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数日里,镇北侯府门前,劝进的表章依旧如雪片般飞来,各级官吏、军中将领、地方耆老轮番上阵,言辞恳切,甚至声泪俱下,仿佛张枫若不称王,北疆顷刻间便会分崩离析,万民将再陷水火。
张枫则依照惯例,连续三次以“德薄才疏,恐负众望”、“不忍背弃旧朝名分”、“愿保境安民,不求王号”等理由,坚决推辞。每一次推辞,都使得劝进的声浪更加高涨,北疆上下的人心更加凝聚,对“王”的渴望也愈发强烈。这看似繁琐的程序,实则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政治仪式,旨在向天下昭示,他张枫称王,非为一己之私,实乃天命所归,民心所向。
时机已然成熟。
朔风城内外,早已沉浸在一片盛大节日的筹备氛围中。城墙被粉刷一新,街道洒扫洁净,各色彩旗迎风招展。在城北,一座高大的祭坛以惊人的速度被搭建起来,坛分三层,象征天、地、人,周围旌旗猎猎,肃穆庄严。
吉日选定,天公作美,碧空如洗。
这一日,朔风城万人空巷。从镇北侯府到北门祭坛的宽阔御道两侧,挤满了来自北疆各地的军民。他们身着节日盛装,翘首以盼。全副武装的枫家军精锐士卒,盔明甲亮,持戟肃立,维持着秩序,一股肃杀而庄严的气氛弥漫全城。
辰时正,钟鼓齐鸣,雅乐奏响。
镇北侯府大门洞开,仪仗队率先而出,旌旗、伞盖、斧钺、金瓜……仪仗之盛,远超侯爵规制,已然是帝王气派。随后,北疆文武百官,身着崭新的朝服,按品级鱼贯而出,神情肃穆。
最后,主角张枫,终于现身。
他并未乘坐车辇,而是骑着一匹神骏异常的白色战马,此马名为“照夜玉狮子”,乃是草原部落进贡的极品宝马。此刻的张枫,身披一件临时赶制、却依旧显得璀璨夺目的明黄色龙纹锦袍——这并非真正的龙袍,但颜色与纹饰已无限接近,其寓意不言自明。他头戴金冠,腰佩长剑,目光沉静,不怒自威。
当他策马缓缓行上御道时,沿途的军民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大王!大王!”
“武王万岁!”
“华夏永昌!”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直冲云霄,仿佛要将这朔风城的天空也掀开一般。无数人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亲眼见证着一个传奇,迈向一个新的巅峰。
张枫在万千拥戴中,缓缓行至北门祭坛之下。他翻身下马,步履沉稳,沿着铺着红毯的台阶,一步步登上祭坛顶端。
坛上,早已陈列好祭祀天地用的太牢(牛、羊、猪三牲)、玉璧、帛书等物。礼官高声唱喏,祭祀天地的古老仪式正式开始。
张枫亲手点燃香烛,面对苍天,躬身下拜。随后,他展开一份早已备好的祭文,朗声诵读。祭文不再使用臣子口吻,而是以平等的姿态与上天对话,细数夏朝无道、民生疾苦,陈述自己平定北疆、惠泽百姓的功绩,最后,声音清晰地传遍四方:
“……今北疆军民,皆以为臣,推戴不已。臣虽惶恐,然念及天下苍生,不敢固辞。谨于今日,昭告皇天后土:”
他深吸一口气,声如洪钟,宣告了那个必将震动天下的决定:
“即日起,废大夏旧号,立国新朝,国号——‘华夏’!”
“华夏”二字一出,天地间仿佛为之一静,随即爆发出更猛烈的欢呼!这个国号,摒弃了以往以封地、姓氏为号的惯例,直指文明本源,气魄宏大,寓意深远,瞬间点燃了所有人身为炎黄子孙的骄傲与认同感!
“本王,张枫,承天命,顺民心,即华夏国王位,号——‘武王’!”他选择了“武王”这个尊号,既彰显其赫赫武功,平定北乱,亦有秉承上古武王伐纣、吊民伐罪之意,与他的《告天下书》精神一脉相承。
“自今而后,当励精图治,扫平群丑,解民倒悬,再造朗朗乾坤!望天地诸神,共鉴此心!”
祭文诵读完毕,张枫——此刻起,已是华夏武王张枫——将祭文置于鼎中焚烧,青烟袅袅,直上九天。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祭坛之下,以赵铁柱、周文博为首,所有文武百官、将士代表、民间耆老,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向着祭坛之上那个黄色的身影,行三跪九叩之大礼!城内外无数军民也随之跪倒,万岁之声,如同惊涛拍岸,连绵不绝,响彻朔风原野!
黄袍加身,祭天称王,建国改元!
这一刻,张枫彻底与那个腐朽的大夏王朝决裂,一个以“华夏”为名的新生政权,在这北疆之地,正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他不再是大夏的镇北侯,而是华夏国的开国武王!北疆,也从此不再是帝国的边陲,而是一个崭新国度的心脏与起点!