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兰凑过来看了看,捏起一张五元纸币在指间捻着,纸张的粗糙触感让她心里踏实。
“还是少枫有主意,当初我还心疼那二百多块钱的药材,现在看来,这钱花得值啊。” 指尖在纸币边缘摩挲,眼里的心疼早变成了欢喜。
耗子妈也跟着点头,手里的账本被捏得变了形。
“可不是嘛,要我说啊,这生意能这么好,全靠少枫的好点子。对了桂兰妹子,这钱咋分啊?” 她搓着手,眼神里带着期待。
王桂兰看了陆少枫一眼,见他笑着点头,便朗声道:“我看就按少枫和耗子之前说好的,陆家占七成,你家占三成,咋样?” 手指在炕桌上比划着比例。
耗子妈连忙点头,双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行,就按你说的办,这样已经很公道了!” 眼角的皱纹都笑成了花。
两人很快算好了账,除去成本陆少枫家分得五百六十块,耗子家分得二百四十块。
耗子捏着属于自家的钱,指腹反复摩挲着纸币上的图案,笑得合不拢嘴,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一堆骨头就换了这么多钱,真是做梦都没想到!”
“枫哥,这下我也能给我妈扯块新布做件棉袄了。” 耗子把钱小心翼翼揣进怀里,胸口被顶出鼓鼓的一包,眼里满是期待。
“上次英子姐给你做的那件军绿色棉袄,我看着就眼馋。” 他搓着手,指缝里还沾着点钞时蹭的油墨。
陆少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放心吧,等这波狗粮卖完,别说做棉袄,就是给你买辆自行车都够了。”
小雅在一旁拍手道:“耗子哥要骑自行车啦?到时候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小手拍得通红,辫子上的红头绳随着动作甩来甩去。
耗子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等我买了自行车,天天带你去河边看冰灯!” 胸膛挺得高高的,像只骄傲的小公鸡。
接下来的几天,狗粮卖得更火了。附近屯子的炮手们几乎都成了常客,他们养狗少则五六只,多则十几只,对狗粮的需求量极大,往往一来就是几十斤甚至上百斤地买。
“少枫,再给我来 50 斤狗粮!” 王家屯的赵炮扛着猎枪大步走进院子,嗓门洪亮得震得窗纸嗡嗡响,枪托在冻硬的泥地上磕出闷响。
“我家那几只狗,现在一天三餐都离不了这狗粮,吃别的都不爱动了!” 说着往麻袋里瞅,眼里满是急切。
陆少枫正帮着王桂兰往麻袋里装狗粮,铁锨铲得狗粮哗哗响:“赵叔您稍等,这就给您装。” 他动作麻利,很快就装满一麻袋,用麻绳扎实了口。
赵炮看着院子里堆着的麻袋,伸手拍了拍鼓鼓囊囊的粮袋,感慨道。
“还是你这狗粮好啊,我家的狗吃了后,打猎时劲头足得很,这几天都逮着好几只野兔子了。” 粗糙的手掌在麻袋上蹭来蹭去,眼里满是满意。
小雅跑过来,仰着小脸拽住赵炮的衣角:“赵爷爷,你家的狗能逮到狐狸吗?我想要个狐狸尾巴做毽子。” 小手攥着衣角不放,眼里满是期待。
赵炮哈哈大笑,弯腰摸了摸小雅的头:“等我家狗逮到狐狸,就把尾巴给你留着,保证毛茸茸的好看!” 笑声震得屋檐下的冰棱都掉了两根。
隔天两人又卖出了二千四百斤狗粮。算下来,总共卖出四千斤,收入两千块。陆家分得一千四百块,耗子家分得 六百块。
剩下的狗粮还得留给自家小狗崽。最近这些小家伙疯长肉,白龙都快五十斤了,肥嘟嘟的身子在雪地里打滚时像团雪球。
小花也有四十多斤,毛色亮得像涂了油,其他六只崽子体重也都在四十斤上下。
算上大青和大黄两条大狗,狗舍不重新扩建根本不够住,不然还得让它们跟陆少枫挤一块儿。
现在白龙和小花特别听话,陆少枫一唤就摇着尾巴跑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他的手心,其他小狗崽也差不多。
这下可把耗子愁坏了,他家黑豹同样吃狗粮,才三十斤重,瘦得能看见肋骨。
他蹲在狗窝前盯着黑豹叹气,手指烦躁地抓着头发:“咋回事啊,都是一样的狗粮,你咋就长这么慢?”
黑豹委屈地蹭着他的裤腿,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陆少枫哪能告诉他 —— 这可是重生带来的独家优势,兄弟,不懂行情了吧!
下午,几人正坐在堂屋里开心地对着账,陆少枫刚把最后一沓钱放进铁盒子里,“咔哒” 一声锁上。
“耗子,你明天订婚张罗的怎么样了?” 陆少枫盖好铁盒,推到炕桌里侧。
耗子猛地挺直腰板,一脸兴奋地握拳道:“东西都准备好了!找票贩子买了 10 张工业券和自行车票,枫哥,明天得换你来放爆竹了,我紧张得手抖!” 说着搓了搓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小年这天,耗子和秦晓露的订婚酒办得热热闹闹。陆少枫守在耗子家门口,手里攥着长长的鞭炮,指腹都被引线硌红了。
看到秦叔一家的身影出现在巷口,他立刻划燃火柴,“刺啦” 一声点燃引线,鞭炮噼里啪啦炸响,红色的纸屑在雪地上铺了一层。
他笑着迎上去,和秦叔互相拱手,把人热热闹闹迎进屋里。
耗子快两米的大高个,站在秦晓露身边脸涨得通红,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被众人调侃得直挠头,秦晓露更是羞得低下头,手指紧紧绞着衣角。
晚上,亲戚朋友都散场后,耗子跟着陆少枫回到陆家。王桂兰刚把泡好的茶端上桌,茶杯在炕桌上磕出轻响,就听见院门外传来军叔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 踩得积雪咯吱响。
“少枫!少枫在家吗?” 军叔一边喊着,一边推开院门,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军绿色棉袄上沾的雪沫子随着动作簌簌往下掉。
“军叔来了,快进屋暖和暖和。” 陆少枫连忙起身迎上去,伸手帮军叔拍打后背的雪花,掌心扫过棉袄上结的薄冰。
军叔跺了跺脚上的雪,走进屋接过王桂兰递来的热水,搪瓷杯壁瞬间蒙上雾气。
他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杯子在手里转了两圈才喘着气说:“少枫,出大事了!你老妈的娘家屯子,王家屯遭狼群了!” 说着把杯子重重放在炕桌上,水都溅出了几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