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哀嚎后重新集结,头狼猩红的竖瞳扫过战场,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
嗷 —— 群狼如黑色洪流涌动,利齿寒光闪烁,腥风裹挟着阵阵狼嚎直扑陆少枫和猎犬。
几只野狼后腿猛蹬,跃起时发出撕裂空气的
声,
血盆大口直取他的脖颈,腐肉气息扑面而来。
陆少枫迅速上树连开三枪,三头狼倒地。
剩下的野狼发出愤怒的嘶吼,围着树干疯狂抓挠, 的抓挠声与凄厉狼嚎交织。
右侧两头狼包抄而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
威胁声,弓背蓄势待发。
陆少枫转身开枪,一头狼中弹瘫倒,鲜血染红白雪。
另一头狼敏捷躲开,伴随着凶狠的
声,如离弦之箭扑向大青后腿,利齿撕下血肉。
大青惨叫着踉跄后退。
千钧一发之际,大叔的三头猎狗如闪电般冲来,犬吠与狼嚎在山林中炸开。
五犬疯狂撕咬,场面血肉横飞,头狼发出不甘的尖叫,
最终带着最后一只狼窜进密林,只留下此起彼伏的哀嚎在空气中回荡。
陆少枫 “嗖” 地从树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大叔跟前。
只见大叔脸上全是血,衣裳破得没块整布,手里还死死攥着把刺刀,整个人半倚在枯树旁,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
陆少枫赶忙扶住他,急得直问:“大叔!伤哪儿了?快让我看看!”
大叔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
他颤抖着指了指腿,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没啥大事儿,叫狼给咬了口。”
这时候耗子也跑过来了,瞅见地上横七竖八的狼尸体,还有受伤的猎狗,
忍不住直咋舌:“我的天呐!这打得可真够凶的!”
陆少枫蹲下来仔细一看,好家伙,伤口深的都能看见骨头了!
大叔的嘴唇早已失去血色,泛着青白,额头满是冷汗,身体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赶紧撕下自己衣服,给大叔简单包扎:
“得赶紧回村找大夫!伤口要是发炎就麻烦大了!”
转头又跟耗子说:“把剩下的狼开膛收拾好,明天带人来搬,先顾大叔要紧。”
耗子手脚麻利,迅速处理完狼尸后,走到受伤的猎狗旁。
两条猎狗受伤严重,瘫在地上几乎无法动弹,耗子咬咬牙,蹲下身子,
用一个肩膀吃力地背起一只,另一只则被他半拖半拽地架起来,让狗的一条腿搭在自己肩上。还有一只受伤较轻的猎狗。
大青和大黄两只猎狗守在主人身边,一边舔伤口,一边警惕地盯着四周。
包扎完,陆少枫从背篓里摸出半壶白酒:“大叔,来两口!既能暖暖身子,还能消消毒。”
大叔的手哆嗦得厉害,试了几次才勉强接过酒壶,“咕咚咕咚” 灌了一大口,
却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整张脸涨红,嘴角溢出酒液和血丝:
“小兄弟,我是秦家屯的秦有年。今儿要不是你,我这条老命就撂这儿了!”
陆少枫赶紧摆摆手:“秦叔说啥呢!山里人见着难处搭把手,这不应该的嘛!
您叫我少枫就好,这是我兄弟张浩。”
说着掏出干粮分给大叔,大叔的牙齿几乎咬不动干粮,只能一点点用口水濡湿,艰难地吞咽下去。
自己啃起冻得硬邦邦的煎饼,就着冷风往下咽:
“秦叔,等会儿您先跟我们回村看大夫,再联系家里人来接您。”
秦有年眼眶一下子红了,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住陆少枫,
可那力道却虚弱得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好孩子!等我伤好了,高低得摆十桌酒席好好谢你!”
“秦叔您可别这么客气!”
陆少枫转头冲耗子喊:“快点收拾!咱们赶紧回家!”
话音刚落,陆少枫突然身子一沉。秦有年失血过多,脑袋无力地耷拉在肩头。
陆少枫心下一紧,脚下步子迈得更大了。
暮色渐浓,陆少枫背着秦有年,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上跋涉。
秦有年的伤口还在渗血,把陆少枫的棉袄后背染得通红。受伤较轻的猎狗紧紧跟随陆少枫。
“少枫,叔拖累你了。” 秦有年趴在陆少枫背上,声音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
“秦叔,您可别这么说!”
陆少枫咬着牙,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再坚持坚持,马上就到屯子了。”
终于,村口的大槐树映入眼帘。陆少枫扯开嗓子喊道:“来人呐!救命!”
屯里的人听到喊声,纷纷从家里跑出来。
王桂兰手里还攥着擀面杖,第一个冲了出来,眼神扫过陆少枫身上的血迹,
声音都变了调:“少枫!你咋浑身是血?伤着哪儿了?”
她扑到跟前,上下打量儿子,双手抖得厉害。
“妈,我没事儿!是秦叔让狼给咬了!” 陆少枫一边说,一边往家走,“快找李医生!”
王桂兰一拍大腿,眼眶瞬间红了:“你这混小子!天天往山里跑,早晚会出大事!”
嘴上骂着,脚下却不敢耽误,转身就往村东头跑,没两步又回头喊,“少枫,你可千万别乱动秦兄弟,等大夫来!”
没一会儿,王桂兰把李医生拽了过来。李医生背着个掉了漆的药箱,肚子圆滚滚的,
见了陆少枫就笑:“少枫,听说你又进山了?上回给大黄治伤,大黄现在怎么样了!”
他走到秦有年跟前,掀开腿上的布,眉头瞬间皱成疙瘩:“好家伙,这口子深的!
得赶紧清创缝合!少枫,你家有烈酒没?最好是二锅头,消毒带劲儿。”
“有有有!” 王桂兰转身就往屋里跑,不一会儿拎着一瓶二锅头出来,
眼睛却一直盯着儿子,“少枫,你过来!让妈好好看看!”
陆少枫走到母亲身边,王桂兰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发颤:
“你瞧瞧这衣裳,全是血!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妈可怎么活?”
“妈,我真没事儿!当时情况紧急,得先救秦叔。” 陆少枫安抚着母亲,目光却一直没离开秦有年。
李医生倒了半碗酒,先用棉球蘸着擦拭伤口,
疼得秦有年从昏迷中惊醒,发出虚弱的呻吟,手脚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王桂兰看着这场景,心揪成一团,拉着陆少枫的手更紧了:“以后可别再这么冒险了,山里的野兽哪是好对付的!”
李医生一边处理伤口一边打趣:“忍着点,秦老弟,我这针线活儿可比不上你家婆娘,缝得丑点别嫌弃。”
他手上动作麻利,嘴上还说着,“上回大黄让野猪刮了道口子,比这还长,
我缝完不到四五天就好了,你这身子骨,指定比狗恢复得快。”
秦有年咬着牙,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脸色却愈发苍白,嘴唇微微翕动,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王桂兰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抹起眼泪:“这遭罪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李医生把伤口缝好,又敷上草药:“行了,这几天别乱动,等结痂了再下床溜达。”
处理完秦有年的伤口,李医生直起腰捶了捶后背,目光转向地上受伤的两条猎狗。
他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伤口,皱着眉头说:“这俩小家伙伤得不轻啊。”
只见他从药箱里拿出镊子,小心翼翼地夹出伤口里的碎毛和杂物,又用棉球蘸着酒精仔细消毒。
猎狗疼得呜呜直叫,身体不停颤抖,李医生一边轻柔地抚摸它们的脑袋,一边哄道:“忍一忍,马上就好。”
消毒完毕,他熟练地穿针引线,快速地缝合伤口,动作轻柔又精准,
嘴里还念叨着:“再上点草药,过几天就能活蹦乱跳啦。”
最后,他给两条猎狗的伤口缠上绷带,拍了拍它们的屁股:“行了,都没啥大碍,好好歇着吧。”
三条猎狗乖乖趴在地上,偶尔呜咽两声。
王桂兰这才松了口气,可转眼又瞪着陆少枫:“等秦兄弟安顿好了,看我不收拾你!天天往危险地方跑!”
这边李医生忙着给秦有年治伤,那边陆少枫把耗子拉到一旁:
“耗子,你赶紧去屯部给秦家屯打电话,就说秦叔在咱屯子,受了伤,让他们家人赶紧来。”
“得嘞!” 耗子应了一声,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