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德拉科问。
“比如克拉布和高尔。”斯内普说，“他们的父亲还在伏地魔那边摇摆不定。这两个孩子在学校里可能会成为不稳定因素。”
“他们不敢。”哈利说，“克拉布和高尔没那个脑子，也没那个胆子。”
“愚蠢的人往往更危险。”斯内普说，“因为他们容易被煽动。不过这不是今晚的重点。说说你们的情况。”
德拉科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纸，摊开在桌上。
那是一张霍格沃茨城堡的详细平面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墨水标注了密密麻麻的符号。
“I.o.目前有三百一十七名成员。”德拉科说，手指点在地图上的几个位置，“七年级核心成员二十二人，六年级二十四人，其余分布在五年级到三年级。每个学院都有，斯莱特林最多，一百零三人；赫奇帕奇其次，八十九人；拉文克劳七十一人；格兰芬多……五十四人。”
斯内普眉毛微挑，“格兰芬多也有？”
“主要是低年级，还有几个对现状不满的五年级。”哈利说，“他们有一部分或许不一定认同我们，但愿意提供信息，换取保护。”
“保护？”
“伏地魔复活后，有些麻瓜出身的学生家庭受到威胁。”德拉科说，“我们承诺会保护他们在霍格沃茨的安全，作为交换，他们提供学院内部的情报。”
斯内普沉默了几秒，“继续。”
“防护系统已经全面升级。”德拉科的手指移到地图边缘，“城堡外围，我们布置了三层魔法屏障。最外层是反幻影移形和反门钥匙干扰，范围延伸到禁林边缘。中间层是灵魂波动感应，任何带有黑魔法标记或恶意的人接近，都会触发警报。最内层是城堡本身的防护，我们在原有的魔法契约基础上，加上了更强的防御——任何未经许可的黑暗魔法进入，都会被自动抵消。”
斯内普看向地图上的几个红点，“这些是什么？”
“监控点。”德拉科说，“城堡内部，我们布置了七十二个隐蔽监控点，主要分布在走廊、楼梯、关键教室和密道入口。监控由I.o.成员轮班值守，信息汇总到有求必应屋的指挥中心。”
“有求必应屋现在是I.o.的总部。”哈利补充，“我们把它改造成了多房间复合结构。最外层是普通练习室，中间层是会议室和情报分析室，最内层是核心成员的休息区和防护系统控制中心。”
斯内普靠回椅背，指尖轻敲桌面，“很周全。但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霍格沃茨现在实质上在你们的控制下，而我只是表面上的管理者。一旦这件事暴露——”
“不会暴露。”德拉科打断他，“所有成员都立过牢不可破誓言。监控系统是隐蔽的，防护系统融入城堡原有的魔法网络，不会引起怀疑。在其他人看来，这只是您加强了学校安保。”
斯内普沉默了很久。
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窗外雨声渐大。
“伏地魔那边呢？”他最终问。
“他在等。”哈利说，“等我们松懈，或者等一个足够有冲击力的时机。最近几次袭击都是试探，规模小，伤亡低，目的不是造成破坏，而是测试我们的反应速度和防御强度。”
“测试结果？”
“他很失望。”德拉科说，“傲罗的反应太快，防护太严密，他没找到破绽。所以他接下来可能会尝试从内部突破——拉拢动摇的学生，或者策反某个教授。”
斯内普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教授里，除了我，没人知道你们的真实计划。麦格虽然不满，但她会遵守职责。弗立维和斯普劳特专注于自己的学科，不会参与政治。宾斯……不用考虑。唯一需要担心的是斯拉格霍恩，但他是个投机主义者，只要你们保持强势，他会站在赢家那边。”
“我们已经接触过他。”哈利说，“他会中立，不干涉学校事务，不站队。”
“明智的选择。”斯内普说，“那么，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
“一切维持原状。”德拉科说，“I.o.的活动转入更深的地下，只通过加密渠道联系。防护系统保持警戒，等伏地魔忍不住先动手。”
“被动防守不是你们的风格。”斯内普说。
“不是被动防守。”哈利说，“是让他先暴露弱点。每一次他派人试探，每一次他策反失败，都在消耗他的资源和耐心。等他犯错，那时候才是我们反击的时机。”
斯内普看着他们。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显得更加瘦削，眼下的阴影更深。
“你们知道风险。”他说，“一旦失败，不仅是你们，所有I.o.成员，甚至整个霍格沃茨，都会陪葬。”
“我们知道。”德拉科说，“所以我们不会失败。”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沉默，雨点敲打窗户，风声呼啸。
墙上，某个假装睡觉的校长肖像偷偷睁开一只眼，又赶紧闭上。
斯内普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他们，“开学第一周，我会加强巡查，制造高压氛围。这会让大部分学生更加顺从，也会让少数反抗者更快暴露。你们利用这段时间，巩固内部，排查漏洞。”
“明白。”德拉科说。
“另外，”斯内普转过身，“哈利。你体内的魂片已经剥离，但你和伏地魔的精神连接可能还存在残留。注意你的梦境，注意突然的情绪波动。如果有异常，立刻告诉我。”
哈利点头，“我会注意。”
斯内普走回书桌后，坐下，重新拿起羽毛笔，“你们可以走了。记住，在公共场合，我们是校长和学生，不是盟友。”
他们站起来，走向门口。
“德拉科。”斯内普叫住他。
德拉科回头。
“照顾好他。”斯内普说，没看哈利，“也照顾好你自己。”
德拉科沉默了一秒，“我会的。”
门关上了。
旋转楼梯缓缓下降，他们回到昏暗的走廊里。
雨声还在继续。城堡里更安静了，宵禁时间快到了，学生们应该都回了公共休息室。
他们沿着走廊往下走，火把在墙上投出摇晃的影子。
“你觉得他相信我们吗？”哈利低声问。
“他相信。”德拉科说，“不然不会配合到这个地步。但他也在担心——担心我们太年轻，太激进，担心局势失控。”
“担心是正常的。”哈利说，“连我都担心。”
他们走到地窖入口。
石门打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还有几个人，但壁炉边的沙发是空的。
他们走过去坐下，火焰的温暖驱散了走廊的寒意。
潘西从女生宿舍那边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刚才有几个一年级在哭，说想家。级长去安抚了。”
“正常。”德拉科说，“今年压力太大，低年级更容易崩溃。”
“需要特别关注吗？”潘西问。
“不用。”哈利说，“只要他们不惹事，就随他们去。重点是监控高年级，尤其是那些家族立场不明确的。”
潘西点头，在笔记本上记了什么，然后离开。
公共休息室里渐渐空了，学生们陆续回宿舍，最后只剩下他们俩和壁炉里的火。
德拉科伸手握住哈利的手。
戒指在火光下泛着微光。
“第一天结束了。”他说。
“嗯。”哈利靠在他肩上，“还有一整年。”
“会很快的。”德拉科说。
窗外，雨还在下。
城堡沉睡在黑暗和雨声中，但无形的网已经张开，等待着可能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