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九日，清晨。
马尔福庄园的厨房很早就有动静。
家养小精灵们轻手轻脚地准备早餐，银器被擦得能照出人影，长桌上已经摆好新鲜的面包、果酱和红茶。
纳西莎下来得比平时早，她穿着晨袍，一边喝早晨的第一杯茶，一边核对今天的事项清单。
羊皮纸上列着三十多条待办事项，从鲜花配送时间到防护魔法的最终测试。
大部分已经打勾，只剩最后几项：
斯内普上午抵达并检查魔法阵；
礼服最终取回并试穿；
晚宴菜单确认；
宾客抵达流程确认。
她放下清单，看向窗外。
天色刚亮，花园里的魔法灯还亮着，凉亭上的绸带在晨风中轻轻飘动。
一切都准备好了，至少看起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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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哈利醒了。
他睁开眼，先感受到的是身边德拉科的体温，以及横在他腰上的手臂。
昨晚他们睡得不算早，讨论了一会儿明天的流程，又检查了一遍防护布局，直到凌晨才躺下。
哈利轻轻挪开德拉科的手臂，坐起身。
窗帘没拉严，一道晨光照在地毯上。
他下床，走到窗边往外看。
花园里已经有家养小精灵在调整装饰，凉亭旁多了很多鲜花。
“几点了？”德拉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醒的低哑。
“刚过六点。”哈利说。
德拉科坐起来，揉了揉头发，“教父应该快到了。”
“他说上午来。”哈利走回床边坐下，“你再睡会儿？”
“不睡了。”德拉科掀开被子下床，走到衣柜前挑衣服，“今天事多，早点开始。”
他们轮流洗漱。
德拉科刷牙时哈利在淋浴，水声哗哗的。
等哈利擦着头发出来，德拉科已经穿好衬衫和长裤，正对着镜子打领带。
“需要帮忙吗？”哈利问。
“不用。”德拉科动作熟练地把领带系好，“你去换衣服，早餐应该快好了。”
哈利换上简单的黑色长裤和深灰色衬衫，没打领带。
他们一起下楼时，纳西莎已经在餐桌旁等他们。
“早安。”她微笑，“睡得怎么样？”
“还好。”德拉科拉开椅子坐下。
“西弗勒斯来信了，他八点到。”纳西莎说，“先吃早餐，然后我们去前厅等他。”
家养小精灵端上煎蛋、培根和烤番茄。
哈利安静地吃着，偶尔喝一口茶。
德拉科一边吃一边看《预言家日报》——今天的头版是对角巷袭击的后续报道，还有一篇分析卢修斯政策的评论文章。
“父亲今天上午回不来，”德拉科放下报纸，“魔法部有个紧急会议，关于傲罗预算的。他说晚饭前会赶回来。”
“嗯。”哈利应了一声。
早餐后，他们去了前厅。
纳西莎让家养小精灵把今天的流程清单又拿了出来，三个人对着清单最后确认了一遍。
八点整，壁炉里的火焰转绿，斯内普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脸色比平时更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阴影。
“西弗勒斯。”纳西莎上前，轻轻拥抱了他一下，“路上顺利吗？”
“顺利。”斯内普简短地回答，目光转向德拉科和哈利，“防护图呢？”
“在书房。”德拉科说，“我带你去。”
他们去了二楼的书房。
桌上摊开一张巨大的庄园平面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墨水标注了防护层、监控点、幻影移形屏蔽区和紧急通道。
斯内普俯身细看，手指顺着魔法阵的纹路移动，“外三层是标准的反侵入咒，中间加了灵魂感应——这是谁的主意？”
“我的。”哈利说，“如果有带着恶意或黑魔法标记的人接近，感应会触发警报。”
“有效范围？”
“庄园边界外五百英尺。”
斯内普点了点头，继续往下看，“内部防护分了三区，宴会区、居住区和地下实验室。每区独立，可单独封闭……设计得不错。”
“还有这里。”德拉科指向凉亭位置，“这里加了双向魔力屏障，只允许我和哈利通过。其他人进入需要我们的许可。”
“宾客名单上的人都已经录入许可。”哈利补充，“名单外的任何人靠近，屏障会直接反弹。”
斯内普花了将近一小时检查完所有防护细节，又亲自去几个关键节点做了实地测试。
庄园里不时亮起各色魔法光芒，那是他在触发测试咒语。
测试结束时已经快十点。
斯内普回到书房，在羊皮纸上签了名，表示防护系统合格。
“没问题了。”他把羊皮纸递给德拉科，“明天我会全程监控魔法波动，如果有异常，我会第一时间处理。”
“谢谢教父。”德拉科说。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哈利一眼，“你们确定要这么做？”
“确定。”哈利说。
“即使这意味着彻底站在所有势力的对立面？凤凰社、伏地魔、中立的家族、国际巫师联合会……你们会成为所有人的焦点，或者说，靶子。”
“我们早就是了。”德拉科平静地说，“从哈利选择斯莱特林开始，从我选择站在他身边开始，我们就已经是靶子了。”
斯内普沉默了几秒，“那就别让自己被射中。”
他离开了书房，说要去检查一下庄园外围的防护陷阱。
纳西莎在门口等他，两人一起往花园走去。
哈利和德拉科留在书房里。
桌上的平面图还没收起来，那些复杂的线条和符文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紧张吗？”德拉科问。
“你早就问过了。”哈利说，“不紧张。”
“我问的是现在。”
哈利想了想，“有一点。但不是对仪式本身。”
“那是对什么？”
“对之后。”哈利说，“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们绑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被视为一体。”
“我们早就是一体了。”德拉科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从灵魂契约开始，从更早开始。”
“这场订婚很重要。”哈利低头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它会让某些人下定决心，比如伏地魔，比如凤凰社里还在犹豫的人，比如那些观望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