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突然转身抓住张伯的衣袖,右肩的胎记还在发烫:张伯,孩子们把灵力给了我,以后我是不是就能像老河伯那样,一个人守着黄河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的星星石还残留着孩子们的温度。
张伯急忙放下烟杆,烟锅里的火星溅在沙滩上:傻丫头!河伯不是孤家寡人!他突然扯开竹篓,里面的铜铃、黄符和罗盘哗啦啦滚出来,青竹寨三十七户人家,哪家没受过黄河的恩惠?你当河伯,我们就是你的后援队!
墨尘突然蹲下身,青铜令牌在沙滩上画出河防图:《捞尸秘录》记载,丙级之后是乙级考——黑风口镇压百年怨蛟!他指尖划过令牌黑纹,但现在青铜印多了三十七灵力点,加上黄河认主...突然抬头看向凌霄,黑纹里闪过笑意,我们有九成胜算。
七成?凌霄突然笑了,眼泪却掉在星星石上,墨尘你什么时候学会说大话了?上次在地宫你还说绝对安全,结果差点被发丝缠成粽子!她突然攥紧拳头,星星石在掌心硌出红痕,不过这次不一样——我有你们,还有孩子们留下的灵力。
张伯突然敲了敲她的后脑勺,烟杆头的焦痕蹭在蓝布褂上——那焦痕弯弯曲曲,像条小蛇——这才对嘛!老河伯说过,河伯的本事不在印信,在字。信黄河有灵,信人心向善,更信身边的人不会卖你。他突然压低声音,竹篓里的避水符发出微光,符角还沾着今早熬粥时溅的米汤粒。
墨尘的黑纹突然在脸上闪了闪,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油纸被体温焐得发软,边角还粘着片干枯的槐树叶——我让苗医婆婆把桂花糕蒸成了药丸,含着能凝神。他的耳根微微发红,像被晨雾熏的,你超度时灵力消耗太大,刚才站着都晃。
凌霄突然扑进墨尘怀里,木匣撞得青铜令牌叮铃响:墨尘你真好!她的声音闷在他肩头,以后你能不能别总板着脸?笑起来比黄河的浪花还好看。墨尘的身体瞬间僵硬,手里的药丸掉在沙滩上,黑纹在脸上蔓延得更厉害了。
咳咳!张伯突然猛咳,烟杆在鞋底敲得火星四溅,丫头注意分寸!墨尘小子脸都红透了!他突然指向河面金光,竹篓砸在石桌上:赶紧回去准备!明儿卯时就得闯黑风口!
凌霄立刻直起身,青铜印在掌心旋转:现在就去!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木匣里抽出花名册,对了张伯,孩子们说老河伯拿了空金条引开藤母,那真正的印信...
在铁牛肚子里!张伯和墨尘异口同声,烟杆与令牌同时砸向铁牛雕像!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大笑,烟圈在晨光中炸开:老河伯这老狐狸!故意留着印信等你继承!
凌霄突然握紧拳头,右肩的黄河胎记金光暴涨:那我们现在就回去,从今天起,我凌霄就是黄河的新河伯!她的声音被河风吹向远方,惊起一群水鸟,翅膀划破金色的晨光。
墨尘默默捡起地上的药丸,用袖子擦干净塞进她手里:先吃凝神丸。他的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掌心,两人同时像触电般缩回手,沙滩上的河防图被风吹散了边角。
张伯看着两个孩子的窘态,突然把烟杆往竹篓里一插,铜铃叮铃笑着说:走了走了!再磨蹭退潮期就过了
(铁牛庙后院)
凌霄正对着黄河练习《捞尸秘录》里的辨水诀,张伯突然背着竹篓从月亮门钻出来,烟杆上挂着串铜铃:丫头,过来搭把手!
竹篓往石桌上一倒,东西哗啦啦滚出来——七根黑猫胡须在朱砂罐里泛青光,像七根会动的细针!二十张黄符纸用红绳捆着,最底下压着本线装书,封皮二字突然渗出鲜血,血珠顺着字的竖弯钩缓缓流动,像条小蛇在爬!
张伯,这是?凌霄的指尖刚碰到线装书,封面上的二字突然发光。
张伯急忙按住她的手,烟锅里的火星溅在朱砂罐沿:别动!这是《镇蛟十二诀》,老河伯烟杆里藏的秘籍。你看这页——
他突然翻开倒数第二页,泛黄的纸页上画着个用血写的字,最后一招黄河倒挂得用你的血引,我把步骤用红笔标出来了。
凌霄突然发现竹篓里还有个黑布包,解开一看竟是套潜水服:这是...
苗寨李铁山连夜改的!张伯的烟杆敲得石桌咚咚响,
他说现代潜水服比老河伯的皮水靠结实,膝盖和肘部都缝了避水符。你看这拉链——他突然拽开领口拉链,内侧绣着圈黄河古道图,这是阿水家媳妇绣的,说能安神定魂。
墨尘抱着个木匣从偏殿出来,黑纹在阳光下淡得几乎看不见:令牌改造好了。
他将木匣推到凌霄面前,青铜令牌上多了七个银刻度!刻了《水经注》水文数据!转刻度能测水深辨暗流,遇怨蛟煞气会烫得像烙铁!黑纹在令牌边缘凝成水龙图案,这是墨家祖传的分水术
他突然从匣底抽出张羊皮纸,上面画着黑风口的地形图,这是我根据《捞尸秘录》复原的黑风口暗礁分布图,红色三角是怨蛟的巢穴。
你怎么知道巢穴位置?凌霄的指尖划过羊皮纸上的红三角,
墨尘的耳根突然红了,像被日头晒过的苹果,他捏紧羊皮纸边缘——指节泛白,把纸角捏出个小褶子:我...我托苗医婆婆问了上游的老渔民,他们说百年前怨蛟总在月圆夜浮出黑风口左侧的漩涡,漩涡里能看见它的逆鳞,像块碎月亮。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的凝神丸比上次多了层蜡衣,这是用桂花蜜和黄河莲子做的,含着能撑三个时辰灵力不枯竭。
张伯突然把烟杆往石桌上一磕:还有我的!
他从竹篓深处摸出个陶土罐,罐口用红布扎着——布角磨出了毛边,是张伯去年捞尸时系在手腕的那块——里面七根胡须泛着青光:黑猫胡须破煞符!三年以上黑猫子时胡须,泡雄黄酒七七四十九天!怨蛟喷黑雾时撒一把,保你半个时辰不失魂!记得闭着眼撒,粉末进眼里会疼三天。
凌霄突然抓住两人的手,青铜印在掌心发烫:张伯,墨尘,我...
傻丫头!张伯反手拍她的手背,烟杆上的铜铃叮铃响,
老河伯说过,河伯的字不光是信自己,还得信身边人。你带着这些东西,就当我们陪着你。
墨尘突然从木匣里拿出个小巧的青铜哨子:这是我用令牌边角料做的,吹三声,三十七个灵力光点会结成护心阵。上次在地宫...
他突然低头,声音压得像浸了水的棉线,尾音还发颤:上次是我没护住你。青铜哨子在他掌心转了半圈,哨孔里飘出缕淡淡的桂花糕香——是今早新换的凝神药粉。
凌霄突然笑了,泪珠砸在青铜哨子上溅开细碎的光:墨尘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软话了?
她突然把哨子塞进衣领,贴着心口的位置,放心吧,新河伯凌霄,定能活着回来吃青竹寨的流水席!
张伯突然把烟杆塞进她手里,烟锅头的焦痕还带着温度:拿着!这烟杆能当拐杖,危急时敲三下还能召黄河水龙。
墨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将凝神丸塞进她掌心:记住,怨蛟的逆鳞在左腹第三片鳞甲,像块碎月亮。《镇蛟十二诀》第七式惊涛裂石要配合孩子们的灵力用。还有...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张叠成三角形的黄符,这是我画的镇魂符,万一灵力透支,就把它贴在青铜印上。
知道啦!凌霄突然踮脚,发梢扫过他耳垂,在墨尘脸颊印下轻触!墨尘的脸地红透,黑纹像受惊的小蛇般在脸上乱窜,手里的镇魂符掉在地上:这是谢礼!新河伯凌霄保证活着回来吃流水席!
张伯假装咳嗽,烟圈却笑得打了个旋:丫头别胡闹!明儿个卯时出发,现在快去睡!
凌霄抱着木匣往偏殿走,听见身后张伯在喊:丫头要是赢了,我把烟杆传给你当信物!
墨尘的声音混在风里:我给你雕黄河木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