炮弹似的撞上最前面的母猪。
母猪疼得 “嗷嗷” 叫,猛地一甩头,獠牙差点刮到大青肚皮。
大青灵活地一闪,落地就咬住母猪后腿,犬齿深深扎进肉里。
大黄和黑子也没闲着,一左一右扑向另一只母猪。
大黄专门咬前腿,爪子按住猪嘴,生怕被獠牙伤到;
黑子瞅准机会,跳上母猪后背,咬向脖子。两只母猪被猎狗缠得动弹不得,一边挣扎一边嘶吼,在雪地里滚来滚去,扬起大片雪雾。
“是落单的野猪群!” 银山压低声音说,眼里直冒光,“不过母猪护崽,咱们可得小心点!”
陆少枫赶紧看了看周围,指着右边土坡说:
“银哥,你去那儿架枪;耗子,你守左边。我在中间吸引它们!”
说完朝着野猪群开了一枪,子弹擦着最近的母猪头顶飞过去了。
剩下两只母猪彻底被激怒,不管小猪崽了,发疯似的冲过来。
陆少枫沉着气扣动扳机,“砰砰砰” 三声枪响,三只母猪立马倒在地上。
被猎狗缠住的两只母猪一看形势不妙,拼命想跑,可大青咬着后腿不松口,大黄死死钳住前腿,黑子在背上又撕又咬,猎狗们就像粘在它们身上似的。
耗子和银山趁机开枪,又放倒了这两只母猪。
等硝烟散了,雪地上一片狼藉。五只大母猪躺在血泊里,小猪崽们吓得缩在角落里 “哼哼” 直叫。
大青、大黄和黑子蹲在旁边,吐着舌头,嘴边还沾着血,眼睛直勾勾盯着猎物,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陆少枫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连气都不喘。
以前打完猎怎么也得喘半天,可这次感觉浑身还有使不完的劲儿。
“枫哥!你太牛了!简直神了!” 耗子跑过来,一脸崇拜,“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咱屯里谁不得竖大拇指!”
银山也走过来,看着猎狗说:
“少枫,你训的这几条狗真厉害!刚才那配合,比咱屯里的猎狗强多了!”
陆少枫笑了笑,岔开话题:
“老规矩,开膛!猪心喂狗,肠子挂树上。” 说着弯腰拿起猎刀,手起刀落,“唰” 地划开野猪肚皮,内脏的热气一下冒了出来。
大青、大黄和黑子闻到血腥味,眼睛瞪得老大,尾巴在雪地上扫来扫去,一边 “呜呜” 叫,一边往前凑,又懂事地停下来,等着主人给吃的。
处理完猎物,银山又 “咚咚” 敲了敲树干。三人坐在雪地上歇着,耗子从兽皮袋子里掏出烤红薯,掰成三块分给大家:
“秦婶烤的红薯,甜着呢!”
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听见远处传来驴车 “吱呀吱呀” 的声音。王老汉赶着车气喘吁吁地来了,一脸不好意思:
“对不住啊,几位!刚才帮老赵家拉肉回屯,来晚了!” 他一看车上的猎物,眼睛瞪得溜圆,“乖乖!这么多野猪!你们这是把野猪窝端了?”
陆少枫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
“运气好,碰上落单的了。麻烦王叔跑一趟,把这些拉回屯里,秦叔还等着呢。”
王老汉一边帮忙装车,一边直摇头:
“少枫,你打猎是真有两下子!”
陆少枫笑了笑没说话,抬头望着远处的山。他心里清楚,自己重生的秘密说不定就藏在这片山林里,而身体的这些变化,也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